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综复杂的楼道里传来各种嘈杂的声音,唯独面前的这扇门后面,没有人回应。
江软春的手臂从敲门的姿势慢慢的放了下来,指尖抵着绿色的铁锈门点了点,无力的垂了下去。
她的嘴唇有些发白,口红早就被蹭掉了些,头发也不再是刚来时候的整齐,站在老旧的水泥地面上,孤零零的,是个外来者。
“那家出去了,晚上才回来呢,下次再找吧”
江软春站在门口,楼道里有个中年妇女提着菜篮子走上来,看见她敲门,提醒了下她。
“是去做生意了么?他们在哪?我直接去找他们吧”
她赶紧问道,嗓子好一会儿难受。
她怕错过了这次,还得逗留许久,她时间不够的。
“啊?大前街菜市场那边,我刚还看见他们呢”
中年妇女回想了下,正好自己刚才见过,不过她也是看这小姑娘一个人估计是害怕。
“谢谢,我去找他们”
江软春点了点头,便从楼梯上跑下去。
中年妇女伸了伸手,想要再说点什么,还没来得及。
江软春只花了半个小时就找到了江家夫妇,她的亲生父母。
她坐在车上没下来,远远的望着那对男女,在卖着海鲜的旁边,堆着摊被太阳晒过,也被人嫌弃过的绿菜叶子。
江软春觉得自己怎么也推不开这扇车门,走到那对夫妇面前。
她是个怯懦的胆小鬼!
她现在已经相信了那个梦境,在看见那对夫妇之后,不仅跟梦境中的人十分相似,并且江软春觉得跟自己的长相也是相似的。
所谓的再去进行基因的检测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皮质座椅被江软春的指甲掐的起了一道道的印子,直到街上的人慢慢的多了起来,江软春背着包,试图混着进去,离他们更近一点的看看。
腥臭味让不她由得掩着鼻子,眉头也是皱着,边上路过的人白了她一眼,让江软春的心里更加重了敏感。
江软春没到前面去,边上的几个摊位她转了一遍,留意着她的父母。
还没到跟前,便听到那摊位爆发了一阵的吵闹声。
“你横什么横,我钱包就是在你这儿丢的,就是你拿了”
“在这丢的就是我拿的,你有证据么?你别想碰瓷啊”
“我马上就报警,你别想跑”
“大家伙快来看看啊,讹人啦,没天理啊!”
江软春扭头看过去,才知道是谁,是她的所谓的父亲和一个买菜的老人。
买菜的说钱包丢了,江福民说没看见,两个人在互相吵,边上的人都被引过来看热闹。
江软春还没上前,她在人群里,似乎有人推搡,她被人撞到,一个趔趄差点儿翻了。
双方还没争执出结果,不远处红□□的小车慢慢的开过来,周围的摊主都是抱着自己的东西往自己小车上放。
城管来了,这地方不让摆摊!
江福民夫妇也不再跟扯皮,菜叶子海鲜一股脑的往破三轮车上扔,买菜的老人拽着他的衣服不让江福民走。
那城管的车离得越来越近,江福民一把推开老人,带着边上的女人坐上三轮车前座,从菜市场后面的小路走了。
城管来的时候,刚才还拥挤吵闹的现场,变得冷清,地上一片狼藉。
刚才被推开的老人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江软春离她不远,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姑娘,谢谢你了小姑娘,哎哟,这卖菜的人可真是坏,谁能摊上他们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站起来的老人扶着自己,絮絮叨叨的说到。
江软春想说没事儿,可听这话心被堵得死死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没等她反应,老人已经走远了,江软春翻了翻自己的包,将所有的现金全都拿出来,追上去塞到老人买菜的袋子里。
老人大概是没看到,不知道她干什么,推着车,准备回去找人报警。
江软春觉得自己连走回车上的力气都没有了,鼻腔发酸,喉头哽咽。
她其实刚才看见了江福民把那个老人的钱包抽走了!
江福民的那副嘴脸与动作一遍遍的在江软春的脑子里上演,让江软春失去了来这里的意义。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好好的拥有一个幸福的家!
江软春提着自己的包在菜市场周围走着,让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夜色渐重,海风吹拂。
小县城的破旧街道很是昏暗,江软春已经尽量在大路走了。
摩托车的轰鸣声来的猝不及防,江软春只感觉到自己的胳膊被猛地拉扯,下一秒,包已经不见了。
连喊都没来的及喊,江软春胆子都要被吓破了。
她虽然平时看着嚣张,但是不管去哪儿都有一群人围着她,这次出来,已经是因为她身上发生的不可思议的事情促使的。
然而一切都是那么不一样。
江软春从刚开始站在大街上愣了几秒,最后成了坐在公交站牌下面哭。
一切的委屈似乎总在逐步的增加,情绪崩溃,她真的有些承受不住了。
头发蓬乱,衣服被公交站座椅蹭的脏了,脸上的一点妆早就花了,她现在的形象就像是个宿醉的,被人抛弃的酒家女。
她本来应该在豪华酒店里泡着花瓣澡,享受顶级红酒的,或者在饭局上,被富二代们夸赞追捧。
江软春觉得自己可怜极了,她现在连一间宾馆也进不去。
那女人就是这时候来的。
江软春看着面前带着自己来开房的貌美女孩---权雪融。
二十来年的狼狈窘迫似乎全都被这个神奇的女孩子看光了,不过江软春心里现在好受一些,她在庆幸,幸好是权雪融,幸好只有她一个人。
反正她已经看过了自己狼狈的样子,再多一次又怎样。
抱着这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江软春就跟在权雪融的身后,一点都不优雅的吸着鼻子。
身上穿着权雪融脱下来的大外套。
“2205”权雪融在柜台前点了点,提醒打瞌睡的前台。
拿了房卡,江软春跟着权雪融,穿过昏暗的走廊,走进了屋子。
一间玫红色主调的大床房,上面紫红的灯光看起来格外的诡异。这样的气氛在两个人的中间格外的奇怪好吧!
“别不乐意了,快洗漱休息吧”权雪融摸摸她的脑袋,头发被她摸得更乱。
江软春当然不满意,一间房就算了,怎么还这个样子!
可江软春自己实在是太累了,只是沾了个床边,就不想站起来了。要不是意志力强撑着,她现在就睡过去了。
江软春不乐意的朝一边儿撇着脸,抗议权雪融。
“那我先去洗澡?”权雪融把东西放在桌旁,解了衣服。
江软春听见她说去洗澡,耳朵有些微红,开一间房就算了,为什么她要这么主动的洗澡?
她……她是想做些什么么?
虽然自己要养她,可是那得自己主动啊!要是一会儿权雪融强迫自己,那怎么办!
江软春脑子里似乎连动作都想象了出来,脑子里昏昏沉沉的。
最后权雪融出来的时候,江软春搂着玫红色的被子睡的正香。
权雪融穿着睡袍,夹携着从浴室里带出来的氤氲热气,低头细细的看睡着了的江软春。
楚楚可怜的,无害的江软春。
权雪融坐在床边,宽松的睡袍将她的大腿漏了过半,胸口若隐若现,她只是伸手摸了摸江软春的脸,温柔极了。
第二天江软春朦朦胧胧的睡醒的时候,便察觉了不同的触感,皮肤直接和被子接触的光滑,身旁不同寻常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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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宝贝”
白皙的胳膊从一侧伸过来,搭在她的腰上,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肌肤。
发生了什么?
她跟权雪融睡了?
谁睡了谁!
“喂!你起来”江软春一把将腰上的手拉开,自己也没起来,扭头看向跟她一个床的人。
“你……你趁人之危!”江软春有些气急的说到。
权雪融修长的脖颈和圆润的肩头全都在被子外面,形状优美的锁骨将现未现。
听见江软春着急的说话,权雪融才揉了揉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江软春的错觉,她总觉得权雪融刚才笑了以下。
“怎么了软春?昨晚你还对我……”权雪融拉紧了被子,手轻轻的颤抖。
江软春就看见她睫毛颤动,红唇轻咬,一副受害人的模样。
“喂!你说清楚,谁干嘛了!”江软春一拉被子,半边被子滑过去。
权雪融也不动,被子滑掉,某处上两道红痕明晃晃的刺着江软春的眼。
“啊”江软春红着脸把被子扔回去,被子重新回到睡着时候的状态。
“我……我干的?”江软春咽了口唾沫,偷摸红着脸问道。
权雪融没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已经表明了。
就是江软春这个不要脸的!
江软春现在就像是被上了酷刑一样反复处置。内心睡了校花的开心是半点也没有了,而是满心的对权雪融负不了责。
她没钱啊!
“不是我主动的吧?”江软春眼巴巴的问。
“你是愿意的吧?”见她不回答,江软春再问。
回应她的是权雪融瞪了她一眼,跟凶恶的小狗似的。
“对我负责”
权雪融把头一扭,一滴泪水从脸颊上滑过,委屈的说着。
得,怕什么来什么!
江软春抱着被子,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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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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