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漆黑,耳边也是寂静无声。
太静了!
就连最基本的呼吸声、心跳声都没有。
——这是什么地方?
——我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谁?
——我叫什么名字?
他试图想起有用的信息,脑中却是一片空白。
他尝试移动,也不知道是否成功,因为眼前只有无尽的黑。
……直到一丝光亮在头顶一闪而逝。
下一秒,针扎般的疼痛自心口传来。
疼痛?
他迟疑地摸向胸口……指尖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身体。
他怔了怔,尝试摸向身体其他部位,胸膛,肩膀,头……一一落空。
所以,他是真的死了!
心里有些悲哀,更多的是疑问,他是阴魂还是野鬼?身处地狱还人间?他意识为什么还存在?
另外,刚才的亮光是什么?
他再次伸手摸去……
“刺啦——”
“啊——”
电光闪烁间,电流声伴随着他的惊呼同时响起。
那一瞬间,他看清了闪光的来源——那是一张巴掌大小的符纸。
同时,他也看清了他的手,那是一只近乎透明的手。
透明到难以察觉,像是至薄的透光薄膜。
原来鬼魂自视竟是这样的!
此外,他还注意到他刚才发出了声音。
所以,他是能发出声音的!
“有人吗?”他尝试开口。
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低沉的,回荡的,像是处在狭小的空间内。
难道他被封在棺材里?
这想法一闪而过,令他更加恐惧。
在他目前仅存的认知里,他是宁可死去,也不想被封锁!
他忍不住祈求:“有什么都好,出来吧,不要落下我……”
他叫得尽量大声,叫得尽量久,却没有任何回应,最后他忍不住呜咽起来……
漆黑的世界,充斥着他“呜呜”哭泣声,像是寒夜里刮过的风,阴森又可怜。
最后,再无办法的他犹疑地伸手探向高处。
“刺啦!”
字符的光闪烁着慢慢消逝。
他闷哼一声,努力忍住异样的疼痛,趁机看清了上方。
头顶上像是个出口,盖着厚重金属井盖。
井盖下还封了一层锈迹斑斑的铁架,铁架正中朝下贴着一张黄色符纸——勾勒着诡异的字符。
当他触及符纸周围,符纸就会发出令他心痛的电流。
……那是一张镇压符,而镇压的对象是他!
“咔嗒咔哒——”
头顶忽然发出重物移动的声音。
井盖揭开的瞬间,光线和嘈杂一起涌了进来。
同时,他看清了周围——这是一个很大的洞,洞里全是水,唯一的出口就是头顶的井口。
而他正缩在水下,由着自己半透明的身子在浑浊的水里飘荡着,像是没了根的草。
当井盖被移开后,一张男人脸出现在铁架外。
男人面容粗犷,看起来很陌生,男人正盯着他,冰冷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
男人竟然看得到他!
忽然,他看清了身前的东西……
“啊——”
他疾速后退,眼前一黑一亮。
他透明的身体竟穿透了什么,慌忙中他来不及细想,急忙躲在另一个灰蒙蒙的障碍物后面。
他是被吓到了,就在刚才,他看清身前的东西——那是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正不上不下地漂在水中,模样是一个成年的男子,脸已经被水泡得发胀,两个眼珠子都没了,眼眶的地方空着黑黑的两个空洞,稀稀拉拉几缕头发飘在水中,诡异极了……
他还在害怕,整团身躯都在瑟瑟发抖。
恍惚中,他见到赖以躲避的屏障旁边,垂着一只手——一只露出森森腕骨的手。
“啊!”
他再次退开数米。
屏障的全貌露了出来,那是一具女人的尸体,穿着破烂的红裙,露出裙外的部分已经腐烂了大半,脑袋被利器劈掉了一半,连头盖骨都能看到,因为脑袋不稳,她的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歪向一旁,剩下的半拉脸上,唯一的一只眼睛内浑浊的眼球向上翻着。
“啊!”
他再也无法忍受,径直朝着井口的天空冲去。
“刺啦——”
电流声再次响起,他再次被符纸挡了回来,就在躲避的同时,他无意看清了水下……水面下影影绰绰浮着许多尸体,大大小小,上上下下,围成了一个诡异的圈。
“救命!”
他的心里惊恐到了极点,朝着井口大声呼唤:“救救我。”
“草。”井外的男人终于发出了声音。
他忍住心里强烈的不适,小声哀求:“你是谁,可以帮帮我吗?”因为害怕,他的声音甚至带了哭腔。
“帮你?”男人的脸色阴沉起来,“你这抹该死的神志到底什么时候消失?”
他吃了一惊,怔怔道:“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男人嗤笑着,“你居然不记得我了。”
他看着男人,脑海中依旧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哈哈,你居然不记得是谁把你丢到这里的?”
他意识到男人对他怀有恶意,立刻缩进水里,甚至不顾害怕躲在一具尸骸后面。
“喂,你看这是什么?”男人声音再次响起。
他从尸骸后探出头,见到男人手里拿着一捆麻绳。
麻绳?
他心中不解,目光一点点从绳子上划过……
瞬间,他好似被一道电光劈中,脑海中涌现出来不同的声音。
“求求你,杀了我……”
“这么漂亮的宝贝儿,直接杀了就太可惜了。”
“宝贝儿,你可真不乖,你的血把绳子都弄脏了。”
“宝贝儿,不疼吧,我说了这把刀很锋利的,你看,你全身都红了,漂亮极了……”
看着绳子,他彷佛从迷茫错乱中惊醒,感受到了脖颈上传来难耐的疼痛,这种疼像是被麻绳死死勒住,身体也传来剧烈的痛苦,像是身上的肉正被一刀刀割下——这是身体的痛苦回忆。
他看着带着褐色血迹的绳子,声音颤抖得完全不能自已,“是你杀了我?”
“你终于想起来了。”男人双眸发着残忍的光。
“为什么?”他整团身体都在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愤怒。
男人的目光带着诡异的癫狂,“因为好看呀……”
什么?就因为好看?
这该死的男人折磨他,勒死了他,就因为好看?
混蛋!!!
“啊——”
他无可抑制地发出撕心裂肺吼叫……
他要杀了他!他要报仇!
他忽然跃起,冲向井口。
“刺啦——”
符光再次将他压了下来。
钻心的疼痛折磨着他,男人的笑刺痛了他。
好疼,好愤怒,好不甘心……
“啧啧,愤怒吧,越凶越好……”男人目光竟带着贪婪。
愤怒之下,他什么都听不清,满心满眼都是男人的嘲笑,那笑容是那么扎眼。
他恨,他要将男人撕碎,他所有的痛苦要这个男人感同身受。
瞬间,他眼中一片猩红,指尖又疼又痒,有什么正在破皮而出……是他的指甲正在迅速生长。
最终,他长出了长长的指甲,黑色又凝实——那是锋利的爪子。
男人声音继续传来,“我可真舍不得丢了你,趁他们不注意,我偷偷留下了你的一只手,你的肉可真美味呀……”
听着男人的嘲笑,他慢慢抬头,锋利的爪子闪着诡异的幽光。
“这……这是鬼爪?”男人脸色忽然变了。
“混蛋!”
他猛地冲向铁架,随着符文电光闪起,心口再度传来锥心般疼痛,疼得他几度晕厥。
“哈哈!”
男人见状稳了心,再次嘲笑出声,“还不够凶呀,想想也是,你的身体又白又嫩……”
他不理会男人的污言秽语,也不再去抓头顶的符文,而是转头看向水下。
浑浊池水中,那一具具尸体就像一根根葱被栽在水下……
那些尸体之前令他瑟瑟发抖,现在看到却格外碍眼,太碍眼了,和外面丑陋的男人一样碍眼。
“混蛋——”
他嘶吼着,闪电一般游过所有的尸体,挥舞着黢黑的爪子劈向那些尸体,爪子异常锋利,无论是肉还是骨头,一撕即碎,一扯就断……
他要发泄,杀戮,湮灭,将一切撕碎,将一切都毁灭……
水波荡漾中,他在水下几个回转起伏,那些尸体们全都被撕碎,变成一团团的糜肉,飘散在水中,甚至水面上。
“好凶的玩意!”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双手环抱,手臂的肌肉高高凸起,腿侧还别着一把匕首。
见到匕首,他再次感觉身上传来一阵阵刀拉过的疼痛,心里恨意更浓。
“你要做什么?”男人的眉头皱了起来。
他用动作回答了他,爪子狠狠挥向水面,扬起一大片水花连同肉碎一起砸向井口的男人。
“扑哧!”
水砸到男人身上,更多秽物被铁架阻拦,落回水面,砸起大大小小的水花。
“草。”男人大骂着,嫌恶地擦着身上的水渍。
而他不发一言,目光转而看向铁架上的符纸。
此刻,那张该死的符文已经被污水浸湿,符字上甚至沾染着一团糜烂的污秽,看起来令人作呕。
“好狡诈……”
男人终于意识到他狂暴行为下真正的目的。
而他的视线在缓缓上移,森森目光落到男人的脸上。
男人嘴角抽搐着,忽然俯身挪动起了厚重的井盖。
想要盖住井盖?
他岂能让他如愿!
他猛地冲出水面,挥舞着爪子扑向铁架。
顽固的符文又一次亮起,这一次光芒却微弱得可怜。
“刺啦——”
疼痛钻心,他的爪子瞬间变得焦黑,可他毫不在乎,狠狠撕扯着符文和铁架。
心里的恨意停不下来,也不愿意停下来。
“哐当!”
井盖被盖住,世界重归黑暗。
他心中毫无波澜,继续奋力撕扯。
“嘎吱!”
他撕碎了符文。
“砰砰!”
他扯断了铁架。
“咔嚓!”
他的爪子穿透井盖,像切割豆腐一样将井盖切成几块。
他要出去,他要杀人!
“轰!”
井盖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四分五裂,最后变成碎铁,四零八落地跌落在井口周围。
而他纵身一跃,逃出了水井,来到了井外。
井外是个树林,树冠荫蔽,阳光斑驳。
他的耳边不再寂静无声,有了虫鸣鸟叫,有了微风吹拂树叶的声音,还有人类因为恐惧在地面仓皇奔跑的脚步声——找到了!
他跃上半空,透明的身体竟然飞了起来。
这样更好!
他发出愤怒的呼啸,爪子带着戾风,风驰电掣地冲向密林深处。
当身体再一次穿过树木,他见到男人逃窜的背影,他的心中愤怒高涨,眼前一片血红。
他可能化为了厉鬼。
无所谓,只要能把男人撕碎,他心甘情愿下地狱。
察觉他追来,男人惊恐地疾呼。
——颤抖吧,混蛋,我会要你后悔出生!
他挥舞着爪子来到男人的身后,猛地抓向男人肩的膀。
“啊!”
男人哀嚎着栽倒地面,肩头鲜血如注,殷红一片。
鲜血刺激得他眼中的红更加艳丽,心中越发狠戾,甚至生出将男人的肉一块块扯下来的嗜血欲.望。
忽然,眼前出现一道绿色光团……
他下意识偏头躲开,光团自耳侧一蹿而过。
还有其他人在?
“咦!”
附近传来惊异的声音。
“是哪位大师,救命呀——”
男人像是发现了救星,捂着肩膀大喊。
不能让人救走仇人!
他不顾一切冲向男人……
一道清冷声音忽然响起:“气沉化地,地能生风,风若遵道,维他苍龙,万法归宗,缠!”
声声振聋发聩,他的脑海嗡嗡作响,最后一个字是巨大声响,震得他心惊胆战。
随即,劈头盖脸出现了一道旋风,旋风不大,却带着心悸的光芒。
他莫名感到危险,瞬间腾起数十米。
旋风却好似有了意识,径直跟了过来。
他猛地偏转十来米,爪子在高速中卷起树叶和尘土,形成小小的风卷,他嘶吼着,带着两团风卷冲向旋风。
“嘭!”
一记空响,风卷和旋风猛烈碰撞。
须臾间,全部消失不见。
一张符纸轻飘飘自半空中旋落。
忽然,一道微弱的绿光从飘落的符纸后冲出,扑面而来……
他大吃一惊,已经来不及避开偷袭。
“啊——”
被绿光打中的瞬间,他痛得整团魂魄震颤不止,不受控制地跌向地面。
坠落中,他忍住痛苦,迅速在空中翻身,止住堕势。
“救命呀!”地上的男人见势不妙,捂着肩膀,冲向密林。
仇人要跑了!
“啊啊啊啊!”
疼痛和愤怒致使他不停嘶吼……
“还敢猖狂。”
第三道光团突兀地出现在前方。
他疾速旋转,俯身缩紧,再次躲过袭击,心中戾气升腾……
这道声音,这个人,就非要阻碍他报仇吗?
既然如此,那就一并当做仇人解决!
他转头朝着声音来源看去。
猩红世界的中央,站着一位白衣年轻人,纤薄的身形格外清瘦,细软的头发垂在额前,头发下的那张脸漂亮得惊人,只是脸色苍白,像是一阵风就能吹倒。
年轻人身上挎着个布包,布包鼓鼓囊囊的,腰间还缠着个图案精美,纹饰繁复的布袋,布袋不知道装了什么,沉甸甸地往下坠着,将他本就纤细的腰勒得不盈一握。
此刻,年轻人正仰头看着他,神情淡漠,目光冰冷。
好个年轻人!
心中的杀意不受控制地沸腾着,他举起闪着幽光的利爪,看着年轻人,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是、在、找、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章先用第三人称,第二章开始上帝视角,用魂魄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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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如下:
一朝完成穿越任务,苏洛回归本体。
睁眼就见到一份离婚协议书摆在眼前,对面高冷矜贵的顾荀冷着脸:“签字走人。”
苏洛倚在沙发上,笑容玩世不恭:“你在教我做事?”
列出诸多要求后,他签下大名,却当着前夫的面打电话给狐朋狗友,“本少爷从今以后自由了,今晚不醉不归。”
于是,苏洛当夜花花世界灯红酒绿。
狐朋1号:“臭男人天天冷着脸,瞧不起谁呢,我们苏少这么漂亮,搁电影里都是妥妥男一号,这个婚离得好。”
狗友2号:“要不是你们苏家帮着顾家,顾家会有今天?顾荀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早该离了。”
苏洛赞同:“后悔是不可能的,这辈子就算露宿街头和狗抢骨头,也不可能回头找顾荀。”
正当他享受着左拥右抱,脑海里响起早该沉寂的系统警告:“异界妖怪追来了,宿主快跑……”
苏洛:WHAT FUCK?
系统告诉他,因为不知名的错误,任务世界的妖怪来到这个世界,正在对他展开追杀,系统能给予他应敌的金手指,可金手指需要的能量只能由位面之子的好感度转化。
苏洛:“位面之子是谁?”
系统:“就是刚和你签了离婚协议的前夫。”
苏洛:“……”
——
顾荀自律,冷漠,强大。
作为商界奇才,一句话足以翻云覆雨,可他却意外地娶了作精苏洛。
好不容易离了婚,苏洛却像是变了一个人,忽而化身狗皮膏药,黏人撒娇,忽而变成冰块,浑身冒着冷气。
直到有一天,他在门口听到苏洛掰着手指头做算术:“贴贴增加五个好感度,亲亲增加十个好感,全垒打是五十个好感度……”
刚有点好感的顾荀:“……”
呵呵。
男人的脸色逐渐精彩……
作天作地/戏精小少爷受x高冷*强悍而不自知/位面之子攻
【预收文2】
《GM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万众瞩目的全息游戏《山海域》即将迎来华丽内侧。
周奕是此款游戏的设计师,刚用毒舌**摆脱一个相亲,心情正好,允诺内测期间,帮忙兼任游戏GM。
游戏角逐激烈,抢夺热闹,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关系,他只想用GM身份偷个闲而已。
岂料……游戏第一天,他的角色小九九,就被玩家误以为是地图boss。
周奕:“弱鸡们,我是GM。”
“谁家GM自曝身份,你忽悠谁呢?”
“我焯,他骂我们弱鸡?”
“给我打,看他能爆出什么好东西?”
周奕无奈调满了生命值,趴在地上,边挨打边无聊打开手机看他妈新发来的相亲对象。
本来,GM日子还算悠闲,可玩家好像被他刺激狠了,天天怒气值高涨势要砍死他。
某一天,一袭黑衣的蒙面刺客挡在他面前,发出豪言:“这只狐狸精,我罩的。”
周奕:这谁呀?脸这么大,罩GM?
之后,大言不惭的黑衣刺客,一次次被打趴下,最后,周奕实在看不过眼了,忍不住拍拍刺客的肩头:“护得很好,下次别护了。”
游戏爆火,公司邀请代言人来参观,在所有人瞩目下,代言人顶着一张俊美异常的脸走到他跟前,笑容灿烂:“我是来找亲亲老婆的……”
全场寂静,周奕嘴角抽搐,传说中的大牌代言人居然是他之前拒绝的相亲对象,更要命的是,他的那个菜鸡网恋对象也是这么称呼他的……
*
因为一个广告代言,明星蓝越拿到了《山海域》的内测资格,从此游戏里面多了一个黑衣刺客。
上一次那个叫周奕的相亲对象大言不惭怼得他面子全无,蓝越倒想看看这只狐狸精有什么骄傲的资本。
可是,当得知周奕妈又在给周奕张罗相亲的时候,他终于坐不住了。
魅力无边傲娇攻X毒舌怕吃苦咸鱼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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