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三月惊蛰,春雷乍动,蛇虫鼠蚁地面爬行,民间熏艾驱霉,打小人。

修真界倒无这打小人的习俗,然而一声春雷响彻天空,昭示着风雨欲来,也不知会引来怎样的“祸端”。

这不,鼎鼎有名的云凌阁,便被乌云笼罩,散发着不详气息。乌云之中滚雷轰动,猝不及防,一道闪电劈下,照亮云凌阁的大殿,其掌门忧心忡忡立在大殿之中,正对着殿中琉璃罩,愁眉不展。

那琉璃罩上流光溢彩,且摆放在正殿之中,周围又设下各类阵法,闲杂人等轻易不能靠近。

如此阵仗,一般人瞧了还以为这琉璃罩中收藏着什么奇珍异宝。可走近了瞧才知,那琉璃罩中悬浮着的并非是什么奇珍异宝,而是一颗转动着的眼珠。

掌门站在琉璃罩前,对着这一颗日渐浑浊的眼珠说, “近日有些奇怪,这巡睽眼不知怎地竟不能映出四隘山的状况了。难不成,是镇压妖族的时限就快到了?”

那是云凌阁上任掌门的眼睛。

当初人妖大战,云凌阁的先辈们纷纷以肉身为祭,化山困妖,其中一位挖眼镇山,以此来监视被困妖族。

然而年华流逝,当初困住妖族的阵法也日渐式微,若是妖族破山而出,只怕人间又一场浩劫。虽然现在人间因当初那一场浩劫,已是四分五裂。

现任云凌阁掌门奉冕看着眼前上任掌门的眼睛,不禁要问垂首站在身后的三位徒弟,“若是当年祸事重演,我身为云凌阁掌门,为镇妖族祭身自是当仍不让,你们身为云凌阁的弟子,可有觉悟?”

此话一出,三位弟子之中,居中站着的那位却是身子一抖,似是对自己师父口中所说的祭身之事有些害怕,为首站着的弟子瞥他一眼,上前一步同自己的师父说,“师父,不必担心。饬儆钟不是并无动静吗?”

说着,殿中几人纷纷看向偏殿吊着的那一口大钟。此钟为警戒之用,若是妖族异动,此钟便会发出异响。

“况且也还有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

“水天汀会派人前来相助。”

掌门奉冕回头瞧了一眼说话弟子,又看向他腰间所坠的双环钱币,不禁问道,“怎么?钱殷你是测出什么了?”

唤做钱殷的弟子垂首答道,“是。前几日我的双环币有响动,而后当天夜里我便梦见了.....”

钱殷话说一半,忽然停住,掌门催促他,“你梦见什么了?”

钱殷抬头看着掌门,“梦见昔日水天汀掌门昔日同您承诺,来日必会还您一个人情。”

掌门听他这话先是一愣,“我与水天汀并无瓜葛,如何说要还我人情?”

三师弟齐梢瞥他一眼后开口,“怕不是你弄错了?”

钱殷一拱手同自己师父说道,“师父,这是双环钱币让我梦到的。”

掌门闻言沉思片刻说道,“你这法器非同一般,说来也是一宝,在我看来是可与水天汀三宝媲美的。”

厅中站定的三位弟子中,齐梢听掌门这般说,竟是嗤了一声。

“掌门,您未免有些妄自菲薄了,这水天汀有什么本事,不过缩头乌龟一个,我云凌阁的人与法器自是高他一等的。”

小徒弟话说得狂妄,可掌门并未斥责,想来平日里也是对这小徒弟倍加宠爱的。

不过小徒弟的话也是提醒了掌门,水天汀的人当真会出山吗?

“可那水天汀的人从不出世。别说这几年的祭典他们未曾露面,就连当初我师父邀他们下山助力除妖,他们也无动于衷。”

当初妖族入侵中原,云凌阁上任掌门曾去到过水天汀,劝说水天汀掌门出山同自己一道去往人间除妖,然而水天汀掌门却是不曾答应。云凌阁掌门不曾强求,又去联络了其他宗派,一同下山除妖去了。

那次除妖战事尤为惨烈,云凌阁上一任掌事的长老皆都在那次战事中身陨,为防云凌阁无人主事,几位长老拼死护下了这一任的掌门奉冕,嘱托他定要守好云凌阁。

奉冕也是不负所托,如今云凌阁已是一种修仙门派中的佼佼者了,这当中除了奉冕精心操持的功劳,更多的是,当日几位牺牲的云岭阁长老们换来的。

如今云凌阁每年祭奠先辈的日子,也成了这修真一界的大日子了,众门派掌门届时都会亲身前来祭奠。以表对云凌阁先辈舍身成仁的敬重之意。

然而唯独这水天汀,从未现身过。当初除妖之战,这水天汀不曾参加,如今他们也不出现祭奠云凌阁在除妖之战中牺牲的前辈们,此行为难免被人诟病。更是在云凌阁掌门同他们协商未果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如今竟是无一人知晓水天汀所在,众人便把这水天汀叫做了“缩头乌龟”。

然而也有传闻,水天汀这般不愿现身在众人面前,只因这水天汀有三宝,怕人觊觎。

传闻这不出世的水天汀有三宝,一为斩天戟,一为羽化丹,堕天升天的法宝皆被这水天汀占了,可不得藏着点儿。因此,这水天汀藏得尤为隐秘,无人知晓这水天汀所在之处。

话说有三宝,这说了两宝,还有一宝呢?

还有一宝并非神器仙丹,而是一个人。据传,这水天汀中有仙人托生的弟子,又有传言此人将来可拯救苍生。

仙人托生,与那羽化丹一般何其难得?

想当初,女娲临水照影,亲手捏人。但这世间万物,女娲哪里又会一一亲手所捏?所以后来女娲甩藤沾水和泥,泥点落地成人。

可这泥点化成的人与女娲亲手所捏的又如何能比拟?这便有了三六九等之分。

而后天地分上下界,那些女娲亲手所捏之泥人,为先天生灵,所以居上界为仙,而其余落地泥点所化出的万物,便居下界。

是仙还是人间俗物,其实这都是定死了的。正如出生是人还是猪一般。

若是从下等变上等,由人成仙,就如同造把登天梯上天一般,痴人说梦。

虽说这世间福地洞天被不少修仙之人占去,一心修道成仙。可千百年来,又有几个真得道成仙的?那仙人是生来为仙的,并不是修来的。

而那些修仙之人,虽说修仙,可也不过是比寻常人多些寿数罢了,多活个百十年来,比普通人多厉些劫数,好似吃苦吃多了便可得道成仙了,但其实并未有真有能成仙的。偶有一两个成仙的人,可那也是上界的仙心血来潮,无聊日子过烦了,换个口味下来吃吃苦罢了。

说白了,是仙是人还是畜生,这是从娘胎就定好了的。凡人修个百八十来年也还是凡人。

这便体现出羽化丹的珍贵了。据说,那羽化丹是仙人所赐,顾名思义,便是服之就可羽化登仙。除此之外,水天汀还有一仙人托生的弟子,这不是占尽便宜了?

于是乎,这众人眼里占尽了便宜的水天汀便闭门不出了,且要登门拜访也不是易事,因无人知晓那水天汀所在。

想起昔日之事,如今已到知命之年的奉冕心中仍有些耿耿于怀。水天汀的人不肯相帮除妖,奉冕心中是有微词的,若是他们出手,云凌阁的先辈们不至于无一生还。

“莫非是当时?”

奉冕喃喃自语着,因他想起当日与水天汀掌门清宵君的一面之缘,那清宵年纪比自己小上几岁,却已是水天汀掌门。

当时他虽回绝了自己的师父,无意间与自己对视,忽而说了这么一句,“若是有来日有变故,我自会派人去往云凌阁,便当做是还了......”他记得那清宵说这话的时候,又陡然多看了自己一眼,“......人情。”

奉冕当初听他这话,只以为这是一个空口承诺罢了,如今水天汀真要兑现当日那一句?

可为何是还了我人情?我与那清宵并无纠葛。

这才是奉冕想不通的地方。

见掌门迟迟没说话,钱殷以为他仍是不信自己的话,便又加深语气道,“师父你相信我,这真是双环钱币让我做的预知梦。”

奉冕仍回想着当初情景,只为找出关键来,随口回了钱殷,“我何时信不过你了?”

刚还看不上水天汀的小徒弟齐梢在小声嘀咕着,“他半路出家的,如何能信得过?”

掌门奉冕看他一眼,虽不曾斥责他,可接下来的话却让齐梢急了。

“既你算出此次水天汀会派人前来参加祭典,那此次祭典便由你负责吧。”

“师父!”

齐梢一听这话便有些急了,祭典这般大事交由钱殷操办,这可不就是昭告天下,这钱殷是未来掌门吗?

钱殷看一眼身旁立而不语的二师兄,再抬头看看掌门,他欲说些什么,可掌门却是一摆手,“我累了,你们下去吧。”

“是,弟子告退。”

钱殷带头抱拳告退,不言语的二师兄紧随其后,三师弟无奈只能跟着他们退出了大厅。

等他三人都走后,掌门奉冕独自对着那琉璃罩,看着其中浑浊不堪的眼珠,自言自语着,“钱殷的双环钱居然自己有动静了?”

那双环钱币是一件难得的法器,可既为法器,自是由主人法力催动的。如今钱殷并未注灵催动,它自有反应,钱殷当即便梦到水天汀派人前来,这恐怕未必是件好事。

只怕是个征兆,然而此征兆是吉是凶尚未可知。

又一响雷砸下,奉冕垂眸,电闪雷鸣之间,他与琉璃罩中的那颗眼珠对个正着,他叹息一声,不再多想,只是调动周身灵力,注入到这琉璃罩中。

先写一章,第二章不知道啥时候有,社畜摸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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