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在周诗忱还在语音跟李然battle另外加钱的事，言淇已经粗略地看完了剧本，并准备第二次的细读。

“打住——”周诗忱捂住话筒：“队长，你怎么这么没原则？”

言淇眉梢微挑，还从没人说过她没原则。

周诗忱也明显想到了言淇的为人处世，心虚了下：“……我的意思是说，我们签的是练习生合同，可没说要拍卖姬小视频！”

言淇开口：“练习生合同第五项第六条，练习生有义务配合公司完成日常的物料录制，包括不限于练习室训练、表演课回课以及宿舍日常。”

周诗忱懵了下，才反应过来言淇是把合同内容背下来了。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队长呢！”虽然捂着话筒，李然还是听到了言淇掷地有声的背诵，恨铁不成钢：“别什么另外的价钱了，你赶紧拍，拍完我请你吃饭行了吧？”

周诗忱做最后的斗争：“那我要吃日料！”

等李然答应了，她才挂了电话，把长发往后拢了拢，清清嗓子得意道：“另外的价钱谈好了，队长，你也有份！”

言淇翻了页人物小传：“我只拿我应该拿的部分。”

周诗忱梗了下：“好嘛。”

心里却嘀咕着等吃到日料一定多拍照片馋死言淇，这么一想就乐了，语气也跟着活泼起来：“我的剧本在哪里？”

太快转变的情绪让言淇错乱了下，她本来听周诗忱的语气低落，浅浅反思了下自己的态度，结果还没反思完周诗忱就自我调节好了。

好神奇的自愈能力。

言淇把另一份剧本递给她：“在这。”

表演课老师把剧本和人物小传给她们后，就把时间留给她们自己消化，先去准备上课要用的道具了。

这会儿练习室就她们两个，整面墙的镜子让房间显得愈发大而空旷。

周诗忱往言淇身边凑了凑，才扫了两行就大惊失色：“这还是师生恋啊？”

言淇纠正她：“准确来说，是温柔老师和自闭学生之间关于救赎的故事，至少她们是什么感情，则由看客自己评判。”

周诗忱自动进入看客身份：“是爱情。”

言淇：“……”

“百分百是。”周诗忱拍着人物小传上的人设：“我纵观这么多同人文和剪辑，嗑过这么多CP，这要不是爱情我倒立洗头！”

她笑嘻嘻：“队长，你要叫我老师了耶。”

言淇面色不改：“你刚刚又没仔细听讲，你是学生。”

周诗忱：“？！”

她快速翻阅了下剧本：“不是吧？我是学生角色，还内向害羞？”

言淇：“嗯。”

说是剧本，但按照短视频的要求，每篇的篇幅并不长。

第一集讲的是周诗忱出演的学生受同学欺负，被新来的老师——也就是言淇解救，由于言淇也是刚毕业，看上去很小，霸凌者并没有把她当回事，周诗忱因此结识了言淇。

跟其他人一样，周诗忱也以为言淇只是学姐，直到班会课上，言淇走进教室。

“这是什么美人救美人的老套情节？”周诗忱对着剧本啧啧而叹，“我早八百年不嗑这种了好吗？这样的怎么可能会有市场？你说是吧队长？”

言淇想了下，问：“如果是你嗑的CP呢？”

周诗忱脱口而出：“虽尬但嗑。”

言淇：“嗯？”

周诗忱不好意思地对了对手指，解释：“就是虽然很尴尬但是我还是会浅尝一口啦！”

言淇依然看着她。

周诗忱摊手：“好吧我会嗑死。”

言淇笑了下。

“队长笑什么啊？”周诗忱坐的屁股疼，干脆趴在了木地板上，她把剧本翻得唰唰作响，“是不是在提前笑我的演技？”

言淇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嗑CP的时候很可爱。”

周诗忱诱惑她：“队长也可以这么可爱的哦~”

言淇若有所思：“有时间会看看。”

“好嘞！”人生最快乐的事莫过于卖安利成功，周诗忱瞬间充满了斗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言淇：“先看剧本。”

周诗忱忙点头：“是是是，先看剧本。”

一看剧本她就困了，托着下巴打哈欠看了一遍后，又听言淇的话看第二遍，看到一半终于没忍住，托下巴的力道一松，趴在地板上直接睡了过去。

睡得也不是很沉，隐约间听到言淇跟表演课老师小声说话，脚步轻轻地落在地板上，最后门被关上了。

脚步声更轻了，离她很近，慢吞吞地，像踩着外面的雨点，带着点潮湿扑面而来。

言淇的声音响起：“醒了就起来。”

装睡被看穿，周诗忱也没有丝毫窘迫，她翻了个身，枕着剧本那几张薄薄的纸，侧过脸看言淇：“老师呢？”

言淇说：“家里有点急事，课挪到明天了。”

周诗忱问：“没事吧？”

“没什么大事。”言淇说，不过她心里有点诧异，她以为周诗忱会埋怨白跑一趟，浪费了时间，没想到她先关心了老师。

正想着呢，就听到周诗忱叹了口气：“早讲啊，我就直接逛街去了！”

言淇：“……”

有点关心，但不多。

言淇问：“现在去逛街？”

周诗忱说：“我问问顾小西——哦就是那天你在宿舍看到的我的助理，她跟我一起长大的，我们感情很好！”

言淇点了点头。

她想等周诗忱走了后再细读剧本，尽量进入到情景里，体会人物的性格和互动。所以周诗忱打电话的这点事情，她留给自己放空用。

放空没超过三十秒，就被周诗忱打断了。

“……什么？没有我你也逛街去了？没有我你逛的更好？”周诗忱跪坐在地板上，美目圆睁，看上去像个炸毛的小猫咪，张牙舞爪的：“我拉低了你的消费水平？分——不对，绝交吧！你被解雇了！”

气汹汹地挂掉电话，对上言淇冷静淡然的眸子，周诗忱：“……”

刚刚说过的话忽然开始回放，3D环绕般在空旷的练习室里回荡：“我们感情很好！我们感情很好！我们感情很好！”

周诗忱闭了闭眼：“……”

没脸见人了。

言淇快速移开了目光。

周诗忱：“？”

不要那么刻意啊喂！

她把剧本拿起来：“下着雨街有什么好逛的啊，你说是吧队长？”

言淇嗯了一声。

“而且咱们那点工资，要省吃俭用把钱花在刀刃上。逛街！这么**的活动就不该有！你说是吧队长？”

言淇又嗯了一声。

周诗忱在她这两个嗯声中找回了自信，她往言淇身边凑了凑，抓住言淇的手：“那就让我们为The……呃，The……”

“The notes。”言淇提醒她。

“我记着呢！”周诗忱嗔瞪了她一眼：“让我们为了The notes女团今后蓬勃地发展继续把班加完吧！”

言淇：“……好。”

周诗忱说做就做，她本来天赋就好，只要她想，几乎没有做不成的事。

再看剧本就认真了，没到半小时就把剧情台词背了个滚瓜烂熟，这期间公司派了个记录日常的摄影师，在角落把摄像机架上，安静如鸡。

镜头在，周诗忱不好坐姿不雅，干脆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细细的雨横贯长空，给镜头留了个怅然的背影。

也就安静了两分钟便耐不住了，小声问言淇：“队长，你好了没？”

言淇正拿着笔在剧本上做标记，那已经是第二集的部分了，她收了笔：“好了。”顿了顿，她问：“要对对台词吗？”

对台词，不需要做动作和建立场景，只需要表达出人物的语气就可以了。

言淇读的是正儿八经的表演学院，这些在表演课上都学过，她有基础，可周诗忱却没有，虽然流程学得快，但演技方面却不可能一时之间提升的。

在周诗忱第十二次笑场后，她终于不管镜头，开始摆烂了：“让我这样的人演内向也太难了吧！”

言淇眉头紧锁看着剧本，回忆周诗忱刚刚稀烂的演技。

忽然，周诗忱抓住了她的袖子。

言淇一愣。

“言老师？”周诗忱的手很小很白，两根手指揪着她的袖子晃啊晃，笑嘻嘻地带着点撒娇的语气：“言老师~言老师~~我这样演怎么样呀？”

言淇冷静地把袖子从她的指间扯出：“你的人物性格不是这样的。”

周诗忱说：“那你打个样给我看看嘛！”

言淇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她已经入了老师的戏，要打样得重新整理情绪，让周诗忱等她一下。

周诗忱忙里偷闲，当然没意见，趁言淇在琢磨，偷偷溜下去买了份关东煮。

等言淇琢磨完后，看到的就是周诗忱边吃关东煮边赏雨景的没心没肺的样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周诗忱看过来，露齿一笑：“队长，下面的迎春花开得特别好，要不要我带你去看看？”

言淇想，该拒绝的，也该严肃地告知周诗忱公司规定禁止在练习室吃东西，但鬼使神差地，她答了句：“好。”

然后就被周诗忱扯着下了楼，在细雨迷蒙的午后跟被雨水打湿的明艳的迎春花合影，拍完后，周诗忱打开微博，切到公司给申请的The notes-周诗忱，编辑内容：跟队长在看花[wink]

新开的号，也是第一条微博，因为没几个粉丝，评论点赞都寥寥无几。

周诗忱也不在意：“这就是营业！”

她对言淇说：“就要在无人在意的时候营，等到有人在意的时候，全是大糖。”

言淇默默地记了下来。

回去也发了个微博。

The notes-言淇：春日与花。

配图是她和花的自拍，不远处露出周诗忱的小半张脸，占比少，却十分清晰，仿佛周诗忱才是这张照片的重点。

没一会儿，人数不超过100个的淇诗超话粉丝突然开始激增。

蛊团人均营业鬼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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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