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行行好,你就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了,你是全天下最最最好的~”
薛岫清清冷冷的目光直直看着薛静,看着他傻里傻气的笑容,冷笑问道:“我若是不放你离开,我便不是最好的?”
他到要看看薛静如何回答,也省得他在他面前矫揉造作,闹心。
薛静哽言,脑袋瓜不停地转动着也没有想到好的说法,认清这是一道送命题后,轻声叹气:“自然不是的,我只是怕哥哥为了我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还有哥,不劳烦你拉着我的领子,我跟你走,你可别为了我把手给累着了,那我心里可要过意不去。”
也不知他从哪学来的腔调,倒是惯会说些好话讨人欢心。
当然,薛岫不在这类中,他拉着薛静衣领的手没有半分松懈,目光淡然,只是轻嗯了声。
接着又说道:“你知道便好,既然你也觉得自己过意不去,往后更要听我的话,至于别的,安分点,先跟我去见族叔。”
他的手没有移开,依旧搭放在薛静的脖后,未用上力气,虚虚放着,可薛静也不敢挣脱开,乖巧的走在薛岫的旁边,踉踉跄跄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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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学处于学府的北边角落里,地处偏静,下人不多,有一角门,但薛静不敢从角门出,从而找到一僻静处,正要翻墙出街,谁成想被三哥撞见。
躲在三哥背后,瞧着族叔不善的脸色,吓得缩在三哥的身后,不露出半分。
心里默念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族叔,祖父叫我来族学管教弟弟,恰逢今日前来时,遇到薛静正要逃学,特将他带来交由族叔惩戒。”薛岫向族叔一礼后,说明来意。
族叔面无白须,眉头紧锁,头戴方巾,显得有几分严肃。
他本是出来透透气的,刚走出半步,就遇到薛岫,更没想到薛静会被薛岫抓住,放在胡子上的手有些不自然的放下。
一双精明犀利的双眼看向藏匿于薛岫身后的薛静身上,吭声道:“薛静,你还要躲在你哥哥身后到何时。”
薛静戳了戳薛岫的腰,不敢说话,可怜兮兮的与三哥对视一眼,在族叔不善的目光下,磨蹭的挪出,弱弱喊了声“族叔”。
族叔正要开口教训,薛岫对上薛静求帮忙的目光下,心中有所触动,说道:“族叔,小小惩戒一番即可,不如就罚他倒抄写书一遍,我亲自监督,你看如何?”
“这……”族叔有些犹豫,正要说,是否有些严厉了,与薛岫的目光对视,立马点头应下:“也好,合该给他们吃点苦头。”
不是族叔不帮你,是族叔也无能为力,族叔暗暗想着,心情极好摇头晃脑转身离去。
薛静整个人石化裂开,族叔,你也太坑了,这戏只有我一人,可怎么演下去!
平日里百试百灵的招数,没想到会在三哥身上失效,可恨呐,薛静心中的小人捶足顿胸,悔不当初。
不安的想打着鬼主意,可平日里灵光的脑袋到了紧要关头,里面空空如也什么也想不出,后背冷汗直冒,双眼泛着水雾。
这可如何是好,都要急哭他了。
薛岫看着弟弟像是感动得要哭出来,也不免叹息,瞧族学学规把孩子吓得,听到他说的法子,都感动得要落泪。
改日,要与祖父提议此事,好改改族学的学规。
“三哥,能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书我会抄的,但能不能不倒抄,于我而言过于困难,况且,我与人明日有约,去晚可不太好。”
薛岫道:“派人置喙一声便是,你往后要专注于学业,你如今亦不是稚童,莫沉迷于玩乐之中。”
本就不够聪明,可别着了别人的道。
等他搞明白那女子身上的门道,再放出去也不迟,在这期间,他还是老实在家呆着吧。
以免惹祸上身。
世间男欢女爱最为恼人,若那女子真有手段,惹来他人爱慕,他唯恐弟弟出门被人敲了竹杠,铤而走险之辈要了他的性命,阴狠毒辣之辈废掉他双腿,从此成了残废,想到此,薛岫脸色暗了暗。
他可不容许有此事发生。
“三哥~”薛静耸拉着眉眼,他真的想出去与好友玩乐玩乐,正是耐不住性子的时候,更何况,他已经把玉佩压在了那。
“我先前和郎中令的小儿子约好的打马球,为了彩头,把自个的玉佩压在了那,定不能输给他们。”
抬头想瞧瞧三哥脸色的薛静顿时愣怔,他三哥的脸色怎么阴暗暗的,好生吓人,不清醒有点晕乎乎的脑袋正回响自己说的话,有哪里说错了吗?
薛岫恨不得亲手给他点教训,念在是自己弟弟的份上,才忍住没有动手,恨铁不成钢道:“我倒不知,薛五公子这般自信,竟连贴身玉佩都当了彩头,我若是未曾记错,你那玉佩可是你的外祖母送的,连带穗子都是妹妹亲手做的。”
“若输给了别人,你该怎么交差,你与我说清楚,当日你是如何把玉佩当彩头的,在场的有哪些人。”
一连串的话语劈头盖脸砸到薛静脸上,给他搞懵了,愣在了当场,又不敢过多的走神,脑子里就随着他哥说的话去想。
当时在场有哪些人。
可是,他与郎中令小儿子添彩头的时候,周围是有不少人,但他喝醉了,迷迷糊糊的记不清。
那可是状元楼,在场的人多了去了,胡天海地的,他也只记得几个人。
支支吾吾的说出来:“赵郎中令家的小儿子,周典正家的庶子……”
约有七八号人,涉及方方面面的官职。
薛岫平淡问道:“可还有别的?”
薛静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有些畏缩,小声说着:“没,没有了……”
又补上一句:“别的,别的实在记不清了,应当是没有了。”
薛静也察觉出有几分不对劲了,那日状元楼怎聚了如此多的公子哥,他是随着两三好友入内,碰巧撞上了赵郎中令的小儿子。
最后吃吃喝喝就约了打马球,怎就,好像是专门为了他做的局,想到三哥被御史台大夫参奏一事,打了个寒颤,不会是有谁,也想把他拉入局中。
若真输了玉佩,那他定是要想办法拿回来的,背后之人果真有所图谋,薛静有些不寒而栗。
真到那步,他可能没有回头路。
小脸顿时惨白,嗫嚅几声,喊着:“三哥,这可如何是好?”
薛岫敲敲他的脑袋:“这时倒是着急起来,若不是被我抓住,你还想瞒家里到何时,等真犯事,家里恐怕都保你不得。”
“若是往日,我定让你丢丢脸面,亲自去换回来,你既已知其中的祸患,近日里,莫要出门走动,好生在家呆着,玉佩我替你去要回来。”
薛静瞬间感动得稀里哗啦,双眼似煎鸡蛋般泪眼汪汪,点头如捣蒜保证道:“三哥,我听你的,近日里一定不出门!”
就差竖起手指发誓了。
至于薛岫,他即已得知此事,万不能坐视不理,也好借机试探设局之人到底是谁。
眼神遥望着远处的翠竹看了几眼,像是在透过那片竹子盯着某人,须臾,他眼睑微阖,目光落在身前的薛静身上。
淡淡道:“走吧,先监督你抄写,倒着抄,没有谈条件的余地。”
也好吃个教训,免得日后又将身边重要之物送人。
接着说道:“若有下次,为兄不介意替你保管一二,免得你外祖母知道你不重视她的礼物而伤心。”
“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不敢再犯了,若真有这种事,那以后……”薛静咬咬牙,闭着眼睛道:“那以后我名下的东西,不管是什么,哥哥都可替我保管。”
这也就是说,只要他敢犯事,敢把身边亲近之人的东西不当一回事,他名下的财产,他三哥都有权支配,不必过问于他。
可谓是相当大的诚意,不说别的,铺子一代代传下来,好地段的便有好几家,更别谈别的。
不过,就他那点子家当,三哥也未必看得上,薛家大半的家产都会是三哥的,他们这些都是小头罢了,别的人,薛静还会有所顾虑,可对薛岫,薛静那是一百个放心。
“这话你已说出,那便要牢牢记在心中,莫要再犯,你是知道我的脾性的,你今日于我保证,来日再犯,我定会替你保管。
我也只是想你记着身边的物件出自谁的手,对你有多重要,别轻易的给别人,更莫要学市井流通一类的杂书所写,拿贴身之物当定情信物,此乃私相授受,有违于礼。”
念在薛静是弟弟的份上,薛岫才再三叮嘱,就差没指着他的额头说,别把你的贴身玉佩给江小姐。
薛静闹得个大红脸,害羞之余还有几分羞愧,若不是三哥点醒,他来日真要干上这等子混账事,那真是不可饶恕,更何况这事也有损姑娘家的清誉。
“哥哥说的是,我记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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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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