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边境之地的枢纽城,皎月当空。
月光倾泄大地,整座城像笼罩着一层白纱,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虫鸣蛙叫。
可乐绕着残垣断壁的废城找了半宿,可一点收获也没有。
“可恶!是不是连老鼠都吃完了?”可乐挠着头决定收工,拖着牙签弩垂头丧气的往家走。
可乐“沓沓”的走着,路过一栋唯一有电灯的建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间酒吧,酒吧窗口映出人影绰绰。而电的来源是城里唯一完好的风力发电机。
酒吧是枢纽城里既吵杂又安宁的地方,是忍者商人的中继站。里面有强壮精悍的忍者警卫守岗,维护着酒吧的秩序,也算得上是难民的“庇护所”。
占地面积不算大,约有两百个平方,是一栋两层的风暴屋。
一楼总是座无虚席,统一着装的雇佣兵在喝着仙人掌酒大声喧哗;各路情报人员喝着热茶等待鱼儿上钩;路过的走商在歇脚……
而二楼有客床,只需付上五十开币就能在污渍斑斓的床上休息。
此刻浓郁的食物香气混合着酒香,从酒吧的大门弥漫出来。
可乐饿着肚子站在门外,嘴里的口水疯狂漫延至嘴角,兜里却一分钱都没有。
反正现在回去也是饿着肚子睡觉,不如进酒吧碰碰运气。
可乐走进酒吧转了一圈,最后在离门口最近的坐枕上坐下,那坐枕的颜色几乎已经和地板溶为一体。
“啪!”
刚坐下,头顶的墙壁发出一声巨响,原来是一个带着把手的啤酒杯,掠过可乐的头顶,直击墙壁!
然后在墙上炸得粉碎,碎裂的陶瓷片四下溅洒开来。
可乐被吓得一激灵。
只见一个酒吧恶棍突然发起酒疯,对着旁边的几个流浪动物商人疯狂叫嚣:“嘿!你们这些牲畜,身上臭死了!滚出这里!”
流浪动物商人起身,手里拿着棍棒把酒吧恶吧包围起来。
“兄弟们,收拾他!”
“你是想喂骨犬吗?”
“你赢不了我们的……快住手!”
……
虽说是酒吧恶棍先动手,但流浪动物商人仗着人多势众,提着木棒对着酒吧恶棍轮流输出。
一时间刀剑棍棒加肢体肉搏,血溅吧台三尺。
蒙着忍者面罩的两个警卫,第一时间冲了上来,隔开了流浪动物商人和酒吧恶棍,抽出忍者之刃,毫不留情的把先动手的酒吧恶棍削成血葫芦。
一碗汤的功夫,忍者警卫扛着闹事的恶棍扔出酒吧门外,再施施然返回岗位。
忍者警卫对先动手者决不会心慈手软,所以只有先动手的酒吧恶棍被扔了出来。
可乐呆坐着看完了戏,直到忍者警卫把恶棍扔出门外,才反应过来,立马起身,后脚跟着奔出门外。
酒吧恶棍裹着一头鲜血,像滩泥一样,可乐稍微查看了一下,立刻动手把恶棍搜一遍。
只搜到了两把武器和一包绷带,酒吧恶棍的武器是两把忍者之刃,等级也只是旧改装刀,品不是很好,可以留下一把自己用。
这天上掉馅饼的运气可不是天天有,可乐抱着东西钻回酒吧,把其中一把刀给卖了。
绷带留着,如果受伤了没有绷带也很难办。
酒保可不管你的东西来路正不正经,只要卖的不是他们阵营的东西,都不会找你麻烦。
从酒保手里接过钱,可乐第一时间换了一砖面包。
一把刀卖的钱勉强买了一砖面包,边境之地是旱地,种不出庄稼,所以食物显得异常珍贵。
这简直太幸福了,饥肠辘辘的当下,怀里抱着香气四溢的面包。
可乐闭着眼深深地闻了一口,再大咬一口,含着热泪细细品味充满着麦香的面包。
“喂!小孩儿,你为什么不去圣国呢?那里可比这里好多了,捡垃圾都能吃饱。”头上打着绷带的流浪动物商人说道。
“你这不是废话吗?不说她认不认路,这一路都是土匪强盗的,出了城门只有死路一条。”
另一个同伙接过话。
可乐愣了一下,停止了咀嚼。哦,原来他们问的是自己。
是啊,为什么不逃离这里呢?可是我还要在枢纽等母亲回来呢。
一年前,母亲跟着别人组队外出挖矿后,就失踪了。
母亲往往都会在天黑前赶回家,可是那天的天空完全暗了下来,别的组队都回来了,母亲的那个队伍也没有回来,整个队伍都失踪了。
可怜的可乐饿着肚子,缩在城门的角落翘首以盼,直至第二天的天色露出鱼肚白,也没有等到母亲回来。
可乐央求外出的人找寻昨天失踪的队伍。
果然在一处矿点发现了几处斑斑血迹,但没有尸体。
可乐安慰自己,没有尸体就没死,等几天母亲就回来了。
然后就在城门口等了一天又一天,太阳下去了月亮上来,月亮落下太阳又起来了。
可乐的心一点点变重,好像随着太阳沉入了地下。
在冷风中坚守着城门,然后终于生病了。
可乐躺在席子上发了三天的烧,流干了泪水,吃完了所剩无几的食物,终于接受了母亲再也回不来的事实。
别人都说可能是遇到了土匪队伍,地上没有尸体,也可能是被奴隶贩子捡了货,变成奴隶也比死了好,还有逃回来的可能。
“小孩儿,与其饿死在这里,还不如去圣国……”
“圣国的宗教对女人太束缚了,不如去沙克王国吧!”
“你们会觉得一个小孩子能活着走到另一个国家吗?”
“沙克王国歧视弱者,整天骂骂咧咧,像一群武疯子……”
……
流浪动物商人又开始吵吵起来,吵嚷声把可乐从回忆里拉出来,可乐忙着继续啃自己的面包,没空理睬他们。
这时酒吧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这大晚上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乐起身往门外走去,却看见刚才倒在地上的恶棍被一群人围着,戴上了镣铐。
“你会是一个好奴隶的,你再也没有名字,没有家人,你什么也没有了……”
“哈哈,今天真幸运呢!”
“采石场又多了一个采矿机器。”
……
是奴隶贩子!可乐眼睁睁看着奴隶贩子扛着依旧昏迷的酒吧恶棍往城外走去。
可乐吓得脸都白了,手里还紧紧抓着面包站在门口,盯着奴隶贩子直至他们出了城,消失在黑暗里。
奴隶贩子隶属于奴隶商人,比较少来枢纽捡货,大概是势力范围比较远。
流浪动物商人大概会在城里逗留个两三天,可乐也很想买只动物养着玩,但都因为没钱而终止了这个想法。
啃完了面包,可乐心满意足的回到了家。
说是家也只是拥有两个半扇墙壁的地方,一个小小墙角,用几块木板搭着,隔离外面的世界。
其它房屋也没好到哪里去,战乱后幸存的房屋屈指可数,几乎都被烧光了。
边镜之地的枢纽曾经是圣国的城市,圣国战败后,沙克王国曾接手一段时间。后不知名原因放弃了。
现在暂时没有国家接手,是三不管地段。枢纽城现在是圣国逃犯的地盘,他们似乎对这个废城很满意,自行组织维护着这座废城。
大家勉强在城里苟活着,没有任何生产,一般都会结伴外出打猎,或挖些矿回来换钱。
运气好猎到加鲁兽那就有肉吃,运气不好,碰上土匪巡逻队,被土匪吃掉了也有可能。
可乐因长期饿肚子,长得又瘦又小,十六岁的少女留着一头短发,一双英气的眉眼,乍一看像个帅气的小男孩。
谁都不愿一个小孩跟着组队打猎挖矿,所以可乐大部分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白天去酒吧碰运气,帮忙跑跑腿换几个钱,晚上抓抓老鼠吃。
可乐睡醒时已是日上三竿,昨晚熬夜抓老鼠,醒得就晚。
烈日当空,炙烤着大地。可乐打着哈欠又再次来到酒店消遣时间,看看能接到什么小任务。或等候下午打猎归来的小队,若去帮忙做点工也能换到一些肉屑……
很快太阳下山了,外出的队伍也陆陆续续回城了。
可乐站在城门盯着路口的尽头,仔细的清点队伍的人数,发现今天回来人的少了两个人,天黑透了也没影。
城里七歪八扭的火炬路灯,陆陆续续的亮了起来。
今天没有任务,没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工作。可乐怏怏的提着水罐,走到城中心的水井,准备打些水回去,这个时候的水井已经没什么人了,大家都回自己的废墟之窝,烹饪并享用晚餐。
其实晚上比白天更安全,万一有什么危险,凭着在夜里抓老鼠锻炼出的眼神,也能第一时间发现。
加上地形熟悉,哪条路能逃哪个角落能躲,闭着眼睛都能逃命。
可乐提着水回去时,远远望着一间完好的小棚屋,那对逃犯兄弟今天没有回来,屋里没有灯光。
可乐回去放好水后悄悄来到小棚屋前,周围静悄悄的,安静得可怕。
这对逃犯兄弟可不好惹,佩戴的武器装备看着就比别人的好。那个哥哥五大三粗的,长着一脸洛腮胡。弟弟瘦弱矮小,耷拉着眉毛一副蔫怂样。
偷东西不好,但快饿死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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