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弥漫,将峻玖山笼罩在内。
本停在桥边栏杆上相啄的鸟儿,被一辆飞驰而过的白色汽车惊的在瞬间分散开。
白车的斜后方紧跟着一辆黑车,两车争先恐后,谁也不让。
最终,白车被黑车逼停在桥头。
车门被暴力打开,从车上下来的男人疾行到白车处,一把将车上人扯下来,二话没说朝着人的脸上来了一拳头,那人脸上的金丝框眼镜顿时飞了出去。
“岑川!你到底想闹到什么时候!? ”陈鸣被气的火冒三丈。
他是打心里不明白,岑川为什么要把一场梦当真,梦里的人能比的上现实的亲人?
“哥”岑川抹了下嘴角。
陈鸣没说话,他倒想看他能说出什么屁话来。
果然,岑川没让他失望,
“我没在闹。”
“没闹?呵,是,你没闹,你说你醒来干嘛啊?气人的?继续当你的植物人多好,你他妈的就会让小姨担心!”
陈铭又一拳头朝人打了过去,岑川踉跄两下并没还手。
今天算是这二十几年来陈鸣第一次向他这个弟弟动手。
陈鸣粗暴的将人往他车上塞,待看到岑川手腕上的佛珠时,想也没想就给扯断了。
岑川看着蹦哒的珠子,愣了。
接着陈铭就看到他这平时温温柔柔脾气好的要死却死犟的弟弟眼眶红了。
那双眸,望向他寒气逼人,布满杀气,可又流露出绝望。
这般反应让陈铭呆住了,它实属不该在岑川身上出现。
这种眼神陈铭再熟悉不过了,有一刹那,陈铭将岑川和自己抓的犯人对等了,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陈鸣赶紧将这想法从脑中甩出。
陈鸣心里泛起阵阵痛意,不禁软化了态度,手刚要碰上岑川青紫的侧脸,却被岑川狠踹了脚,陈鸣一时不察痛的半跪在地上。
抬头刚想说什么,就见岑川板着张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然后,又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陈鸣后背撞到了车上,呼出了痛“嘶—”。
揉了揉肩膀,陈鸣刚想开骂,就见岑川正一边捡着佛珠一边往下掉金豆豆,面色着红,煞是可爱。
“你,”陈鸣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和你说过了,那不是梦。”岑川捡起地上的一颗佛珠,轻轻擦拭。
“对对对,是穿越了,你穿越了。”
岑川愈发觉得自己可笑了,明知道跟这人说不清楚,之前又不是没尝试过和他们沟通,白白浪费口舌,可心里还是有怨气。
岑川淡淡道“你就当我疯了,有病吧,大不了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我又不是没住过。”
尽管说到最后岑川压低了声音可陈鸣还是听到了。
陈鸣燃起的怒火在想到岑川说的‘住过’是他穿越的事时,瞬时没了脾气,总不能跟不存在的人计较吧。
陈鸣坐地上看着岑川向峻玖山走去,摇了摇头,不用他想也知道岑川干什么去了,心里盘算着给岑川换个心理医生。
自四年前岑川醒来,各各城市的寺庙岑川几乎都拜了个遍。
峻玖寺虽离得最近,可是因为岑川当年在这出的事故,之后他妈严令禁止他来这,怕人担心,岑川再想来也没来过。
岑川快步向山上走,抑制自己不回头看,紧攥着的手渗出血来。
岑川早就知道自己这次醒来跟以前比有些不正常了,可从未觉得自己会伤害家人。
刚才的某一刻,岑川差点没控制住自己。
他是真快熬不住了。
曾经以为的穿越,却成了一场梦,可那经历,仿佛是被刀刻般,深入他的骨髓。
时间过得越久,记忆越发清晰、深刻。
也不知从何时起的,岑川出现幻觉了,常精神恍惚听到那人在唤他。
他早晚是要疯了,人到底怎样才能见到啊,这样想着想着,岑川忽然呼吸急促起来,感到眼前一片漆黑。
岑川在原地缓了会儿,继续向山上走。
清晨的空气是非常清新的,何况是在山里,风掠过树梢,簌簌响,似是首永久回旋的乐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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