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

盛少游等了一整天,也没等到沈文琅那头的回电。他没回自己家,也不敢回公寓,坐在只剩下他和陈品明两人的办公室里白白地耗时间。

出于愧疚,陈品明义务加了好几天的班。但一切努力统统于事无补,大半个月过去,花咏依旧音讯全无。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一个大活人竟能就这样凭空消失。陈品明深感不可思议的同时,不免也想起前几年圈内盛传的有关沈文琅的背景之说。

沈文琅并不是江沪本地人,他的母亲出生在江沪,十几岁时去了P国,后来嫁给了P国某个□□大佬,生下了沈文琅。

五年前,沈文琅只身来到江沪,自筹资金一手创办了此后闻名遐迩的HS集团。P国是个资本至上、□□横行的国度,而沈文琅与P国黑手党千丝万缕的联系,给花咏的失踪蒙上了一层不详的恐怖阴霾。

一个靠犯罪、走私军火攒到第一桶金的黑老大的儿子,要藏个大活人是轻而易举的事。

盛少游每天都在不同的想象和假设间,反复横跳。

花咏是个清高的Omega,他一定不会同意和沈文琅发生点什么!

可是......可是如果沈文琅强迫他呢?没有一个Omega可以逃过S级Alpha的信息素,哪怕他再不愿意,也只能屈服于本能,软着腿向他不爱的Alpha敞开身体。

可花咏早就心有所属,他喜欢的根本就是......

盛少游痛苦地抱住头,不愿意继续往下想。

盛少游是二代接班,自诩是合法的生意人,从没碰过沾血腥的钱,也一向鄙视那些靠残酷手段达成原始积累的黑恶势力。但这个时候却恨透了自己平日太过正经,关键时刻,竟连个能打听消息的渠道都没有。

就这么惴惴不安地等到天亮,也没等来沈文琅的回话。

凌晨三点多的时候,陈品明先回了家。

等到九点半上班,陈秘书进到董事长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把一张拍卖会邀请券递给了他。

“盛总,这场拍卖会,听说沈文琅也会参加。”

这些日子以来,盛少游为了找到花咏,将许多不重要的社交局抛诸脑后。

听到沈文琅的名字,他疲惫地抬起头,接过入场券看了一眼。

这是一场由嘉德主办的非公开私人瓷器珍藏专场,时间就在这周末。

盛少游有日子没在社交场上露过面了。上周,李柏桥难得打通他一次电话,鬼哭狼嚎地骂他见色忘义,还怀疑他是不是陪着花咏偷偷去了哪个岛上排解发热期。

盛少游头疼欲裂,恨不得伸进电话里去缝他的嘴,别说共度发热期了,他现在连花咏到底去了哪儿都不知道!

神经大条的李柏桥也听出他情绪不对,问下来才知道那石破天惊的美人竟然丢了。

这下连李柏桥也跟着魂不守舍了起来。

Omega不是衣服,丢了找回来洗一洗照样穿。想到Omega白净漂亮的脸,素白修长的脖子和纤细的手腕,李柏桥张着嘴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半天才问:“盛少游,你标记过他没有?”

永久标记当然是不可能的。但像盛少游这种S级的Alpha,但凡肯施舍一个临时标记,保那朵娇弱的小白兰十天半个月肯定没什么问题。

电话中,盛少游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李柏桥心绪动荡,催他:“少游,到底有还是没有?”

“没有。”盛少游用沙哑的嗓音艰难地说。

他从来不给任何Omega标记,况且花咏说过,临时的不行。但哪怕花咏再合他的心意,事关永久标记,盛少游也不免犹豫,这么些日子以来,他一心享受花咏的温暖和陪伴,却从未认真考虑过以后,更谈不上真的下定决心。

李柏桥那头也安静下来,觉得凶多吉少。这样一株貌美的兰花就算碰上个心存歹念的Beta,也大概率要尸骨无存。

李柏桥愣了好久也没能找到合适的话来安慰,想了半天才说:“没了就没了,下一个更乖。兄弟振作一点!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Omega遍地是!虽然兰花味的不太多,但也不是没有,回头我让与山给你留意一下,天地汇里,花香口味的尖货多得是......”

盛少游当场砸了电话,此后任凭李柏桥怎么打电话,发信息来道歉服软,他再也没接。

其实,李柏桥自认情商已经很高了。有句更现实更残酷的话,他憋着没说。——要真想找花咏,盛少游其实更应该出来找乐子。时间长了,搞不好就能在某个销金窝里,意外发现那朵可能早已褪去青涩冷艳,被开发出烂熟糜艳香气的兰花。

拍卖会现场。

沈文琅是带着藏品来的,一件御窑出的青花穿花应龙纹大盘,艳惊四座。这也是此次纪念展的封面作品,挂盘口沿的边饰是素艳的海水纹,正呼应了此次拍场的主题“海纳百川收藏之家”。盘中的海水纹内外共描有穿五条精致繁复的穿花龙纹,暗合“九五之尊”之意。

连这件在内,整场拍卖,沈文琅共计捧出了十六件作品,件件绝艳,扬名海内外,他也被一众藏家吹捧成“古瓷皇帝”,出尽了风头。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盛少游无心同谁争奇,随手在个人私藏中挑了个孔雀翎炉钧釉钵式案缸前来参展。

沈文琅不接他的电话,但在拍品方面倒是很给面子,一路举牌让盛少游这件作品的成交价在起拍价的基础上翻了数倍。

当然,这也要归功于盛少游的好品味,随手挑的这件御窑炉钧釉器本身也相当出彩,并不输封面的那只大盘,缸体釉色奇丽,紫、蓝、红诸色融汇,灿若孔雀翎羽,云蒸霞蔚,美不胜收。

相比参拍时的频频竞价,拍卖后酒会上,沈文琅便显得不那么给面子了。

“抱歉,沈总在忙。”高途歉然地拦住想要同沈文琅借一步说话的盛少游,礼貌地告诉他:“您有什么事吗?或者我可以替您转达。”

而沈文琅的原话就没这么客气了。

“让盛少游滚远点,少来烦我!”十分钟前,那个嘴巴不饶人,离性格好差了十万八千里的俊美Alpha恶狠狠地这样说道。

望着隐怒的盛少游,拦住他的高途不由在心底叹了口气。

沈文琅长了张深具迷惑性的脸蛋,第一次见面时,高途还以为他是那种表面冷淡但心底善良,温文尔雅的优等生呢。谁知相处下来,这个Alpha本人和高途心里那个完美的天使形象相差甚远,是嘴巴坏,脾气臭,性格傲慢,骨子里还有点坏心眼的性格。

但已陷进去的高途,却还是没办法不喜欢。对沈文琅,除了服从和跟随,他一向没有其他选项。高途从小就总被骂不会变通,现在长大了,也仍只会一条路走到黑。

不过他也常常会对沈文琅的一些决策感到疑惑。就像现在,他根本不知道,很少公开树敌的沈文琅为什么突然连基本的体面都不愿意留给盛少游。他们明明在同一领域深耕,社交圈还重合,总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回想起沈文琅曾评价盛少游的那句“几天联系不上花咏就急成这样”,高途判断,这事多半和那位突然休了长假的花秘书有关。

Alpha们为Omega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然后老死不相往来,这是常有的事。但只要一想到醋海翻波的人是沈文琅,高途便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心酸起来。

遭到恪尽职守的Beta秘书阻拦,无法近距离接触沈文琅的盛少游大为光火,却不肯善罢甘休。趁着沈文琅和熟人交流完毕,准备回到沙发上落座时,盛少游一把推开拦着他的高途,径直向沈文琅走去。

“沈总好忙,跟你说句话也那么难了?”

沈文琅淡淡剐了一眼没能拦住他的秘书,见那Beta明显瑟缩了一下,才转过脸,皮笑肉不笑地对盛少游说:“最近是忙了些,所以没那么多功夫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这话夹枪带棍,盛少游却不能翻脸,忍气吞声地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陈品明代替他去了警局,素来众星拱月的盛少游,这回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脸色实在太差,好几个慕名想要前来攀谈的,都被他随时就要杀人的脸色给吓退了。

只有个一不懂看眼色的笨蛋,在拍卖结束后,举着本笔记本跟盛少游搭讪,自认为幽默地说:“盛总,久仰了,能不能给我签个名,顺便加个微信?”

盛少游看了一眼递到他手中来的笔,随手往本子上打了个叉,“不行。”正巧见沈文琅徐徐入了场,他立马把纸笔胡乱塞回那幽默细胞为零的傻瓜手中,抬起长腿朝沈文琅走了过去。

沈文琅坐在沙发上,脸上带着不屑的笑意。

盛少游讨厌极了这带笑的侮辱,却还是压着脾气说:“沈总日理万机,时间自然宝贵。只是我有几个重要问题,不得不当面请教。”

“少游总客气了。”沈文琅握着酒杯,闲适地往沙发上一靠,态度松弛了一些,口气也十分亲昵:“有什么问题,只要无关我集团内部的机密,无关我科研组的保密技术,少游总尽管问。”

陈品明买通的那几个HS的员工,上周就都收到了裁撤通知。想必,沈文琅对盛放生物想要趁乱挖他墙角的事,已洞若观火。

这会儿,对方云淡风轻的刻意敲打,让盛少游恨得牙痒痒,不由更加担心失踪了快一个月的花咏。

“文琅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他目光如炬,问:“您身边的那位花咏花秘书去哪儿了?”

沈文琅笑了笑:“都说少游总年少有为,时间宝贵,怎么突然有空管起我的家务事?”

这一句家务事让盛少游眼中冒火,后槽牙咬得发酸,狠狠盯住沈文琅几乎要把他盯个血洞来。

沈文琅对此视若无睹,冷笑着讽道:“说出来不怕你笑话,虽然少游总与我都是明人,但我的那位好秘书却腌臜得很,居然敢联合外人做局——”沈文琅漆黑的眼里划过残酷冰冷的光,令人恐惧,令盛少游揪心。

“——真的可惜了,难得碰上这么一个香味怡人的Omega,谁料却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沈总。”盛少游咬着牙说:“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沈文琅朝他笑了笑,笑容阴冷:“带着窃听器来上班,还能有什么误会?”他慢条斯理地抿了口酒,大拇指轻轻摩挲着玻璃杯纤薄的杯口,森然又无限暧昧地说:“我的狗,吃了我的饭,却对着别人摇尾巴,被主人用疼痛管教是理所当然的事。那朵兰花既承着我的恩露,就不该再吃里扒外,既然他敢明目张胆地胳膊肘向外拐,那我自然是要给他一些教训的。”

盛少游自小便是乖桀谬戾的性子,成年后懂得了分寸,才逐渐戴上社交场的假面,变得沉稳。沈文琅的这几句话让他方寸大乱,一下便露了本性,眼神森冷地凝视着他。

生气时,开口说话前要数到十,而愤怒时则应数到一百。可此刻,盛少游哪怕数到一千也仍是怒火中烧,恨不得站起来掐断沈文琅的脖子。

但他不能。

因为花咏在沈文琅手上。

那朵兰花带着蛇王的七寸被野狼叼走,因惊惧他握紧了手里那一寸皮肉,连累蛇王也跟着疼。

“沈总。”盛少游最终也没能站起来掀桌子,忍辱负重地在那张沙发上,坐得八风不动,拳头和眼睛却都已充了血。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样干涩:“我看,不过是误会一场,为此伤了对你忠心耿耿的下属的心就不好了。”

沈文琅笑了笑,不以为然地挑眉道:“心?我以前就是太想要他的心了,才会总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睁睁放他住到人家家里去,却在我这儿演起身在曹营心在汉来。”

“你——”

“怎么?盛总也觉得,我这么做很蠢是不是?不过你别担心,我现在已经想通了,我要他的心有什么用?情意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他的心要是能向着我最好,要是不能嘛......也就算了。”沈文琅放下酒杯,眼神轻蔑又饱含挑衅:“人活在世,不能既要又要还要。眼看着心我是要不到了,但能占个漂亮的身体,倒也是不错的。”

砰——

盛少游一脚踹翻了沈文琅和他之间的茶几,把那玻璃台面踹得四分五裂。年轻顶级Alpha浓烈的压迫信息素,瞬间便充满了整个室内。

酒会上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了一跳,几乎同时转过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但没等他们弄清楚情况,一股可怕的压迫信息素已铺天盖地袭来。

带着苦橙味酒气的暴戾信息素香味,骤然浓烈,如兜头压下的一张巨网,钢丝勾织的网罩死死割进皮肉,尖锐的疼痛瞬间汇入四肢百骸,让人无法分心思考更多,全部本能地抱臂下蹲,蜷缩起来。

作为被针对释放压迫的对象,沈文琅眉头紧锁,却仍岿然不动地靠坐在沙发上,抬起头,冷冷仰视着濒临暴走边缘的盛少游。

尽管同为S级Alpha,但盛少游怒气磅礴的纯烈压迫信息素还是让沈文琅感到非常难受。炸裂的疼痛如电流般从支撑着腺体的后颈隆椎处,一路放射到头顶。

但沈文琅却仍然没有住口罢手的打算,悠悠地说:“花咏是我遇到过的Omega中,唯一能我让接受的。兰花的香气平日淡雅,但气息浓烈时倒也十分甜美,很让人得趣,并不输果香。”他舔了舔嘴唇,把沾在唇边花香轻盈的香槟酒液舔尽,直视着盛少游,无不残忍地微微笑起来:“临时标记时,那朵小兰花哭得很让人心疼。在认识你之前,花咏一直都乖巧,是我最喜欢的那种乖孩子。我是个生意人,把这样的Omega留在身边,自然也是为了迟早能亲自尝一尝。”

沈文琅强忍着受到针对压迫的不适,假意稀松地翘起二郎腿,恶意抱怨地说:“他第一次那晚,好像病着,有一点发烧。我本来以为一个平时柔软听话的Omega,只要我怜惜一些,手脚轻一点,怎么弄都应该会很配合。谁知,他却突然给我玩起宁死不从那一套,还哭着叫起别的Alpha的名字。盛总,你猜猜看,他叫的人是谁?”

“——沈文琅!”盛少游终于彻底失去理智,猛地扑向他,从头到尾都捏得死死的拳头,如疾风骤雨般朝着沈文琅脸上袭去。

暴怒的盛少游像一只盛怒的雄狮,怒吼着朝敌人扑去,满脑子都是撕碎他!撕碎那条胆敢侵犯他领域,还不知死活敢觊觎他配偶的恶狼!

沈文琅对此早有防备,立马抬起手臂去挡面前如雨点般落下的重拳。但盛少游的拳头又急又硬,他一时难以抵挡,闷哼着挨了好几下。

Alpha天然对同性的排斥在血液中翻腾叫嚣,澎湃的暴虐情绪逐渐覆盖了理智,单方面挨了一会儿打的沈文琅最终忍不住,咬起牙根抬着腿朝盛少游的腹部狠狠地一踹。

盛少游猝不及防,被这骤然的一脚踹得后退了几步。但他却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痛一样,立刻抬起头,双目赤红地又扑过来,怒气冲天地伸手去掐沈文琅的脖子。

但就在他靠近沈文琅之前,一个肩膀宽阔的男性青年挡在了他们之间——是高途。

这位高秘书只不过是个Beta,却不知为何好像也受到了巨大的信息素冲击,他脸色虚弱,双颊上却泛起明显的潮红,痛苦地紧蹙着眉头,扶了把沙发才勉强站稳,但还是挪步过来,拦在了沈文琅面前。

那个没眼色的Beta声音沙哑地说:“盛总,您冷静一点!这里是公共场所!您太失态了!”

盛少游的理智回来了一些,咬着牙,并不想累及无辜,咆哮道:“滚开!”

过于激动的情绪让信息素的浓度又向上波动了一轮。

高途的脸色变得更白,嘴唇失去了最后一点颜色,犹如中毒。他脖子侧面的青筋与肌肉虬结成一条鼓起的线包,下颚线紧紧地绷着,咬起的牙关让咬肌抽搐跳动,撕扯地疼。但高途仍然站在原地,一步也不肯让。

这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再一次点燃了盛少游的怒火,气极的Alpha懒得再管这个阻止他弄死沈文琅的死脑筋秘书是不是无辜,暴烈的针对性压迫信息素一下更浓,源源不断地从顶级Alpha的腺体中冲出来,铺天盖地朝高途压去。

高途痛苦地呜咽了一声,暴露在Alpha浓度可怕的针对性压迫信息素中,Omega后颈脆弱的腺体受到猛烈的冲击,立即变得滚烫,烫到发麻。

Omega本性中对Alpha的臣服欲让忤逆高阶Alpha的高途,瞬时生不如死。

他痛得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摇晃了几下,浑身所有的毛孔都张开了,汗水四处奔逃和消失的生命力一起哗——地从身体中涌出来,覆盖着身体的衣料迅即被冷汗浸透了。

S级Alpha的压迫信息素对于天生勇猛好斗的Alpha来说都是难以承受的重压,更何况对一个尚未被标记、正处于信息素紊乱边缘的Omega。

恐怖的压迫感让高途无法呼吸,浑身的每一根骨头好似都被人打断了,失去骨骼支撑的肌肉和皮肤软绵绵地瘫倒下来,五脏六腑都疼得移了位。胃部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了,巨大的握力让娇嫩的内脏瞬间四分五裂,血肉从那攥紧的指缝里冒出来。生性脆弱的Omega痛得连尖叫都被死死扼制在了咽喉中,只有一丝接近哭泣的悲鸣,从他失去血色的嘴唇边逸了出来。

拍场内的保镖主要以A级Alpha为主,因盛少游的信息素等级压制太过恐怖,没人敢过来阻止他。

直到十几个对信息素没那么敏感,穿了隔离衣的男性Beta安保队冲进来,这场单方面信息素压迫的虐待暴行才终于停止。

高途双目失神地看着那些人高马大的男性Beta冲过来拦住盛少游,又越过他冲向沈文琅。他吃力地转过头,望了一眼身后那个脸颊高高肿起,唇角淤青,一脸不豫的俊美Alpha。

沈文琅脸上挂着彩却还不忘激怒盛少游:“既然花咏不识抬举,那我就更不用手软了。背叛主人造成的损失理应由他来承担。另外——”他伸手整了整衣襟,冷森森地说:“盛总今天情真意切发的这一顿火,也会一并记到他账上。反咬我一口的狗,就算哭着求饶,也绝不会得到原谅,因为......让我疼了。”

说罢,他踹开那个横倒在地挡住路的茶几,拽着傻站在原地不动的高途冷着脸走了。

HS集团极少请假的高秘书又请假了。病假,严重到要住院的那种,为期两周。

据说,他是为了维护因花咏而和别的Alpha争风吃醋的顶头上司,才被别的S级Alpha用压迫信息素针对了。

秘书组办公室里柔弱的小O们听说后,个个面露担忧。

一个说:“幸好高秘书是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要是换成我,估计当场就得嚎啕大哭!把咱们老板的脸都丢光了!”

“嚎啕大哭算什么?”另一个小O心有余悸,按着胸口说:“我现在光用想的都快要哭了!要是当时人真的在现场,肯定当场去世!原地表演一个立即死亡!”

“你们说,那个发飙的S级的Alpha究竟是谁呀?整个江沪市敢当众和咱们大老板动手的S级Alpha好像没几个吧?”

“是啊,咱们江沪拢共也就那么些S级Alpha!有资本和咱们沈总争风吃醋的,真的屈指可数!”

“那到底是谁敢打沈总啊?”

“我听说,是盛放生物的那个太子爷!”

“啊?传说中眼高于顶,看人都靠余光的生物科学界太子?花秘书是怎么勾搭上他的啊?也太好命了吧!”

“还能怎么勾搭?哎呀,长得漂亮就是好!平时看着一副文弱害羞的样子,关键时刻居然浪得没边!我楼下买包烟都能碰上九个肖想他的Alpha!”

“有一说一,我一个Beta也扛不住花秘书多看我几眼啊!”

“这个花秘书也真是有本事!居然真和咱沈总有一腿。我还以为以前那些全都是谣言,只是误会呢!”

“误会什么啊?平时沈总一天到晚让花秘书单独去他办公室谈话,说话时不仅关着门!连帘子都要放下来呢!”

“除了花咏,你还见过沈总和哪个Omega走这么近?平日里沈总连泡个咖啡都要高秘书亲自去做,好像咱们这些Omega都有毒,但凡闻一闻,就会毒死他一样!”

一个小O无不伤感地回忆:“就是就是!有一回,我发热期还坚持来公司上班!不幸在一楼电梯门口碰到沈总。他那时看我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一坨散发着恶臭狗屎,还是沾鞋上了的那种!呜呜,我明明贴了抑制贴的!吓得我连沈总专属电梯旁的员工电梯都没敢上!太没O权了!”

“也是哦,沈总最讨厌Omega了,前几天接待部的人还谣传说咱沈总其实是那个......”

“哪个?”

“哎呀!就是那个呀!”一个小O神秘而八卦凑过来,说:“据接待部可靠情报分析,咱们沈总可能正和X控股的常秘书搞AA恋!”

“啊?不会吧!”正要去复印资料的O闻言扭过头,哀嚎道:“沈总我不敢肖想,可我觉得常秘书好帅啊!他们两个这么帅的A,搞AA恋也太浪费了吧!”

“你懂什么!AA恋就要帅的搞才好嗑呢!”

“哎,你们别说,常秘书虽然是不错,但那个盛放生物的太子爷才叫帅到没边呢!他和咱沈总相爱相杀,好像也很有看头的样子耶!”

“啊?真的吗?我都没见过本人!”

“我见过!在去年政府会议上远远见过一次!本人比照片帅一百倍!”

“啊!?那我愿意用十年寿命换沈总和盛总为了我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哈哈哈,别发疯了!活着不好吗!”

“哎,为什么同样活一辈子,人家花秘书就是受人垂涎的高岭之花,而我就是路边没人要的狗尾巴草呢!?想我堂堂B级Omega!也算得上是名校毕业的校园风云人物!到底比他差在哪儿啦?”

“是啊,闻气味,花秘书的等级最多也就是个A?凭什么要两个S级的大帅哥为他打得你死我活?”

“凭什么?凭他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那张脸。依我看那朵白兰就是个禁欲系长相的狐媚子!搞不好床上浪着呢!”

“哈哈哈,你说得对!不过,实话说,就算无法拥有沈总、盛总这样的S级Alpha!其实能拥有高秘书也是不错的选择啊!虽然只是Beta,但我们高秘书永远都那么可靠!这让人很有安全感耶!”

“别做梦啦!高秘书有Omega伴侣了!上次请假就是为了安抚伴侣的发热期!”

“哎,我也想像花秘书那样,实习阶段刚过,就敢请假回家歇一个月!”

“关键人家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啊!你看看人事部那些人!哪个敢说他!他可是沈总的心肝!”

踩着恨天高的主管秘书站到门口,见秘书办公室叽叽喳喳吵作一团,冷着脸敲了敲门,警告道:“工作期间禁止八卦!小心被大老板听到,吃不了兜着走!”

“哎呀,这不是午休么?再说,沈总不是外出了吗!”小O们集体撒娇道:“高秘书住院了,组长们也都不在,Amy姐,只要你不去打小报告,谁知道我们说了什么呀。”

......

沈文琅外出并不为公事,他先去医院探望了高途。

但高途还在昏睡没有醒,沈文琅把探望的花束放在他床头,安静地站在床边望了他一会儿,就不动声色地走了。

高途没肯去和慈,执意住了这家有相熟医生在的二级医院。他觉得和慈的费用太高,不想再欠沈文琅这么大的人情。

医生是个年长的Omega,医术还可以,就是见到沈文琅总没什么好脸色。

那天从拍场离开,连不太细心的沈文琅都看出高途的不适,他根本开不了车,还是沈文琅亲自开车把他送到医院。

下车时,沈文琅扶了他一把,说是扶其实更接近抱,手掌触到他宽阔矫健的背部线条,掌下的肌肉僵了僵。沈文琅没太在意,他更在意高途怎么出了那么多的汗,像刚跑完了整场马拉松。

相比很少自己应对杂事的沈文琅,高途倒是很有就诊的经验。

——他妹妹在和慈住了多年院。

在那里,钱比纸还不禁烧。算是半个孤儿的高途,早已被迫学会独自面对生活,应对人生中出现的各类难题,不论是贫穷或是其他别的什么。

沈文琅把他扶到挂号窗口,看着他轻车熟路地挂了信息素科的专家号。

初步诊断后,年长的Omega医生安排高途住了院。

沈文琅知道S级Alpha的压迫信息素对Beta也会造成一些影响,却没想到竟严重到要住院,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高途怕他觉得自己麻烦,善解人意地提议:“沈总,您可以先去忙,这里,我一个人就行。”

Omega医生面容严肃:“你一个人行什么?病危通知都没人接。”

高途满脸冷汗,头很晕还有些想吐,但比起这些他更怕麻烦沈文琅,勉强地冲医生笑了笑,说:“哪有这么严重啊?”

医院里,沈文琅虽然脸色不好看,但还是亲自陪着高途去了病房,帮他请了个护工,确定一切妥当后才离开。

临走前,他问高途:“你确定你一个人可以?”

高途头晕没力气,看不太清沈文琅的脸,却还是点头:“嗯,我没事。”

他麻烦沈文琅的事够多了。

一直以来,都受到这位昔日同窗有意或无意的很多帮助。

助学奖金如此,妹妹在和慈的长期床位也是。

甚至在前不久,沈文琅还疑似替他缴了妹妹的医药费。

为了保护病人**,收费处没有将高途妹妹的名字告知缴费人,只同对方核对了291的床号。同样,也拒绝告知高途那位好心人的具体信息。

高途只知道,对方是个S级的Alpha,很高,很帅。而他身边唯一可能帮他垫付费用的S级“长腿叔叔”就只有沈文琅一个。

但当他向沈文琅确认此事时,沈文琅却显得不大想提,只说:“反正也没多少钱,事情解决了就行。”

不想占人便宜的高途主动提出,希望能用每个月的薪水抵扣还钱,但立马被沈文琅态度恶劣地拒绝:“行了吧,我发给你的工资你再还给我?那你和你妹妹怎么办?每天去路口等着喝西北风?”

高途忘记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了,不过,大概率又是诚惶诚恐道了一堆的歉。

......

这天,匆匆探望过高途后,沈文琅的下一个行程在X Hotel。

那是X控股一年前在江沪市开设的超高端酒店,也是境内首家七星酒店。酒店中最便宜的标准间单晚房费也超过五位数,有着令人咂舌的奢华。

沈文琅约了人在X酒店顶层的Vip专属楼层见面。他从医院出发,没带随从和保镖,因此也没有发现身后一直跟着一个动作敏捷的年轻Beta男性。

那位Beta身材高瘦,有着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他耳朵上戴着一对黑色的无线蓝牙耳机,时不时压低声音向耳机另一头的雇主汇报情况。

艾珩出身警察世家,从警校毕业后,他因个人原因没能考公,为求生计便做起了侦探行当。不过几年功夫,便一跃成为江沪市最年轻有为的私家侦探。

“目标从医院到了一家高级酒店,看起来和人有约。”

“继续跟。”电话另一头的盛少游非常焦虑,右手食指无意识地在办公室桌面画着叉,拧眉叮嘱道:“Aron小心一点,不要惊动他。”

“放心。”艾珩自信地笑笑:“跟踪和解救人质我可是专业的!”

沈文琅乘坐VIP专用电梯上了楼,顶楼的电梯门口站着等了他多时的常屿。

见他姗姗来迟,那名脸部轮廓硬朗的Alpha眉头微皱:“怎么这么慢?”

“有点事耽搁了。”

常屿这才发现沈文琅脸上挂着彩,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谁打的?”

“还他妈能是谁?”

“盛少游?”

沈文琅用舌尖从口腔内部顶了顶疼痛的颊肉,啐道:“疯狗一样,真他妈的倒霉!”

常屿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把他带到走廊尽头最后的那间房间门口,说:“情绪刚刚才稳定了下来,你说话要小心。”

沈文琅没什么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张口骂道:“老子还挨了打呢!就他最娇贵?”

说话间,常屿刷了房卡推开门,沈文琅就住了嘴,两人并肩走进去。

一阵带着轻微血腥味的浓郁兰香,幽幽地从半开的门缝中透出来,随着门的合上,再次被隔断在厚重的特制隔离门板后。

作者有话要说: 入V了入V了!请大家多多留言~之后仍然会继续保持日更,更新时间还是在每天早晨9.30分,有更改时间会提前告知!~谢谢大家滴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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