第10章 Chapter10

从花咏的朋友圈,盛少游可以清楚地看出他的个性。

他真的是那种毫无心机,乐观向上,努力进取的类型。

盛少游过去有过许多交往对象,却从未碰上像花咏这种柔软、弱小、爱哭但又坚韧自爱,奋发努力,集美貌和倔强于一身的Omega。

这令对Omega有着刻板印象的盛少游,感到十分新奇。

同样对花咏很好奇的还有盛少游的情人舒欣。

通过各种渠道,舒欣了解到从不在欢场挑人的盛少游,并不纯情,相反他非常的花心。

盛少游交往过的情人不下三十个,最长的也不过在他身边待了半年,是个发展得不错的小明星。

不过,这并不影响盛少游是个很好的交往对象。他出手阔绰,对情人无比大方。他的慷慨让舒欣从一个普通的穷学生一跃成了沪上名媛,每天都享受着上流社会中阔太太们才会有的优渥生活。

现在,舒欣每天除了上课,一睁眼就持着盛少游无上限的黑卡,到处购物,请朋友吃饭,有着仿佛能够买下全世界的爽快。

不知不觉中,舒欣和盛少游已经交往了三个多月。和盛少游在一起越久,她就越清楚自己的地位,以及盛少游的行事风格。

这个才貌双全的S级Alpha的确很大方,但是也很薄情。舒欣和他,与其说是男女朋友,倒不如说是床伴。

但舒欣完全不介意。

她无所谓盛少游在外头怎么花心,怎么玩,只要不彻底分手,其他都无所谓。

可是最近,舒欣发现,盛少游和她在一起时,总是走神看手机。不是在发微信就是在刷朋友圈。

盛少游其实不太爱刷朋友圈,每次刷,十有**都是在看一个叫花咏的人。

而这个花咏,生了一张令舒欣深感威胁的漂亮脸蛋,看气质大概率也是个Omega。

和被过分的危机意识困扰的舒欣一样,盛少游最近也不太舒心。

从上个月起,原本日日都会准时出现在前台的小饼干,便总是失约。花咏朋友圈的下班时间越来越晚,分享的动态也开始变少。

每天一次的饼干,逐渐变成了一周三次,一周两次......

今天是这周的最后一天,但盛少游仍然没有收到他的饼干。冷着脸翻看花咏的朋友圈,发现花咏的动态停在四天前,内容是抱怨下班太晚,等了一个小时才打到车。

盛少游隐忍再三,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发信息问他近况如何。

意外的是,一向回复很快的花咏一晚上没回,直到第二天清晨才有了回复。

花式游泳:「抱歉盛先生,我昨天很累,所以睡着了。」

盛少游盯着聊天框顶上的正在输入。

很快对面果然又发来一条。

花式游泳:「最近有点忙,忙着加班和搬家。」

花式游泳:「我现在借住在朋友家,用人家的厨房做饼干不太好意思,所以暂时没办法送饼干了。」

看了看时间,花咏这会儿应该还在地铁上,盛少游戴上耳机打了过去。

电话一接通,他张口便问:“你搬什么家?”

前面正认真驾驶的司机被他吓了一跳,“啊”地一声,从后视镜里观察老板的脸色。

自接手盛放以来,因项目迟迟没有进展,盛少游的脾气见长。现在公司的科研组见了他仿佛老鼠见了猫,一整个风声鹤唳,连带司机都被公司同事们谨小慎微的氛围影响,变得草木皆兵。

盛少游从后视镜里淡淡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专心开车。

司机这才转开眼睛,闭目塞听地继续驾驶。

电话那头,花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之前租的那片要棚改拆迁了,房东限我三天之内搬家——”

盛少游微微拧了拧眉,问他:“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花咏又想叹气了,温和的声音慢吞吞地通过电波传过来,“上个礼拜。”

盛少游有些气结,这么大的事,居然瞒了一个礼拜。

“那你现在住哪里?”

“朋友家。”小兰花悲伤地说:“市中心的房子太难找了,虽然我已经很努力,但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房东已经锁了门,让我什么时候搬,什么时候叫他去开门。所以最近,都只能和朋友挤一挤了。盛先生,你的饼干只能等我找到合适的地方,搬好家以后再给你做了。”

“花咏。”盛少游的声音严厉了一点。

花咏的呼吸立刻滞了滞,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了?”

“你怎么这么好欺负?”盛少游没好气地说:“碰上我的时候不是挺凶的吗?怎么就让房东拿捏了?他肯不开门,你就进不去?江沪的锁匠都死光了吗?”

花咏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讲,噗嗤一下笑了:“可我只是租客,房东不同意,怎么能随便找锁匠?盛先生不要教坏小朋友。”

盛少游心里一热,问他:“那小朋友,你签的租约呢?”

“租约已经到期啦。对方不肯再续约,也没有继续收我的钱。不过,我还有押金在他那里没有退。”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们熟悉了很多,花咏的胆子也变得大了一点,变得敢开玩笑也会絮絮叨叨地跟盛少游分享一些琐事:“我没有按时搬走,恐怕押金是拿不回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地铁到站的声音。背景音变得嘈杂了一些,盛少游想象花咏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出地铁,跟着拥挤的人流一起走上台阶出站台,心蓦地一软,脱口而出道:“拿不回来就算了。花咏,我有一套空置的三室两厅小公寓,离你们公司很近,一直没租出去,你要不要租?”

花咏愣了愣,然后问他:“盛先生的房子,那应该很贵吧?”

“不贵。”盛少游记得那套房子的月租市价应该在十万出头,想了想,主动降价道:“三万,含物业费带两个车位。”

见对面不答,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紧张,低声地开口催他:“花咏,你要不要?”

电话那头,花咏又笑了,好像觉得他在拿他寻开心,却没有生气,反而很甜地叫了一句“盛先生”。

甜蜜的声音叫盛少游的心尖一颤,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花咏便又恢复了原来温温吞吞的样子,慢慢地说:“那太贵了,我要不起。”

三万也太贵吗?盛少游的眉头又锁起来,但很快他便转念想到几个月前,花咏缩衣节食才拿出的那两万“月供”,不由大骂自己是个“何不吃肉糜”的大傻子。

柔声问:“那你的预算多少?”

花咏想了想,“两千吧。”

盛少游:“????”

“一天?”

“不是。”花咏又笑了,今天他笑的次数很多:“是一个月。”

盛少游总算知道为什么这朵兰花租不到房子了。

这年头,在江沪市中心,哪还有两千一个月的房子?

在盛少游的认知里,两千一晚就是想在市中心住到一间像样的酒店,即便选最便宜的那种房型,都要靠在平台上抢特价、拼运气。

他不愿意再更多地暴露出,自己是个和晋惠帝差不多级别的弱智的事实,黑着脸说:“好,那就两千。你一个月付给我两千,我一会儿把地址和门禁密码都发给你,你今天下了班就搬。”

“啊,这怎么行?”

“有什么不行。”盛少游理所当然地说:“房子空在那儿,我请阿姨清洁,每个月也要付她清洁费,差价就用你的打扫来抵好了。”

小兰花愣了愣,又慢吞吞地道:“那也不够啊。”

盛少游又说:“我公司的实验室离那套公寓步行距离两百米,偶尔我可能也会去那儿过夜。到时候,你照顾我,帮我煮个宵夜早餐什么的,就用那个抵其他的房费。”

电话那头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得让盛少游心焦。

过了很久,花咏才说:“这不太好吧,盛先生。”

“怎么?”盛少游哂笑道:“你不方便?还是说,怕我未经允许对你做什么坏事?”

“不是的。”花咏很认真地解释道:“盛先生的人品我知道,只是,这样一来总觉得又欠了你一个很大的人情,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债多不压身,你领情就行。”

花咏又笑了,他好像已经到了公司,背景的嘈杂都不见了,他说话声音却压得很低,变得小了一些,“那我只好领了盛先生的情。”柔软尾音撒娇一样,几乎没入软软的气声里:“谢谢盛先生。”

“不用谢。今天下班,我去接你,帮你搬家。”

临挂电话前,花咏又叫住他,“盛先生。”

“怎么了?”盛少游的车也已经到了公司,尽管早会很快就要开始了,但他还是忍不住在车里多待了几分钟,想要听对面那朵纯情又害羞的兰花,轻轻地把话说完。

“我会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好。”

挂下电话,盛少游在车里静坐了大概一分钟。

Omega轻柔的嗓音,仿佛带着电,让他耳朵酥麻,身体微微有些发热。不由就担心起来,担心那朵漂亮的兰花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遭到这个社会的毒打......这样的一朵兰花,被人吃干抹净都是迟早的事情,他真的太单纯了,让盛少游舍不得教他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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