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晏垂眸，轻轻拨开龙崽子的尾巴，没有说话。

他这次不打算带迟言。

现在这边林安知道的情况基本都了解完了，戚晏带着迟言去找利夫曼，俞肃则留下来，把林安的项链和铭牌还给了他。

俞肃：“去M城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让你恢复精神力的办法，如果没有……反正信物你收好，留个纪念吧。”

“俞少将……”

林安双眼通红地愣了一下，然后瞬间崩溃，双手捧着项链和铭牌嚎啕大哭。

俞肃有些不忍心地别过眼。

不是他们狠心，而是没有精神力的士兵就不能再回S军团了，否则就是加倍的危险。

林安就是因为心里清楚，所以才哭得惨烈。

“上将让你在利夫曼这里多待一段时间，等情况安全了再离开，好好生活。”俞肃叮嘱道。

“不，我不要，当年是上将把我救回来的，我不想走！”林安一把抓住俞肃，眼底渴望，“少将，能不能让我留在军团？我干什么都行，我不想离开家。”

俞肃为难，“林安……”

“俞少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了。”林安囫囵擦掉眼泪。

对于习惯了使用精神力的能力者来说，哪怕他们只是小小的C等级，也比普通人厉害得多。骄傲早就从他们觉醒精神力的那天起，一点点被刻进了骨子里。

S军团是他们的荣耀，精神力是他们的全部。

林安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他真的不知道像自己现在这样的废人还有什么意义。

“这事我做不了主，但我会和上将说明情况。”俞肃拍了下他的肩，“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俞肃要去找上将和那只坏心眼的恶龙。

上将没出来，也没命令让进去，俞肃只能靠在门口等。干等着枯燥，他想抽根烟，结果一摸口袋发现烟已经全湿了。

“靠！”俞肃嘴角抽搐，扔掉烂烟，心里又骂了迟言几句。

老天保佑，明天上将不要再带那只到处搞破坏的恶龙了。

——“阿嚏！”

化验室内，迟言好端端地仰头打了个喷嚏，声音不大，但很引人注目。

正在和利夫曼说话的戚晏顿了一下，转身看过去，疑惑皱眉，“怎么了？”

迟言吸吸鼻子，甩甩脑袋：不知道。

感觉好像有人背后说吾坏话似的。

化验室内有一片单独的隔离区域，是利夫曼专门给黑猫咪咪准备的。

现在迟言正和咪咪在里面“玩”，从进来开始“玩”到现在，哪怕迟言的爪子正踩在黑猫的尾巴上，他们的氛围也一直很融洽。

咪咪：“喵？”

迟言打完喷嚏就低下头，目光遗憾而诡异地看着黑猫：都怪戚晏，明明都是到嘴的食物了。

“喵呜~”咪咪讨好地用小爪子扒了扒迟言，好像在说：求求你别惦记我了。

哼。

迟言傲娇扭头。

“发生了什么事？”利夫曼走到玻璃面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先确认了他的咪咪完好无损，然后看向迟言鳞片缝隙间夹着的几根猫毛。

一推眼镜，忍不住大胆猜测，“…难道龙也会对猫毛过敏吗？”

迟言立刻冲这人龇牙：放屁！吾怎么可能会过敏！

“我只是说说、说说而已。”利夫曼赶忙举起双手后退，赔笑道：“上将，你快帮我解释一下，他看起来好像生我的气了。”

“没有。”戚晏大步进入隔离区，一手把龙崽子拎出来，“他这样不代表生气。”

小家伙真生气和防备的时候，鳞片和被背棘都会竖起来，还会变红，任谁靠近都要攻击。

利夫曼懂了，“那就好，那就好……”

迟言不屑地冲戚晏冷哼一声：好像你很了解吾一样。

“好了，我们回去。”戚晏已经处理好了脖子和手上的伤口，也用了特效药，准备告辞。

见他们推门出来，门口的俞肃立刻站直身体打招呼，然后跟在戚晏身后。

几秒后，利夫曼抱着咪咪跟了出来，入眼看到一片混乱的走廊，顿时惊呼道，“我的天啊，这里发生了什么？”

“我的实验室……我的实验室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利夫曼满脸心疼地摸摸舱体墙壁上凹凸不平的残痕，左边一道右边一道，都仿佛刀割在他的心上。

迟言从戚晏怀里拱出脑袋来，十分骄傲：厉害吧，吾干的！

戚晏把他给按回去，额角蹦了两下，“重新整修吧，资金我打给你。”

利夫曼喜出望外，“谢谢上将！”

“不过，”他看了眼迟言，期待而又犹豫道：“我刚刚说的话，请上将好好考虑一下，真的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迟言好奇：什么无一害？你们两个银脑袋密谋了什么？

戚晏皱眉，没有回答，带着迟言转身离开这里。

车上，俞肃从发动车子后就一副便秘的表情，眼睛时不时鬼鬼祟祟地往后瞟。

“上将，林安受的打击挺大的。”他犹豫道：“精神力被剥夺这种事我们想都不敢想，他接受不了也正常哈。”

这种事就好比一位医生被砍了双手似的，确实难捱。

戚晏闭目养神，“嗯。”

“那个，上将啊，其实吧，他是想……”

“不行。”戚晏倏地掀开眼皮，“开你的车。”

俞肃冷不防对上他异常冷漠的眼神，讪讪点头，“是。”

怎么回事？

他们不是已经得到线索有突破了吗？

凭上将的精神力又不可能能受伤，为什么上将的心情看起似乎更不好了？

难道利夫曼跟上将说了什么吗？

百利而无一害……是指什么？

…

这次去M城，戚晏不打算带太多S军团的士兵。

精神力强悍的人会对弱者在一瞬间造成绝对碾压的形势，凭戚晏的精神力，他一人足以。

林安说T零集团的人精神力古怪，戚晏倒很想见识见识，他跟那个人对上，究竟是谁解决谁。

姜渊的任务是留下来盯住科研院的动向，这次跟着戚晏到M城内的只有俞肃和沈羁，其他人都在M城外围时刻待命。

当晚，戚晏下达完命令，迟言听到他说不带自己，立马就火了。

不带吾？吾这么厉害，你竟然不带吾！？

迟言觉得戚晏是在小瞧自己，一直不满地围着戚晏转圈圈。

“别闹。”戚晏挥开他，随手调出终端，凭空点了几下，上面亮起一个红点。

这是他项链和铭牌内的定位芯片反馈，看着位置是在山上，还不算太远。

戚晏立刻就要出发，迟言飞到他前面挡住，模样看着气鼓鼓的：去哪！！

“想跟着？”戚晏挑眉，“也行，毕竟是你弄丢的。”

他二话不说就把龙崽子捞上，抬腿就走。

迟言：？？？

他虽然不认路，但一路上车窗开着，他记得味道。

越闻越熟悉，一闻就是个荒山野岭空无活物找不到一口食物的破林子。

“到了。”戚晏跟着定位把车停下，然后捡了根树枝，在周围的杂草泥土中翻找。

哦，吾知道了。

迟言的眼睛转转，明白戚晏是来干嘛了：他来找“命”。

毕竟是吾给弄丢的。

迟言再度心虚起来，鼻子动了动，在空气中找属于戚晏的味道，几秒后就飞到了某个落叶堆旁边，用爪子扑扑刨开。

在这里！

迟言“啊呜”一声，喊戚晏。

“找到了？”戚晏捡起项链擦了擦，吹掉上面的灰，抬眼看向飞起来的龙崽子，目光微闪，“还行，起码你还知道我在找什么，不算没良心。”

迟言：“啊呜！”

说的什么话？感觉在骂龙。

要不是你耽误时间，吾早就偷偷给你把“命”捡回来了。

迟言指了指戚晏的脖子：还不戴好？

怎料戚晏却笑了声，再度把项链戴到了迟言脖子上，“听着，这次不要再丢了。”

他当然知道项链是龙崽子故意丢的，但戚晏觉得以自己现在和龙崽子的关系，应该不会有第二次。

戚晏一直是孤家寡人，第一次觉得这种离开前留个念想的感觉，居然还不错。

虽然，他只是留给了一只龙。

又给吾？

迟言十分不理解地在空中晃晃，“啊呜。”

好吧，吾就大发慈悲再保管一次你的“命”。

但是就算你把这东西给了吾，吾也不会乖乖留下的！

迟言心里还惦记着这件事，继续围着戚晏绕圈。

“…你又饿了？”戚晏不懂他的意思。

迟言：饿个鬼，吾要跟你一起去！

戚晏拉开车门，“回去再吃。”

迟言不满：吾说要去！

“啧，上车。”戚晏没什么耐心地一把将龙崽子扔到副驾驶，而后调转车头，扬长而去。

迟言：“……”

语言不通真的好烦龙，这次他非去不可！

上回他只是无意之间跟在那些坏人后面，就吃了那么多可以恢复力量的东西，说不定这次可以吃到更多呢？

迟言心里只惦记着这个：吾就想变成人形，想说话！

既然戚晏不让他跟，那他就闹。

戚晏是关也关不住，绑又舍不得，派人看着的话，小家伙又龇牙咧嘴不服气，到处乱飞搞破坏，评议会被他搞得像利夫曼的实验舱体走廊一样乌烟瘴气。

凌晨，评议会指挥中心，乒乒乓乓掺着几声惨叫传出。

“报告上将，迟言只有你能管得住了，您还是带他一起吧。”

沈羁被迟言祸害的鼻青脸肿，嘴角还红着，哭笑不得道：“没准能像上次一样帮上忙呢。”

就是就是！

迟言得意洋洋在沈羁头上踩了两下。

“不行！”俞肃一拍桌子，强烈反对。

迟言愤怒地对他喷火，这次俞肃侧身躲掉了，“你又来？老子头发现在还焦着呢！”

“都闭嘴。”戚晏一脸糟心地把龙崽子从沈羁脑袋上薅下来，盯着他看，“你非要去？”

迟言傲娇仰头：是。

“可以。”戚晏觉得把迟言留在评议会大概会永无宁日，干脆道：“三个条件。”

“必须听我的话，不准离开我的身边。”

“不能随便攻击人。”

“不要乱吃东西。”

人类要求可真多。

迟言敷衍点头：吾先答应，等到了再不听你的话。

戚晏一眼将他看穿，“不要阳奉阴违。”

迟言卖萌眨眼：嗯嗯嗯。

不听。

…

事情就这样定下，四个小时之后准时出发。

迟言，戚晏、俞肃，沈羁，一龙三人在第一辆车。

车要发动时，凌霄却突然出现，带着人直接挡在了戚晏车前。

迟言：气势汹汹要干什么，打架啊？

“凌长官什么意思？”戚晏摇下车窗。

凌霄：“戚晏，你部署计划竟然不告诉我？”

“S军团的行动为什么要告诉你？”

“牺牲的也有我们武装部的人！”凌霄神情激愤，“告诉我，林安都跟你说了什么？T零集团，桐安巷164号，你是不是要去那里？”

戚晏微眯起眼，冷笑一声，“你消息倒是灵通。”

凌霄隔着车窗户扯住戚晏的领子，“告诉我是不是？林安到底说了什么？你们S军团的人是怎么被抓的！”

戚晏掰开他的手，阴冷的目光扫向车前几个武装部的人，“这件事不是你们武装部能解决的，让开！”

凌霄胸口起伏，“我们不能解决？那么穷凶极恶的组织，你以为你带两个人就能处理？同样都是使用精神力的人，林安他们会被抓，你就不会吗！？”

“对！”戚晏神色傲然，“我不会。”

“凌霄，你们武装部体术是厉害，枪支弹药也多，但你如果敢带人去，我保证你们在对面手里活不过五分钟！”戚晏冷嘲热讽：“管好你自己的人，免得到时候还得我给你们收尸。”

“戚晏！”

“凌霄！”戚晏完全阴沉着脸，“我最后警告你一遍，这事你们管不了，如果不想让你的人死，就立刻给我滚！”

“俞肃，开车。”戚晏下颚绷紧，直接关上车窗。

“是！上将！”

车前还堵着几个武装部的兵，俞肃直接不管不顾地开车冲了过去。

武装部的人这才被迫散开，跑到凌霄身后，“凌长官，他们……”

是不是太猖狂了？竟敢直接就撞。

凌霄死死盯着戚晏的车，低骂一声：“疯子。”

“那凌长官，我们就不管了吗？兄弟们不能白死啊……”

“怎么不管？”凌霄闭了下眼，平复情绪，“斯诺和巴洛呢？让他们到作战室找我。”

…

评议会三楼，巴梵站在窗边看完了这一场闹剧，表情莫测。

戚晏这个人啊，居然把心腹之一留下看着他们。

想揪出内应。

把他们当成傻子吗?

巴梵倏地拉上窗帘，勾起一抹冷笑。

“巴梵，戚晏他们走了，卡尔那边怎么办？”梅霜有些担忧。

“怕什么？”巴梵坐下，举起手边的一块标本欣赏，“我们已经给过情报了，之后卡尔要做什么都与我们无关。”

梅霜：“可戚晏亲自去抓，我们的合作恐怕会彻底暴露在明面上，评议会不会轻易罢休的。”

“放心，卡尔不会被抓的。”

梅霜：“但他们根本不是戚晏的对手，要不然还是让巴洛跟着去……”

她对上巴梵的视线，话音戛然而止。

巴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的弟弟要做什么，我自然会安排，梅霜，你只需要做好你的事，越界可就不礼貌了。”

“是…”梅霜缓缓点了下头，“那我还需要做什么？”

“休息。”巴梵放下标本，闭眼道：“姜渊盯得紧，我们就如戚晏上将所愿，老实一段时间吧。”

卡尔如果解决不了这次麻烦，那也没资格当他们的盟友，更别妄想谈后面的合作了。

既然有人愿意替他们考验盟友，巴梵当然求之不得。

…

与此同时，M城一座地下赌场。

漆黑一片的房间内，沙发上背身坐着一人，在身后的地上还跪了两个瑟瑟发抖的男人，和一个站着的女人。

“卡尔大人，项圈失去监测信号，那两个人应该是死了。”女人抿唇。

卡尔：“我听说，尸体竟然活了一个。”

“是。他们两个是负责处理那批尸体的人，您打算如何处置？”

“二姐！”两个跪在地上的男人浑身一抖，跪得更低，颤抖着求饶，“卡尔大人，求求您放过我们一次吧，我们只是疏忽了，我们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二姐，二姐你帮帮我们……”

“放过？”卡尔似乎笑了一下，轻声道：“戚晏都奔着这里抓我来了，你们要不要去求他放过我呢？”

“当初让那个C等级的跑掉，温莉已经替你们求过一次情了。”卡尔叹息，“不争气啊，废物。”

“卡尔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我们检查的时候真的以为他已经死……”

“好了，温莉，既然他们叫你一声二姐，那就你来处置吧。”卡尔不耐抬手。

温莉恭敬低头，“我这就带他们下去。”

“不用那么麻烦。”卡尔手里转着一把手术刀，“就在这里，让我欣赏欣赏你的精神力用的怎么样了。”

温莉应了声后，转身，双手抵在跪地的两个男人头顶。

“二、二姐…饶命，二姐……”男人惊恐地睁大双眼，身体不停地颤抖，下身失禁。

“审判。”温莉闭眼，面不改色地催动精神力攻向两人。

“不——不要……”

两个男人瞬间动弹不得，几乎是一个呼吸的功夫，他们的身体就齐齐无力地倒在地上，瞪着眼睛，七窍流血而亡。

温莉转身，低头道：“卡尔大人，都处理好了。”

卡尔这才转过身来，房间内的阴影将他的脸尽数淹没。他观赏这两个人的死状，愉悦道：“精神力可真是个好东西。”

“温莉，你喜欢吗？”

“喜欢，感谢卡尔大人。”温莉立刻单膝跪地。

“是你的身体争气，试了那么多人，只有你承受得了精神力的填入。”卡尔垂眼看她几秒，话锋一转，“你那边都清理好了？”

温莉点头。

“别被戚晏他们找到不该找的东西，也别什么都不留，否则就没意思了。”卡尔站起身，一步步走向门口，皮鞋踩在地毯上，好像这个人没有重量一样，没有发出声响。

“是。”温莉依旧半跪在地上，“卡尔大人，实验室传来消息，02号可以启动了，我们这次要不要用她对付戚晏？”

“还不到时候。”卡尔无奈叹息，“戚晏来得比我想象中早，都怪那个林安，他不死，我很不高兴啊。”

温莉神色一变，“我会通知武装部，让他们解决。”

“卡尔大人，我们真的不直接把戚晏、”温莉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温莉，你太天真了，你根本不知道戚晏有多厉害，你没见过他的精神力能到什么程度，但我见过。现在的你在他面前什么都不是，他只要看你一眼，你就彻底动不了。”

“你知道那种感觉吗？那种睁着眼睛看着自己，看着自己任人宰割任人侮辱的感觉……”

卡尔的语气突然变得阴狠，“那种感觉有多么难忘啊。”

温莉感受到了一阵精神力的压迫，她紧咬着唇没有发出声音，唇角溢出鲜红的血液。

几秒钟后，卡尔才恢复正常，“抱歉，吓到你了。”

“现在单凭02，怎么可能杀得了戚晏？那可是我们辛苦研究出来的一个宝贝，不能浪费了。”

“温莉，再多点耐心，我们需要更多、更优质的承受体。”

温莉抹掉唇边的血，哑声道：“好，我会联系巴梵的。”

“不急，现在巴梵可说不定怎么躲着我们呢。”卡尔轻轻阖眼，“戚晏既然来了就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先送他一份大礼。”

温莉抬起头，“送什么礼？”

“当然是他要什么，我们就送什么。”卡尔扔掉手里的刀片，“我想想……就把M城的实验室给他吧。”

温莉：“那怎么可以，这可是您的心血！”

“忍一时风平浪静。”卡尔笑得阴森，“我不牺牲点大的，怎么给戚晏他想要的结果！怎么让他带着结果滚回主城？”

“麦斯医生不是一直惦记02吗？我很不喜欢他这样，这回就让他代替大家去死吧。”

麦斯医生……刚刚完成02号的合伙人。

温莉低头倒吸一口冷气，她的喉咙处贴着一个锋利的刀片，刀刃已经划破了她的皮肤，刺痛感传来，她全身僵硬，冷汗窜到后脑勺，根本不敢动弹一下。

卡尔俯身，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温声细语地询问：“温莉，我相信你能做到，对吗？”

“我……”温莉艰难道：“我、可以。”

喉边的刀片随着她的话音落在地上，卡尔直起身，“把这里烧掉吧，已经够脏了。”

温莉双手捂着喉咙处，内心深处巨大的恐惧让她一时之间无法发出声音。

卡尔要离开了。

“还有，听说戚晏收服了一只所谓的恶龙？温莉，我要知道是真是假。”

作者有话要说： 好难受，每天都在自我怀疑我到底在写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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