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久别重逢

戴着墨镜的男人靠在门廊,炙热的日光洒在他的身上,使他与作为背景的马路好像一同虚化了起来。蓦地,墨镜男在阳光下朝前面招了招手,胸口的银质树叶胸针闪闪发光。

“快回家吧,小孩。”

徐长嬴双手拽着书包带子站在窗户后定定地望着他。

那男人露出有些无聊的表情,随后突然无厘头地笑了起来,接着徐长嬴听见他戏谑道:

“你的人生多出一个许愿机会咯。”

徐长嬴睁开眼,手机闹钟正在滴滴滴响着,手腕上的手表也在不停振动的,徐长嬴立刻爬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六点半,正要松口气,手表还在嗡嗡响个不停。

表盘上心率和体温异常几个红色标识异常醒目。

徐长嬴摁灭了表盘,抓了抓头发,跳下了床。

台风在后半夜转向向东直奔大海而去,给城市留下湛蓝如洗的天空和一地的狼藉,从国际办事处出来后,徐长嬴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就看见环卫工在合力拖拽一颗被刮断的树干。

“不愧是中国,一上午跑了三个地方,这也太严格了,我头好晕。”班杰明穿着一身银灰色的休闲西装,叉着腰抬头看天。

李嘉丽也穿着一身称得上正式的裙装,戗驳领的灰白西装将她独特的随性美恰到好处地呈现出来,胸口的橄榄叶银胸针则说明了她和身边二人的身份,她看了看腕表,“你应该知足了,咱们今天一上午就能把配枪都登记入库,四年前我去福建办案,一个月后我走的时候配枪都没还给我。”

“哈哈哈,好可怕,”班杰明讪讪笑着,偷偷捂着自己的腰间。

“头儿,咱们现在就去当地公安报道吗?”李嘉丽拍了拍徐长嬴的肩膀,“你是广东人吧,怎么了,触景生情吗?一早上都闷闷的。”

徐长嬴转身:“倒是没有,我只是在观察这个城市,变得有些太多了,感觉比之前更宜居了。对了,现在快12点了,我们去边上吃个简餐,公安局那边给我打了电话,有人来接我们,大概半个小时后到。”

三人很快就在路边的咖啡厅坐了下来,李嘉丽点了沙拉,班杰明照例吃他的三明治,徐长嬴面前只放了一杯冰咖啡。

李嘉丽道:“对接工作的时候,文员提到今天上午他们当地公安应该在开5·23案子的内部会议,说是还会公布更内幕的消息,我们没赶上有点可惜。”

徐长嬴靠在椅子上,拍出两粒薄荷糖扔进嘴里,他笑起来:“不要担心,中国公安要是这么排外,他们直接不和AGB合作就行了,他们的刑侦能力也有这个底气,再说了,会议里更内幕的消息说不定还有我们提供的,泰国和柬埔寨死者的身份讯息不就是我们查的?”

李嘉丽支起下巴,扯出一个俏丽的笑容:“我们是老朋友我才说,这次这么大的合作,你作为亚太地区三级警督的身份是你在AGB拼死拼活挣来的,我们自然服气,但是你到中国这么庞大的公安系统里,虽然是本国人,但编外加beta身份,我害怕你的手脚施展不开。”

徐长嬴乐呵呵道:“阿丽你怎么了,这可不像你,虽然你这么看得起我让我超感动的,你不放心我的工作能力?”

班杰明这时抬起头,直截了当道:“阿丽是听到广州公安这次请的犯罪专家是那个极优性alpha所以才担心你的,她嘴上不说,但从法国转机的时候就一直看那个人员安排文件。”

李嘉丽的叉子被握的嘎巴一声,徐长嬴闻不到都知道她信息素瞬间散开了,班杰明被呛得连连摆手,“阿丽我错了,好难受,虽然咱们在室外,但要是被其他人闻见就不好了,快收起来。”

徐长嬴嘎嘣嘎嘣嚼着冰块,极为乐观:“我知道的,不用太担心,那个主持基因组测序计划的青年科学家,他在生命科学领域的争议比他在犯罪刑侦的要大多了,他那地位和名望根本犯不着在刑侦上寻风头,我不觉得他会影响我们办案。”

班杰明捂着鼻子,谨慎地瞥着李嘉丽:“而且这个极优性alpha基本已经内定年底是下一任LSA的首席科学家了,这毕竟是华人在国际性别组织第一次获得这么高的职位,所以我也觉得他这次参加案件只是一次普通的履历积攒而已,不用太紧张。”

LSA和AGB一样隶属于国际性别平等组织(International Gender Organization ,IGO),是生命科学家联会的简称,与AGB不同的是,LSA是在上个世纪60年代由来自世界各国的科学家自发组建的,联会理念是在推进人类性别平等的前提下对人类生命进行探索解密。在近六十年的发展中,LSA已经成为了生命科学的最高殿堂,全世界的生物、医学等领域的学者都以成为LSA的成员为荣。

李嘉丽无奈地将叉子放在盘子里,抬起头道:“但愿如此吧,他昨天在大会上不是说他们团队所进行的基因测序工作就是为了验证第二性别只是基因突变的猜想吗?今天早上油管上的极端分子还发了血腥视频点名道姓恐吓他和研究小组,说不定他虽然是极优性alpha,但真是一个表里如一的平等主义者呢。”

基因突变论是上世纪末苏联科学家提出的一个理论,与自古以来的优先进化论不同,这个理论认为alpha与omega的出现源于人类性染色体上某个基因的突变,而非长久以来主流社会认为的“更高进化”的产物——即alpha和Omega不仅是性别表现更丰富,在智力和体能等生理层面也全方位强于单性别beta群体。

但同时,涉及第二性别的科学研究不免与政治、宗教等麻烦事物纠缠,基因突变论直接挑战了第二性别主义的权威与利益。基因突变论支撑起了几十年以来逐渐壮大的性别平等浪潮,越来越多的beta不仅反对“优先进化”论,不承认beta是天生矮于alpha和Omega的进化失败者,甚至更有beta平权激进者认为第二性别群体才是基因突变的残次品。

也正因此,这个华人科学团队所进行的基因测序工作才会遭受如此庞大纷杂的争议,毕竟待到他们的基因研究完成之时,就能一锤定音alpha和Omega是真的更高进化程度的人类,还是除了性染色体基因突变以外与beta无异的凡人了。可以说如今世界上的每一个性别群体都在期待和恐惧着他的研究成果。

话虽这么说,但李嘉丽的表情却说明她并不相信这个极优性科学家真有多高的平等觉悟,只是徐长嬴向来是beta至上的极端分子,他笑眯眯地摊了摊手:“阿丽,但我的办案理念也从来没变过——beta才是最适合侦查工作的性别,受压制的社会性别和游离在信息素等级制度之外的绝对理智人格,才最能感知到受害者和施暴者的深层心理。作为被资源倾斜的少数群体,alpha和Omega反而在犯罪想象上受到巨大限制,等级越高侦查天赋越低这是事实,只是从来没被承认过。”

李嘉丽耸了耸肩,“足以被中级审查的性别歧视言论,不过你这么说我放心多了,希望你多多狂妄。”

徐长嬴道:“我会继续努力的。”

班杰明放下手中的咖啡,看向徐长嬴手边的薄荷糖,闪电般出手,但还是被正在看手机的徐长嬴抢先截胡,徐长嬴得意地抛了两下,揣进了自己的兜里。

班杰明垂头丧气道:“又失败了,真是小气,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吃上头儿的薄荷糖。”

“这辈子都难了,”徐长嬴正嚣张地笑着,手机这时响了,他将手机放到耳边。

徐长嬴开口道,“你好。”

电话那端是一个十分年轻的男性声音,“你好,请问是AGB的艾德蒙警探吗?我是广州公安重案组,我们这边准备去接诸位,请问现在方便吗?”

“是的,我是Edmund,”徐长嬴下意识回道,但是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丝奇怪的感觉,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李嘉丽喝着咖啡,突然察觉到什么,看向徐长嬴,她注意到徐长嬴今天时不时闪红点的电子表又开始闪烁了。

“您方便将你的地址和我们说一声吗?我们这边是两个人一辆车,你们那边是三个人一辆车对吗?”对方语气并不是很殷勤,满是公事公办的意思。

徐长嬴瞬间放弃了去回忆这个声音,他道了一声“是的,辛苦了”,就将他们现在的地址说了出来。

放下电话,他对班杰明道,“他们很快就到了,班杰明你去把车开上来吧。”

班杰明比了个OK手势,就起身向大楼里走去。

“徐,你在国内还有什么熟人吗?”李嘉丽靠着栏杆看向徐长嬴。

徐长嬴下意识摇了摇头,“没有了。”

李嘉丽哦了一声,继续看向路边。

警车里,年轻的alpha赵洋放下电话,打着方向盘掉头,“艾德蒙警探,多洋气,咱们局也算是接上国际的轨道了。”

坐在副驾驶的齐枫笑道,“这个人的中文还挺好的,一说话我以为打错了呢。”她和赵洋都穿着淡蓝色的夏季制服,只是她作为女性alpha还穿着不习惯的裙装,一双长腿曲在副驾驶里怎么摆都难受。

赵洋长相凌厉俊朗,就是一身警服也挡不住他身上自带的痞气,他歪着头不客气地嘲笑道:“不好受吧,谁让你刚刚当着方队的面怼夏青。”

齐枫双眼怒睁:“说的好像你好声好气一样,明明是你太明显了,现在好了,今天开了大半天的会接完夏青又要去接这狗屁AGB,午饭都没得吃。”

赵洋嗤笑一声,“算了吧,咱俩谁也不说谁了,再说了夏大教授都不记得我们了,我们以后还是绕着他走吧。真的烦死了,这人不去当他的大科学家非要当什么犯罪顾问,搞得现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齐枫抱着胳膊靠在椅背上,冷不丁道,“林殊华不是说他表弟得的是逆行记忆障碍,智商什么的都没烧坏吗?当年上学的时候也没见他对破案感兴趣,怎么突然转性了。”

赵洋啧了一声:“说好了不提了,哪天说漏嘴了,他们林家又要掰扯个没完。”

齐枫沉默了一小会儿,嗯了一声,抬起头看了看路,开口道:“对,就是那个路口吧,转弯,你要打电话和那个艾德蒙说一声吗?”

赵洋打开转向灯,他头也不回,“你拿我手机打吧。”

齐枫拿着赵洋的手机,熟练解锁,点开最近联系人拨了过去。

赵洋看着前面的路面,突然说:“又夏天了,今年香别忘了烧。”

齐枫点点头,手机这时也接通了,于是她开口道:“您好,艾德蒙先生,我们快到了,你们在路口吗?”

“是的,我们在咖啡厅停车场边上,我们两人穿着白色和灰色西装,辛苦。”徐长嬴抬起手遮了遮阳光,向着路口看去。

齐枫拿着手机的手突然顿住了,她猛地扭过头看向赵洋,赵洋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齐枫听着话筒里的男声,手有点抖,她紧紧盯着远处路边的两个人,“我好像看到你了。”

路边的徐长嬴一手拎起西装一手拿着手机,对李嘉丽点点头示意,对着电话回道:“好的,您停到我们这边辅路就行。”

“徐长嬴?”

“嗯?”徐长嬴一下子顿住了,他疑惑地转过头。

丰田下来的alpha女警员还举着手机,隔这一条非机动车道,见了鬼一样望着他。

大太阳底下,李嘉丽看了看前面的两人,又看了看站定不说话的徐长嬴,她歪了歪脑袋,“没有熟人,是吗?”

咖啡店卡座里,班杰明咬着吸管,“这也太巧了吧,徐不是说他没有亲人朋友了吗?”

李嘉丽饶有兴致地托着下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这不是很有意思吗?我以前怎么问他还不告诉我呢。”

徐长嬴终于解开了他这几日萦绕心头的不安和疑惑,他全都忘了,十年前的高考,他最好的两个哥们选的都是警校。

没错,就在八年前,徐长嬴还是一个alpha。

徐长嬴的父亲是个beta,而母亲是个普通omega,所以很大概率他应该是个beta,但是十岁的性别检测时他分化成alpha。在这个性别等级森严的世界,成为十分之一人口的alpha注定会活得更加轻松,在21岁之前徐长嬴的人生确实是这样,他与好友赵洋和齐枫不同,他的头脑更加聪明,当alpha的十年里一直都意气风发,就算高中半途去当美术生,也是以极其优异的成绩进入全国最好的美术学院,大学期间就已经在业内崭露头角。

但是在八年前的毕业季,他突然患上了信息素紊乱症,这种病是第二性别群体的噩梦,多出现在劣等alpha和omega身上,没有根治手段,轻则易感期不稳定,抑制剂无效,重则激素紊乱,器官衰竭。徐长嬴得的就是重症,由于严重的激素影响,他的精神和身体都出了严重的毛病。

徐长嬴现在已经记不清那个兵荒马乱的岁月,直到三年后他才在北美一个实验机构赞助的治疗中心恢复正常——因为不想再忍受信息素的折磨,徐长嬴主动选择成为一个beta。

其实成为beta还是alpha,徐长嬴都没有太过较真,但是这确实是两个极端的处境,没有性别基因突变的beta虽然占据了百分之八十的人口,却一直成为沉默的大多数,他们在alpha和omega面前是残缺的个体,也就是“被阉割过的人类”,因而连beta自己都厌弃beta这个性别。

徐长嬴大概是世界上极少数当过alpha的beta,他这个人天生反骨,他当了beta之后亲身体会beta并没有差在哪里,又在机缘巧合下进入AGB成为行动专员,不知不觉就干到了现在。

直到熟悉的面孔以陌生的身份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徐长嬴才发现这八年原来过得如此之快,这个世界的许多事情早就超出他的预料,比如当年复读考进警察学院的赵洋和特招上公大的齐枫居然都成为了市公安局重案组里的精英。

徐长嬴伸着手摘下了赵洋的帽子,“卧槽,洋子,你现在真是帅气逼人,我真认不出你了。”

齐枫一双杏眼通红,但还在嘴欠道:“他现在可装逼了,要是对组里人说他哭成这个傻逼样也没人信。”

徐长嬴本想乐呵笑两声,谁知喉咙也哽住了。

市公安局重案组组长严建柏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发现办公室里只有alpha老警员田成义和张齐,以及女alpha警员余梅和beta实习生邵巧巧。

余梅第一个察觉到他进来,抬起头道:“严队,您回来啦。”

余梅今年三十一岁,是重案组的大姐头,梳着低马尾,长相颇为英气俊美,性格热情直爽。

严建柏因为早上去市政厅大楼开会,身上还穿着笔挺的制服,他今年四十岁左右,正是在一个刑警的职业巅峰年纪,自有一派不怒自威的气势,他点点头,“刚回来,怎么就这几个人,巧巧,谈松他们人呢?”

邵巧巧抬起头,语气欢快道:“瑜立哥去上厕所了,刚才夏教授说想去看解剖现场,方队带着松哥一起陪他去了。”

方队是指重案组的方溥心副队长,年纪比严建柏小三岁,也是组里的大家长,而谈松和宋瑜立都是更年轻一些的alpha警员,谈松28岁,宋瑜立32岁。

严建柏看看手表,有些奇怪道,“现在吗?刚吃完饭吗?”

邵巧巧和余梅都重重点点头,余梅幸灾乐祸道:“本来谈松不跟着去,还私底下吐槽人家夏教授是个勇士,结果方队就把他叫上了。”

邵巧巧眼睛亮晶晶,“夏教授和我们开了短会,他还提了好多建议呢,我这边都记好了。”

余梅和她对视,笑道:“四年不见,夏教授现在长得更不得了了,今天荣科长带着他走楼梯的时候行政科的文员都偷偷跑出来看他哈哈哈。”

严建柏摘下了警帽,关上门,又四处看了看,“齐枫和赵洋那两人呢?”

齐枫基本算得上严建柏的关门弟子,从进市局就是严建柏带着干活,而赵洋是齐枫的好哥们,四年前西山连环杀人案立了功进了重案组后也成了组里的顶梁柱。

张齐抬起头,笑道:“这两人在短会上一来一回地呛夏教授,被方哥赶去接AGB探员了。”

严建柏将警帽扔到办公桌上,摇摇头,“这两东西,从来不干正事。”

重案组的办公室与其他刑侦大队办公室不同,中间是八张大办公桌拼在一起,上面摆满了案件资料和泡面饼干等杂物,最靠近里侧的空地左边右边各摆了两张白板,上面写满了日程,空白处也贴满了照片。

严建柏拉开自己的座位,“巧巧,短会的记录拿给我。”

“好嘞,”邵巧巧殷勤地将电脑放在严建柏面前。

“夏教授是指隧道前后的照片的真实性需要确认吗?”严建柏迅速扫视文件,抬起头。

田成义点点头,“夏教授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他说货车不会凭空消失,隧道前三百米的监控拍到货车,而隧道后五百米的监控没有拍到,经过庆元集团工业园区的监控也没拍到,这三个监控肯定至少有一个有问题。但是之前技术部都检测过视频没有处理痕迹。”

严建柏沉声道,“所以夏教授怀疑是庆元集团的监控有问题?”

田成义点点头:“没错,但是您也知道,警方没有资格进入私人内网调查,如果调查,也是说明怀疑庆元集团内部有凶手,但庆元集团的地位摆在那里,我们没有证据也不能随意开展工作,所以赵洋那小子就是这里呛的夏教授,说让夏教授想办法让他们进去查庆元监控。”

严建柏揉了揉太阳穴,“这小子真是的,不过夏教授说的对,我们得放心上。”

5·23大案已经过去两星期了,这两星期整个城市公安投入了大量的人力,在7个区排查了快六百万人次,还是毫无线索,今天早上严建柏带着赵洋齐枫开的会就是上面授意开的,珠三角的公安精英几乎都来了,可见这个案件的级别。

毕竟在日流量过万的艺术馆放死人做的艺术品,性质实在是太过恶劣,而且受害者身份复杂,要不是AGB帮忙,他们现在对于其中两个外籍人员的身份都不清楚。

组里的年纪稍长的alpha警员张齐开口道:“其实赵洋说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夏教授的身份确实有可能帮助我们去进入庆元内部检查监控,毕竟这是最关键的突破口之一。”

夏青除了最引人注意的极优性alpha身份之外,他的身世也异常显赫。他是生物科技集团兴安创始人林光霁的亲外孙,24岁时博士毕业那年参与了西山连环杀人案,依靠他的信息素基因溯源技术,通过西山灭门案里小女儿手指甲中不到千分之一微克的信息素确认了凶手的基因谱系,与公安基因库里的凶手亲叔叔的基因比对上,从而一举告破了长达八年的大案。而林家也在这一年向外公布了这个公子的身份,当时铺天盖地的报道将夏青彻底推到大众面前。

这么多年过去,夏青的科研成果不断,不仅在国际上成为炙手可热的LSA预备首席,又在前年回国当了中大历史上最年轻的教授,兴安集团更是将旗下最大的十亿级别实验室交给他主持,等同于这个年轻人把握着兴安集团真正的命脉,因而他也被称为是兴安的二当家,所以监控的事情,夏青出面未必不能解决,或者说,对他来说就是一句话的功夫。

“但是,”严建柏严肃道,“我们警方办案有自己的流程,没有任何立场要求夏教授帮助我们做职责外的事情。”

张齐道:“方哥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把赵洋赶走了。”

严建柏叹了口气,低头正要继续看报告,门被敲了两下,“我们回来啦。”

所有人抬头,看见赵洋和齐枫笑嘻嘻的,身后跟了三个陌生的面孔。

【私设】

1.A与O各占人口占比1/10,被称为第二性别群体,B占9/10,被称为第一性别群体。

2.第二性别群体等级依次为优、良、中、劣,绝大多数A与O都是良等级。

3.其中优性alpha来自于基因突变,占比为30万分之一。

4.国际性别平等组织(International Gender Organization,IGO),反性别暴力组织(Anti-Gender-Based Violence Organization,AGB),生命科学家联会(Life Scientists Alliance,LSA),AGB和LSA隶属于IGO.

感谢观看~以后大概一天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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