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6：天若无雨

近日化学系的工作有些忙，这天晚上，小哀又在实验室工作到21：00才结束今天的工作，那时，化学系其他的老师都已经回家了。而她也打电话跟小姨和小兰说过，她今天会比较晚回家。

其实，她对于这种工作到很晚的状态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因为，之前在美国的时候，她对此早就已经习惯了。现在，她在想，小兰一定已经很担心她了吧。

于是，小哀换好衣服，就从实验室里走了出去。

而走到化学系的楼下时，她却看到，小兰在那里等她啊。小兰原本站在那里，看到小哀之后，小兰向小哀跑了过去。

“小哀！”

小哀看着小兰朝她跑过来，眼中不由得带上了温和柔软的神色，她张开双臂，小兰也在跑到她身边的时候抱住了她，她们相拥在一起。

“小兰怎么来了？”

“我来接小哀回家。”小兰笑着说。

“那小兰刚才怎么不上去啊？”

“我怕会打扰小哀工作嘛。”小兰说，“所以我就在楼下等着啦。”

“傻瓜。”小哀说，小哀轻轻捏了捏小兰的脸蛋。

我想你了，想早一点见到你啊。

小兰出门前，莎朗就已经明白她的心思了。

“小姨，我出门了。我很快就回来哦。”

“Angel是要去找志保吧。”

“小姨怎么知道......”小兰说，脸颊有些微红。

“这一点也不难猜啊。”莎朗笑着说。

的确，她们对彼此的心意，早就已经明目张胆、人尽皆知，当然很容易就被看出来了啊。

“小哀，我们回家吧。”

“好。”

小哀牵住小兰的手，她们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

“小哀，我们今天和别的几个大学的空手道社进行了一场比赛，我拿到冠军了哦。”

“小兰一直都很强哦。”小哀说，眼中已是掩饰不住的骄傲神色。“小兰有什么想要的奖励吗？”小哀笑着说。

“我想要小哀不要太辛苦啊。”小兰说，带着满含爱意，也极为认真的表情。

小哀怔了怔，心中一动，眼中满是宠溺的笑意，“知道了。”小哀说，“小兰放心好了，只是这些天有一个重要的研究课题要步入最关键的阶段，所以会比较忙。我答应小兰，不会让自己太辛苦的。”小哀这样说，心中也对小兰说出的这句话那样熟悉。

“嗯。”小兰愉悦的笑了笑。

“小兰。”

“怎么了？小哀。”

“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在美国的时候，我有时候会很晚才回去休息，那个时候，感觉面前的路真的好黑。那个时候，就会想到小兰，又会感觉面前的路没有那么黑了。”小哀说，“现在，我真的和小兰在一起，所以，即使到了很晚，和你走在一起，也会觉得很好。前面的路，一点都不黑了。”

“小哀，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黑暗了。”小兰说，“即使从学校到家里的距离不远，但是，哪怕只有一点点的黑，我也不会让小哀一个人去走了。”

是了，在任何一点黑暗里，我都不会再让你一个人。

她们望向彼此，此刻，她们的眼神里是那样让彼此安心的神色。

“志保。”

“嗯？”

“小哀。”

“小兰，我在啊。”

“我就是想叫一叫你的名字啦。”小兰有些调皮的笑了笑说。

小哀也轻轻的笑了，眼中尽是温柔与安心。

小哀明白小兰的心意啊，这样唤她，想听到她的回应，也想要告诉她，小兰爱着的是志保，也是小哀，因为，她是志保，也是小哀。从她们初遇的那天起，小兰一直陪伴着她，小兰见过每一面的她，也永远爱着每一刻的她。

她曾经的确有些迷惘，有时候，她会一时不知，究竟宫野志保是灰原哀做的一场梦，还是灰原哀是宫野志保的另一次人生。她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谁？

而现在，再也不会有这样的迷惘了。因为，小兰已经告诉她了啊。小兰唤她“志保”，亦唤她“小哀”，所以，只要有与她彼此深爱的人在身边，她就是她，而那个人会记得她的一切。而对于她来说，那个人，是小兰啊，也只能是小兰，她也只愿那个人是小兰。在小兰心里，总是能让宫野志保和灰原哀那样自然的连接起来，只因小兰对她独一无二、此生唯一的爱，让她于小兰眼中，看到了那个未改变的自己。

不再迷惘，于是，路也不会再黑了。

她们就这样，并肩而行，慢慢的走回了家。

第二天，小哀回到家里，却又接到了一个电话，在家里工作到了深夜。小兰也看着一本小说，陪着她一起到了很晚。她想让小兰去休息的，可是小兰起初无论如何也不愿，只不过，后来，小兰还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小哀发现小兰睡着之后，她起身走到小兰身边，宠溺的笑了笑，“傻瓜，明明就已经很困了啊。”小哀轻声说。小哀拿过小兰手中的那本小说，将那本小说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又替小兰轻轻的盖好被子，她吻了吻小兰的眉间，才又去工作了。

那天晚上，小哀又通宵未眠。

第二天早上，小兰醒来的时候，发现小哀通宵未眠，也是刚刚才做完了手中的工作。

“小哀昨天晚上都没有休息......”小兰心疼的说。

“我没事啦，小兰不用担心。”小哀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只是她的眼中早已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小兰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

“我去做早餐，等一下小哀吃完早餐后，要好好的睡觉哦。”小兰说。

“好。”

今天也是周末，小兰起床洗漱完毕后，就到厨房里去准备早餐了，小兰很快就做好了早餐，她们跟小姨一起吃完早餐后，小兰就赶着小哀去休息。这些天小哀已经很累了啊，昨天晚上又一晚上没睡，毕竟，小哀还是有些体质偏弱，小兰担心小哀的身体会承受不了，她当然要马上让小哀休息才行啊。

那天早上，小哀一直在卧室里睡觉，而小兰也陪在小哀的身边，小兰在看昨天晚上没有看完的那本小说。

直到中午，小兰走出卧室，小兰做好了午餐后，先和莎朗一起用了午餐，她没有叫醒小哀。当然，她留了小哀的那份午餐。

莎朗和小兰用完午餐后，莎朗回到卧室里去午睡了，小兰也回到了房间里。她继续看那本小说。

过了一小会儿，小兰发现，天空下起了雨。

小兰轻轻走到窗边，想要关上窗帘。

因为，小哀很讨厌下雨啊。所以，每逢下雨天，小兰都一定会关上窗帘的。

“小兰。”小兰听到小哀在叫她，她回过头去，小哀已经醒了啊。

“我吵醒小哀了吗？”

“不是啦，我其实已经醒了一会儿，只是还是有些累，不想起来。”小哀说。“小兰，下雨了吗？”

“嗯。”小兰说，“我把窗帘关上。”

“小兰，没关系的。”小哀笑了笑说，她当然知道，小兰是因为知道她讨厌下雨，所以才会想要关上窗帘的。

“小哀......”

“小兰，过来吧。”小哀说，她轻轻掀开被子。

于是，小兰回到床上，她在小哀身边躺下，枕在小哀的臂弯里，小哀揽住小兰。

“小兰。”小哀说，“其实，我以前一直很讨厌下雨，只是，有一次，那一场雨，我一点都不讨厌呢，那次，反而希望，下雨的时间能更久一点。”

“那一次，是什么时候呢？”

“是我在美国的时候。其实，那一次的雨，是在我的梦中。”小哀说，“在梦里，天空下着雨，我待在公寓里，小兰就在我身边。小兰知道我讨厌下雨，所以，我知道，小兰不会在下雨的时候离开我，一定会留下来陪我，那个时候，我的确不希望那场雨停下来。”

“小哀，即使不下雨，我也在这里啊。”小兰轻声说。

“小兰。”小哀说，声音有些惊讶，只是也带着深深的爱意，“在梦里，小兰也是这样说的。”

那一天，快到中午的时候，志保从在美国的学校的实验室里出来，而她从昨天下午就进到实验室里，一直在完成实验任务，一直到现在。

她一步一步的走回她住的公寓，没错，在美国的时候，志保的确有一段时间住在离学校不远的公寓里。

那时，她已是极度的疲倦，虽然到了用午餐的时间，可是，她却不想吃东西。终于，她走到了公寓那里，她打开公寓的门。

然后，她怔怔的站在那里。一瞬间，她忘记了疲倦，忘记了世界，忘记了一切。因为她看到，小兰就站在她面前啊。

“小兰。”志保说，声音都因为过度的惊喜而有些颤抖。她忘记了问小兰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只知道，现在，无论如何，小兰在她身边啊。

“志保，快到中午了，我做了午饭，快过来吧。”小兰笑着说。

没错啊，是小兰，这个如天使一般纯净愉悦的笑容，这个她日夜思念的笑容，她无论如何也不会认错，不会忘记。而且，她现在的确感受得到，小兰就在她身边。

这时，她好像是闻到了厨房里传来的食物的香味，她也有些饿了啊。然后，她看着小兰从厨房里把做好的菜端上桌子，她也走到桌子那边，她们一起坐了下来，一起用完了午餐。

志保时不时看向小兰，好像是怕只要一会儿不看着她，小兰就会消失不见。

之后，她们一起坐在阳台上，志保已经分不清那是梦境还是现实。只是，她现在亦不想知道。现在，她只知道，她们在一起，这就足够了。

她们坐的很近，静静感受着彼此的陪伴。

那时，她们发现，天空下起了雨。

“志保。”小兰说，“上个星期，我在关东空手道大赛拿了冠军哦。”语气里颇有些愉悦，和以前每一次告诉她这样的好消息的时候一样。只是，却好像也带着深深的怀念。

“嗯，小兰一直都很强哦。”志保也笑着说。“小兰有没有想要的奖励啊？”

“我想要志保不要太辛苦啊。”小兰说，没错，那个时候，小兰的表情是那样的认真，毕竟，她刚才看到了志保那样疲惫的回到公寓。

“知道了，小兰。”志保看起来很轻松的笑了笑说，“只是偶尔一次会这样忙碌，小兰不用担心我。”

只是小兰的神色自然没有完全轻松下来，她当然知道，志保只是在逞强啊。

“志保。”小兰说，“我想你了。”

“小兰，我也很想你。”志保说，不由得紧紧握住了她戴着的那条，装着两张在许愿树下拍的照片的项链。

然后，她们沉默了片刻。似乎是不得不想到，此时的相见，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

“小兰，下雨了，小兰可以再留下来陪陪我吗？”志保说，声音是那样的悲伤，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小兰就要离开这里了。

“志保，即使不下雨，我也在这里啊。”小兰说。

如果，下雨了，你愿意留下吗？

即使不下雨，我也在这里啊。

于是，那一次，她们似乎真的坐在一起，彼此依偎着，一起过了很久。

小兰轻轻靠在志保的肩上，志保的嘴角轻轻扬了扬，只是这笑意中却带着那样留恋与悲伤。

“下雨的声音......好安静啊。”志保说，“真想一直和小兰在一起，过着这么安心的生活。”

“志保......”

“小兰，其实我......”

“怎么了，志保？”

“没什么......”志保有些悲伤的笑着。

小兰，其实，刚才，是有一个念头，想要把我的心意告诉你的，哪怕这是梦境也无所谓。可是......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你身边。

志保握住小兰的手，感受着这一刻的温暖，是那样的真实，虽然她不知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小兰，我真的很舍不得你......不知道此生我们还能否再相见......

之后，亦不知过了多久，志保醒了过来。

她只是在回到公寓之后，因为太累了，就靠在阳台上睡着了。

所以，刚才，果然只是梦吧，志保这样想着，眼中是无尽的孤独与悲伤，她拿起手机，找到了一个邮箱，却就这样拿着手机坐了许久，最后，她关掉了手机，一个人慢慢站了起来，走进了卧室。

直到现在，小兰和小哀才发现，那是一个梦境，而梦境中的她们，却是真实的她们。

“其实，那个时候，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就这样到了那里，但是，只要能在那里，和小哀在一起，我觉得一直待在那里也很好。如果那是梦境，我想，至少也让我不要这样快醒来吧。可是，没想到，那个梦境还是很快就醒来了。”

“所以，那个时候，果然是......”

“是啊，小哀，应该和我们之前一起进入同一个梦境一样，那一次，我们应该也是做了同一个梦吧。”

是啊，所以，梦境之中，她们给与彼此的安心的感觉，是那样的真实。

而如今，天空仍然下着雨，只是她们已是陪伴在彼此身边，再不分离。

“就像我们看过的短歌一样吧。”小哀说，“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

“即使天无雨，我亦留此地。”小兰说，“我的答案，无论何时都不会改变。无论何时，我都想要待在小哀身边。”

我想要陪在你身边，不仅为了消除你此刻的不安，也为了让你未来都每一天都是这样安心的时光，因为，我真的很爱你，也想要有你陪在身边。

是了，这是她们都看过的，《万叶集》中的短歌。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即使天无雨，我亦留此地。

“小兰，我好像觉得，越来越没有那么讨厌下雨了。”

小兰轻轻吻了吻小哀的眉间。

即使下雨，也会是那样安心的时光，因为，有你在啊。

《梦醒之后》

每当早晨来临，

我就会想起你，

一天开始充满惆怅，

难道无法再挽回了吗，

天真的我们，

以前只要能待在你的身边，

我就很幸福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

我害怕的哭泣，

对于改变的人心，

明明知道没有所求的话，

就不会有所失的，

但却没有办法，

不管未来往后的道路怎样，

在梦境醒来之后，

你仍然离我很远，

只是我想得太多，

飘下花瓣雨的这条路，

依旧不变，

好想和你携手漫步其中，

即使因为争吵而疲倦，

但仍会相见，

那样的日子能够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有时对于与生俱来的感情，

只会让人感到忧郁，

神采飞扬的步上旅程，

已经走了这么远了啊，

在寂寞夜晚里回想到的，

只是被曾经深爱的人，

深爱的每一天，

梦境醒来之后，

在被打开窗户的另一端，

眼前呈现的是一分为二的风声，

对于呼啸过后的寂静，

太阳西下，

太温柔，

徒增爱恋，

在梦境醒来之后，

现在无法传达给你，

没有爱意的话语不能引起悸动，

与我稍微保持着距离，

守候着我的你，

心中迷茫，

但仍带着微笑，

你仍离我遥远，

只是我想太多，

就像是在逐渐破灭的，

长长的，

梦境中醒来，

并且直到现在，

这爱仍然存在于世界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121章 番外16：天若无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