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挽宁无精打采的回到了自己闺房,大丫鬟红袖见她脸色不好,以为她这是因为功课被老爷训斥了,心里正打算安慰她几句。
许挽宁已径直走向桌边坐下,也不说话,而是用手背支撑着额头,整个人略显疲累的闭目养神。
“小姐,您是哪里不舒服了吗?”红袖走到跟前小声的询问道,怕是真的把许挽宁吵醒一样。
“无事,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许挽宁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缕清一下思绪。
“可是,小姐您......”秦夫子交代的文章,您还没写呢。
红袖还欲说什么,就见许挽宁又摆摆手,一副不想再说话的样子,最后还是退了出去,临出去时还不放心的又看了屋里的人一眼。
自从五年前一场大病过后,许挽宁总会做出一些出乎意料或者让红袖也琢磨不透的举动,但日子久了,红袖也逐渐习惯了。而红袖打死也没想到,屋子里的人身子是她家小姐本人的,而里子内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换成了别人。
现下屋里的人,原名苏琬,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有一个从大学就开始谈的女朋友,毕业找到工作后就和家里人出柜了,父母接受不了,把她扫地出门。祸不单行,过没几天女朋友也和她分手,理由是在她身上看不到未来的希望。
就这样,苏琬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出租屋里。白天忙着工作还好,到了晚上夜深人静难免容易想太多。
某天晚上她就是在泡澡时就把头也沉进水里,想把近日来的霉运和难过也洗涤一下,结果等她从水里出来的时候,浴缸变成了大的木桶,卫生间变成了一个古香古色的屋子,前方还摆着一架屏风,上面好像还披着几件只有在电视剧中才能看到的衣物,她瞬间就傻眼了。
等她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想掐一下手臂验证是否在做梦,又再一次被震惊到了。伸出来的手掌十分细小,娇小洁白的身躯,还没有充分发育的上身,初步判断这是一副十二三岁的身体,那自己原来的身体呢。
眼前的一切都表现得太不可思议了吧,她好端端泡个澡,怎么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了,似乎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根据她多年看狗血小说的经验,如果她没有猜错,她应该是悲催的魂穿来到了这个陌生世界。
就在她还想着这到底是哪里,她这个身体的主人又是谁的时候,红袖提着桶热水走了进来。
“小姐,我来给您添一下热水......”
红袖忙着把热水倒进了同里,屋子变得烟雾环绕了起来,她没注意到浴桶内的惊惧的小脸,就接着帮对方擦洗起身子,还不忘絮絮叨叨的念着。
“小姐,我们再洗一会就得起来了,免得回头着凉了,可不好。”
苏琬本就被热水泡得头晕脑胀,听着小丫鬟的口气就知道是原本这具身体的亲近之人,不好随意说什么,只能愣愣的点了点头。
突然,她脑子里很快的闪过一个念头,她原本就是把整个人泡在水里才来到这里的,那是不是,只要再进到水里就能回去了。
天呀,她真的是太聪明了。
说干就干,兴奋地捧起浴桶里的水,拍了拍脸,深吸一口气,慢慢地把头沉进水里。
她这一举动,把旁边的红袖给直接吓得手足无措,她不过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只能在一旁叫着。
“小姐,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您快出来啊,别闹着玩了.....”
就在红袖急得快哭出来的时候,苏琬也因为快喘不过气,冒出了水面。
苏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可是周遭的环境并无发生什么变化,可见她失败了。
“小姐,您要吓死奴婢了,您今晚这是怎么了?”
"我,我没事,就是想练一下没水,你别慌,我再练一次就好。"
苏琬不忍心小丫头红着眼,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喘着气忙安慰道。
只是后面小丫头再也没有给她重新沉入水里的机会,硬把她拉了起来。为了避免露馅,再加上她也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苏琬推脱不舒服,早早就上床歇息了。
结果当天夜里,苏琬就开始发烧了,来势汹汹,反复持续了两天两夜才好。等她再次醒过来,她也就因为这次高烧,成功“失忆”了。
从此,她就顶着许挽宁这个身份,慢慢渗入这个全新的世界,了解这个世界的文化差异。所幸,因为她自身的基础在,再加上本身就是个小女孩,所以学习了解起来这里的事物和文化也并不困难。
许挽宁坐在桌边,想着自己阴差阳错的这些年,没想到慢慢趴着桌子睡着了。
梦里她来到了两年前。许挽宁刚认识祁宣的时候,她还未被封为长公主,虽只是二皇女,但那时候的她神采飞扬,才华横溢,早已享有盛名,故此才受邀到东林书院给学子开启长达一个月的授课。
东林书院位于天子脚下,是大祁第一高等学府,集天下才学之士在此传业授课,更甚者,就连在朝为官的不少朝中重臣都会卖院首一个面子,挑一两日休沐的时间,来为学子们讲学,指点时政,算是为朝廷将来培育栋梁之才。而能进入到东林书院的学子,大都是贵族官宦子弟,从里面出来的大多仕途通达。
当时许之洲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兄妹三人都送进了东林书院,只可惜只有许唤庭成绩还算优异,许挽宁勉强还能算中等,至于幼弟许唤言就别提了,文不成武不就的,成绩一路垫底,到现在还没被赶出书院就算是个奇迹了 。
许挽宁还记得在祁宣出现的前几天,她就已隐隐嗅到了书院不一样的味道。整个书院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整理清扫了一遍不止,还对学子们的仪容举止抓得十分严厉,搞得一众学子叫苦连天。
祁宣出现的前天,坐在她前座的孙潇潇就拉着她来到了书院的告示栏下,看这次书院文章评比获得甲等的名单。
“啊,挽宁你看到没有,你兄长的名字也在名单上面。”孙潇潇激动地抓着许挽宁的手晃了晃,仿佛上面写着名字的人才是她的兄长。
告示栏上习思斋——许唤庭几个大字跃然于纸上。
许挽宁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惊讶,她的长兄在书院一直名列前茅,拿个甲等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哎呀,你淡定点,说好的端庄淑女呢?仪表不要了?体面又丢哪里去了?”许挽宁被她晃得头晕,挣开孙潇潇的魔爪,站在一旁忍不住的吐槽她,这就是前两天信誓旦旦的说,要做一个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
“呵呵,我这不是一时激动,给忘了嘛。”
孙潇潇带着梨涡的小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很快,孙潇潇刚才的兴奋劲已不复存在,瞬间转变成不忿。
“怎么刘萱仪那人也在上面啊?有没有搞错啊?”
许挽宁瞧了一眼,果然,习静斋——刘萱仪也在上面的告示栏上,抿了抿唇,到底是没跟着孙潇潇喋喋不休的吐槽。
也不怪孙潇潇会有这种反应,刘萱仪向来和她俩不合,为人骄横跋扈,实在是讨人嫌。
两人把告示栏上的名单看了个大概,再看了一眼周围四处无人,孙潇潇神神叨叨的凑过来,“唉,你知道最近书院那么多动作是因为什么吗?”
“横竖就是哪个学士大儒,要不然就是哪个达官显贵要来授课了呗。”许挽宁淡淡的说着,她不觉这有什么可以深思的,这个问题太过浅显,稍微带个脑子就能想到了。不过,这倒也符合孙潇潇咋咋呼呼的个性。
“哼,,,,”
一语中的,孙潇潇有些不服气,但她很快又有了底气,“好吧,就算你说对了,但是你绝对猜不出来是谁要了。”
对于谁要来授课,许挽宁其实一点也不好奇,大抵都是那些古板又枯燥的之乎者也,但又不太好表现得兴致缺缺,拂了孙潇潇的面子,好歹人家父亲可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姑母是当今的淑妃娘娘,院首还是她大舅父,所以她的消息来源可比旁人来的快。
算了,抬头看了看上空,今日天气还不错,那就陪她玩一玩吧。
许挽宁静下心,正儿八经的思考起来,按照最近动静来看,来者肯定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但是贵重到什么地步,真不好猜。
见许挽宁面露难色,难得认真了起来,孙潇潇才心满意足的笑了,总算扳回一局。
“如果想不到,可不要勉强哦。”
孙潇潇断定了她肯定猜不出来是谁,在一旁挤眉弄眼,言益于表,来求我,求我就告诉你答案。
许挽宁被她的嘚瑟的小表情逗得无奈一笑,以前的书院不是没有来过什么大人物,相反的,来的也不少,只是没有一次见孙潇潇那么亢奋过,她倒也是来了兴致。
“可有提示?”
孙潇潇有些犹豫,怕给了又太明显,不给的确是强人所难。虽然不太情愿,还是给出了她的提示。
“女的。”
“女的?”许挽宁面露惊讶之色,她好像能明白为什么孙潇潇今日的反常了。
女的,身份且贵重,那么人物范围就缩小了很多了。朝廷上现在是有两三个女官,只是品衔都不高,谈不上贵重。而当今世上,最为贵重的女子,当属宫里的皇后娘娘,还有两位皇女。
皇后是肯定不可能到书院来授课的,那么就只有两位皇女其中之一了。
“可是二皇女殿下?”许挽宁不是很确定的给出了答案。
“哎呀,早知道我就不给你提示了,又被你猜到了,真无趣。”孙潇潇气得跺了跺脚,扭过身去,如玉的小脸气得鼓鼓的,添了几分可爱。
“不对啊,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二皇女殿下?你怎么不说是大皇女殿下?”
孙潇潇又转过身回来,目光审视着许挽宁,想要将她看个透彻,她是怎么精准的猜到是二殿下的。
“很简单啊,因为我对大皇女知之少之甚少,相反的,二皇女近两年声名鹊起,无不夸她广开言路,政治清明,文采卓越,自然是往她那猜了。”
“就这?”
“要不然呢?”许挽宁挑眉,盈盈秋目里满是笑意的看着孙潇潇。
她说的是实话,要说二皇女的才名和各种事迹这几年在坊间可是流传开了,她想不知道也是很难。再加上父亲对这位二皇女似乎也是赞许有加,记得当时她也顺嘴问了一句大皇女,只见父亲迟疑了好一会才说了三个字,看不透。
如果真论起来,她对那位神秘的大皇女会更感兴趣。
孙潇潇不服道,“哎呀,我不管了,下次我定不给你提示,我就不信你还能猜对。我就是不懂了,你我书院各种考评明明平分秋色,为何你在考虑事情总比我多了些小聪明呢?”
许挽宁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前面传来一个嘲讽的声音。
“可笑极了,就你们那点墨水也配得聪明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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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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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东林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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