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t——”雷筝喊了一声,停止了拍摄,她对宁泽元上午的表现很不满意,这下又发生了这种情况,她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赶紧上前查看宁泽元的状况。
伦伦更是吓傻了,呸呸呸,都怪自己这张嘴,干嘛说他打戏不行。她把手里的水随便一放,就冲了过去。
但是,还有个人比雷导和伦伦的速度更快,第一时间跑了过去,那就是闻以闻。
她一到跟前就先把和宁泽元对戏的演员训了一顿,“小鞠,你使那么大劲干什么。”
对戏的小鞠很是无辜啊,可他只是个小配角,杠是不能和闻姐杠的,再加上一上午这场戏连拍几条不过,他便有点恼,最后出手的时候确实力气比较大……有泄愤的意思,这下可好,真把人撂倒了。
宁泽元的晕眩短暂地持续了几秒,接着他就看到闻以闻的脸出现在自己的脸上方。
然后自己的脸就被拍了几下,“阿元,阿元,没事吧。”
他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李树在虹越叫自己起床的时候,也是这样拍打着自己的脸。想到李树,他就又想到了行昭阳,接着他就把闻以闻的脸看成了行昭阳。
他想说没事,他确定他的嘴唇动了,可是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于是闻以闻又坚持拍了两下。
宁泽元想要摇头表示自己真没事,可他一动头,闻以闻的脸就在自己面前变成了五六个,直接把他给晃晕了过去。
闻以闻见宁泽元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顿时慌爪了,“卧槽卧槽,宁泽元你别吓我,你要是有事,行昭阳会杀了我的!”
行总忙了一天,还不知道片场发生了什么,晚上的时候被行念宜叫回衡山吃饭。
饭桌上一共有四个人,行昭阳的父母加上她,还有一个便是于小秋的母亲,于淼。
为行家操劳了近三十多年,于淼已经变成了行家的一分子。
只不过她头发已经花白,行动也不便,只能坐轮椅。
她的精神尚可,看起来却要比长她两岁,保养得当的行念宜更老一些。
在行家吃饭仿佛例行公事,行念宜和行昭阳除了工作,几乎没有别的话题可以一起讨论,只是行爸爸偶尔插科打诨一下,使得饭桌并不至于太过沉闷。
晚饭后,行昭阳并不想久留,母亲也不说什么。她与母亲这样疏远不是没有原因的,她小的时候行念宜夫妻二人为了打拼事业,一直将行昭阳放在姥姥家,忙起来两三个月都不见得去看她一次。
她的小学都是在姥姥家附近读的。
后来行念宜强行让她转学,她反抗了很久无果,就在三年级转到了行念宜所在城市的学校,在新的学校,她遇见了于小秋。
从这件事上,她是感激母亲的,但她对母亲的强硬手段仍然不屑。
可她又何尝不是这样?
比起母亲,她和慈祥的于淼更为亲近。
所以要走的时候,她一定会和于淼打招呼。
于淼说,“正好,我出去走走。”
行昭阳没多想,她便推着于淼往外走。
夜晚的花园里灯火通明,冬天已悄然来临,屋外呵气成霜。
行昭阳推着于淼走了一段,她担心老人会冷,就说,“淼姨,咱回去吧。”
“小昭啊。”老人叫她。
“嗯?”
“我记得你小时候是短头发。”
行昭阳不知道于淼为何要说这个,她嗯了一声。是的,小学的时候她都是短发,初中开始留起了长发。
只因为……
“是因为小秋喜欢,所以你才把头发留长的吧。”
行昭阳的心中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她仿佛能看见这一圈一圈的涟漪在冬夜里结成了冰。
她承认,“是的,他喜欢我这样。”
“那你自己呢?”
“我……”行昭阳认真地想了想这个她好久都没有再去想过的问题,“我习惯了。”她说。
“我记得你跟我说,长头发洗起来很麻烦,”于淼想起往事,笑道,“那时候你的耐心可真不多。”
行昭阳低头哼笑了一下,“现在也不多。”
“和你妈一样。”于淼又低低地笑了。
行昭阳没有接话,她不想承认,她真的很像行念宜,不仅是相貌像,行事风格也像。
过了一会,于淼又开口道,“小昭,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
行昭阳愣了愣,“淼姨……”
“放心吧,还会有我记得他呢。”
行昭阳坚定地说,“我也不会忘记他。”
于淼叹口气,又说,“你的父母虽都不提,但他们都为你的终身大事着急,如果今后碰到喜欢的,不妨试试。哦,你千万别以为是你母亲让我来当说客,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你这样折磨自己。”于淼补充道。
行昭阳口头应下。她将于淼送回房间之后,想开车回深府,可开着开着,她又掉头到了虹越,李树正在一楼客厅看电视。
这里现在只有他一个人负责打扫卫生、整理房间。
可是喜欢把东西乱放的宁泽元不在,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好清扫的。
他正考虑要不要提议行昭阳给他换个岗位呢,行总就来了。
“行小姐,小宁不会再回来了吧?”李树问。
“怎么?”
“他不在这里,这里也没什么要收拾的,我想问问我是否可以回到原来的岗位。”
行昭阳想起在酒店里宁泽元哭着说的话,心头一阵烦闷,却偏偏开口道,“谁说他不会回来的?”
“是。”李树听到了想听的话,他恭敬弯腰。
晚上,周顺发接到了行总的电话。
他的电话没有静音,安静的病房里铃声很突兀,周顺发看看昏睡中的宁泽元,他在梦中蹙起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平时都是任寂然和他联系,所以他没有行昭阳的号码。他走出病房,一接起来语气不佳,“喂。”
“周经纪人?”
“啊,你谁。”
“行昭阳。”
“行什么……啊啊啊行……行总。”
“他在干什么?”
周顺发一听就知道她问的是谁,他想了一下回答道,“躺着。”
“睡了?”
“没有,打针呢。”
“怎么了?”
周顺发从行总语气中捕捉到了一丝捉急。
“没事,就是偶感风寒,在片场昏过去了,现在正在打吊瓶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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