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toru不会出事。”夏油杰的脸色只阴沉了一瞬间，转瞬又笑成了弥勒佛，眼神笃定。

翻脸跟翻书一样的无实物表演让雾枝淞·伊斯内心无语，以前怎么不觉得夏油杰有病，跟精神分裂一样？

“随你怎么想。”雾枝淞·伊斯耷拉着眼皮移开视线，屋内白蜡烛的火光忽闪落进她空洞的眼底。

屋内沉寂了一会儿，雾枝淞·伊斯的声音再度响起：“巧合凑到一起就不是巧合了。我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光影在她脸上来回摇曳，瞳孔弥散，像是在感受着什么。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里孕育，那是一种将所有人的命运都覆盖进去的不祥预感，就像世界已经悬浮在了悬崖边，马上就会坠毁。

可世界上的人类还在混沌的迷雾中摸索，不得前路。

“有那么严重吗？”夏油杰内心仍有疑虑，不是他不愿意相信雾枝淞·伊斯，相反，正是他太过相信五条悟不会出事，因此无法想象出没有五条悟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我也不确定。”雾枝淞·伊斯摇摇头，那只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感觉，就像是某种预感，她总觉得她已经身处漩涡的中心，不做出一些防御措施，恐怕连她自己也会被漩涡吞噬。

“灰原奇特的经历告诉我们黑暗中存在一个敌人，并且他已经存在了十年之久。”雾枝淞·伊斯想不通什么样的人会蛰伏十年之久，那可是十年，人的一生有几个十年值得这般浪费？

静静坐在那，火光映在雾枝淞·伊斯平静的脸上，跳跃的影子遮住了她一半面容，只听她的声音继续回荡：“我们弄不懂的事情太多，它像漩涡一样埋没了很多能佐证我猜测的【证据】，让我拿不出物证证明它。”

“不过我能看到，”雾枝淞·伊斯掀起眼帘看向夏油杰，略显空洞的视线刺进夏油杰的眼睛，她笃定的声音随之传进耳朵：“你在意的人正无知无觉站在漩涡的上空，静待被吞噬的那一刻。”

夏油杰的瞳孔骤然一缩，他好像看到五条悟背对着他的身影站在浑浊的漩涡之上，随着雾枝淞·伊斯的声音被漩涡吞噬，血花四溅。

一种莫名的恐慌浮在心头，心脏不受控制剧烈跳动，像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夏油杰潜意识里仍旧在否认那种可能，不肯承认那是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不可能，satoru不会出事。”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已经倾向于相信那是有可能会发生的未来了，因为他在幻境里也已经见识过无知无觉多么可怕。认知之外仍有认知，能造成威胁的造物就躲在那里，只不过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五条悟也是**凡胎。”雾枝淞·伊斯皱眉，有些厌倦了别人一再重复的【最强】标签，标签不该成为某一个或者某一类人在世界上的‘对外窗口’，让别人在认识他时成为固定的刻板印象。

事实证明五条悟也是人，他也会有做不到的事，世界上也会有他更改不了的事实，他会成长，会改变。

固定印象真是害人不浅。

略微厌烦的雾枝淞·伊斯质问：“你与五条悟也很久不见了吧？如何确定现如今的他没有弱点？”

尖锐的话陡然撕开了夏油杰的固定认知，使他固执停留在过去的脑子瞬间清醒。是啊，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他了若指掌的是过去那个朝夕相处的五条悟，现在的五条悟，他已经看不透了。

这就是时间的残忍，夏油杰的手指不自觉颤抖起来，那个被他刻意忽视的事实终于鲜血淋漓地摆在了他面前。

被一朝点破扭转认知，思绪一片混乱的夏油杰内心恐慌，仍有些不可置信：“satoru，能有什么弱点？”

没人回话，屋内一片寂静，夏油杰心中的那点恐慌在寂静中无可印制地蔓延后重归平静，他看向雾枝淞·伊斯，不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雾枝淞·伊斯沉默看着夏油杰，眼神好像在传达什么一言不发。

在沉默中，夏油杰逐渐意识到了什么，瞳孔不自觉放大，犹疑地震惊出声：“我？”

不可能，他怎么会成为satoru的弱点？

“我想不到其它可能了。”雾枝淞·伊斯回答，在夏油杰问出那个问题后，她自然而然就得出了这个答案。

能剧烈影响到五条悟的人，有且只有夏油杰一个。

夏油杰，五条悟人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一时之间屋内除了沉默还是沉默，夏油杰还在消化这个信息。

“……”

良久的沉默过后，夏油杰最终选择相信雾枝淞·伊斯的话，他不敢去赌五条悟会出事的可能，后果他承受不了。

在夏油杰坚强又脆弱的心里，五条悟是他唯一放心不下的软肋。

达成共识后这个话题的探讨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的行动方向还需要仔细斟酌，夏油杰必须得了解在他不在的这两个月里都发生了什么。

雾枝淞·伊斯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简单说了一下盘星教如今的情况：“你在幻境的事被瞒了下来，你收养的那两个孩子想办法骗过了教里的人，不过她们自己很想你。”想到有点过分的程度。

说着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小缝，菜菜子正偷偷往里看，夏油杰偏头正好看过去，跟她对上视线。

眼见夏油杰没反对的意思，金发的菜菜子推开门就进来了，后面的美美子拿着，呃，不是很好看的玩偶，跟着进来了。

“我先出去了。”雾枝淞·伊斯站起身往门口走。

“等一下，”夏油杰喊住她正要说些什么，一道电话铃声蓦然响起。

“抱歉。”拿着响铃的手机，雾枝淞·伊斯毅然决然出了门，拉上了推拉门，她可不想掺和夏油杰的家事，也不是很想跟那两姐妹扯皮。

菜菜子面色不善看着离开的雾枝淞·伊斯，转头就跟夏油杰告状：“夏油大人，你不在的时候，她试图隐瞒您的真实情况，要还求我们瞒着盘星教的大家。”

夏油杰摸摸菜菜子的头，温声说：“她做的没错，菜菜子，美美子，现在的情况不太一样。”

美美子抬起头，小声询问：“伊斯小姐告诉我们，夏油大人你跟五条悟一起去度假了。”

夏油杰沉默：“……”伊斯到底跟她们说了什么？

外面的雾枝淞·伊斯正站在庭院里接电话。

“小真昼，你太过分了，居然把我拉黑了。”手机里传出五条悟不满的声音。

雾枝淞·伊斯无语：“……”这分明是七海建人的手机号，怎么对面是五条悟啊？

五条悟和夏油杰这两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完全不靠常理出牌，都拉黑你了还不够明显吗，就是不愿意跟你联系啊。

内心腹诽着，雾枝淞·伊斯面上不动声色问：“有事吗？”

“哇，好冷漠。小真昼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五条悟痛心疾首指指点点。

“没事挂了。”伊斯懒得唧唧歪歪。

“等一下等一下，”居然一点都不跟他寒暄，五条悟赶忙喊停说正事：“报告，老师，有事要问。”

雾枝淞·伊斯又是一阵沉默：“我应该已经告诉你了，我不是那个雾枝淞·伊斯。 ”

“嗨嗨。”五条悟敷衍，状似不经意地问：“小真昼你觉得我有危险吗？”

雾枝淞·伊斯原本放松的眼神瞬间凝聚，余光扫视了整个庭院并没有外人，嘴上若无其事地回答：“你能有什么危险？你最大的危险就是任务太多精神失常吧？”

“唔，也是啦，找时间教训烂橘子一顿。”那边五条悟的嗓音一切如常，像是听到了没什么打不了的事，但其实凌厉的气势已经压在了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身上，假设他身边有敌人，估计已经被吓死了。

既然联系上了，雾枝淞·伊斯也不吝啬多说一嘴：“你跟夏油杰联系一下吧，还有，请把七海先生的手机还给人家。”

-东京咒术高专

听到电话那边的话，五条悟：“什么什么，杰难道有事找我吗？”

听到这句话，屋内的另外三个人的视线都落到了五条悟身上。

“可能吧，我觉得你们有必要聊一下。”雾枝淞·伊斯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五条悟也无从判断到底有没有出事。

“什么情况？”家入硝子问，她听到了电话里的内容，对方否认了五条有危险的事，是不是说明五条悟之前想多了？

“确实有人在设计我。”五条悟表情无辜看着其他人，语气欠揍：“你们该不会都没听懂吧？她的意思是我的任务量不正常，可能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这种做法十分高明，因为太过普通，反而让人察觉不出错漏。

单手转着笔，五条悟思考着说：“不急，先确定总监会里的眼线，看看到底被渗透了多少。”希望烂橘子们没有全军覆没。

夜蛾正道没说话。

“她让你联系夏油是什么意思？”家入硝子追问，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让身为咒术师的五条跟夏油联系，真的不是在害五条吗？

五条悟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他猜测说：“肯定是杰有事找我！”

一旁的夜蛾校长就这么听着自己手底下的老师光明正大表示要跟叛逃的诅咒师联系，一时心情有些难以言喻，但是想到最近发生的事，又没有说出阻止的话。

而七海建人还在看着他被五条悟拿在手中的手机：“……”

-盘星教

回到屋里，深深叹了口气，雾枝淞·伊斯在屋内三个人的注视下，闭眼扶额坐下跟夏油杰说：“五条悟待会可能会联系你。”

反应过来刚才是五条悟的电话，菜菜子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呵斥雾枝淞·伊斯：“你跟五条悟有联系？你这个叛徒！”

“satoru的电话？有什么事？”夏油杰立刻坐起来，关切地问。

被呵斥怀疑的雾枝淞伊斯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贴脸开大：“呵，什么挚友，男同的借口罢了！”

那么关心对方的信息怎么不跟对方煲电话粥啊（阴阳怪气）？

夏油杰一时没反应过来：“？”

然而在菜菜子和美美子看来是，夏油杰没否认雾枝淞·伊斯的话。

夏油大人，喜欢五条悟？！啊？这，怎么可能？！裂开.JPG

“……夏油大人，我们先走了。”菜菜子当机立断拉着美美子离开。

两个无关的女孩离开，雾枝淞·伊斯也可以继续说正事了，没给夏油杰反应的机会，她继续接之前的话题：“我的有神论，在幻境里你从硝子小姐那里听说了吗？”

问完问题才想起来还没回答夏油杰，半是敷衍说：“哦，五条悟的电话你自己打电话问他吧。”

被敷衍了一脸的夏油杰：“……”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教主大人，只好继续谈论正事：“听说了。”眼神有些不善，不知道雾枝淞·伊斯提这件事想做什么。

既然夏油杰知道，那她就不用废话了，雾枝淞·伊斯往下说：“在地球138亿年的历史中，人类只占据1/138，拘于现世，我们对世界的认知还是太少。”

倘若能回到一切故事的起点，经历世间所有发展演变，或许他们就能找到咒力诞生的关键。

解铃还须系铃人，明白问题诞生的关键，就能找到解决它的办法。可是不行，他们所有的认知都基于猜测，无法回到过去，只能一点一点尝试推测。

提起解决办法，夏油杰的表情变得悲天悯人又毒如蛇蝎，声音温和又残忍：“那些猴子，源源不断地孕育咒灵害死咒术师，除掉他们，也就不会再有咒灵诞生了？”

“你自己恐怕也知道这个想法不现实，否则应该一早就付诸实现。”雾枝淞·伊斯懒得对极端想法发表见解，也懒得跟夏油杰争论，她继续往下说。

“杀戮总归不是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恐怕这也是你一直未曾将‘理想’付诸实现的原因。”

“相信五条悟正是因为深知这一点，才这么多年对你的所作所为视若无睹吧。”雾枝淞·伊斯下定论。

夏油杰脸上的表情消失了：“……”眼神晦暗。

继续剧情，不知道明天伊斯能不能入学，唉，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心上学的事，真是，悲催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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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拿到剧本的五夏^-^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