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妖在长河中，自城西门走出来往右十里便到了。

起先抓捕一切顺利，在水里主动逼出了妖身，就在两人打算用镇法收入天网的时候，忽然一道锋利的剑意直接打破了天网的形成。

瞬间金光四散。

秦念猛然环视周围。

谢惘则第一时间顺着剑来的地方还了一击。

山体巨石轰然倒塌，陷出一个洞口。

漫天灰尘中，一位男子拍了拍身上的灰，捂着嘴从迷雾里走出来，身影肆意猖狂。

“好久不见。”

他咧嘴抬手对秦念笑着打招呼。

谢惘顷刻变脸，问秦念：“谁。”

秦念握了下剑：“那个蛇妖。”

“想救？”

“没那个机会。”

谢惘借过秦念的剑出动出击，剑认主，于是也认谢惘。

他持剑冲上去，身影快到肉眼无法捕捉，一招一式间，只见阳光撒在剑锋的银色反光。

谢惘满腔怒意，下手毫不留情。

如果不是眼前的妖，秦念怎么会受伤。

身为同类，本质的力量不相上下，他闪避了片刻，刚才飞远的剑绕了圈回到手中，正面迎战。

起先谢惘优势十分明显，待剑回来后，他的优势明显弱了下来，秦念以为不过而而，谢惘还是会不费力的取得胜利，结果事实截然相反，整整一柱香，谢惘依旧没有完全取胜。

这边，谢惘越打心里越不对。

妖的武功都是出于本能自己研发，所以同类间的招式都会十分相似，但眼前这个水蛇，怎么大部分招都能和他对上，一掌一式都充满了相同的诡异。

他心里前所未有地慌了一下。

秦念不知道什么时候窜出来，在他又要躲招的时候上前给了一脚。

他瞬间飞到了山体上，捂着肚子滑下来，不住咳嗽。

“咳咳咳，真好……夫妻合作啊……咳咳咳……”

他的视线停秦念身上，打量着，满意的杰作，虽然现在还不到用的时候。

秦念不明所以，提剑上去就要接着打，却被谢惘一把拦下。

“等一下。”

他说，“别杀，这个人有问题。”

那人咳着咳着忽然笑了一下，感叹，“你也是蛇妖啊，真是，碰上难搞的茬了，”他缓缓站起身，“交手两次，你们还不知道我叫什么，人类最讲究礼貌了，这样可不行。”

他入乡随俗般只了只两人：“记好我叫纤阶，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话落，他身影渐渐淡在空中。

两人追上去，只碰到了残影，一触即散，瞬间消失。

身后的妖，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溜走。

忙活半天，终是一场空。

谢惘咬了咬牙，有些不悦：“记着他的脸，回去让锁妖阁找人，这么大个活人，不可能没人在意。”

秦念用手按了按胸口，没说话。

“走吧。”

他道。

两人记着路，打算原路返回。

路过护城河上游时，两人忽然警惕起来。

江南以水为生，护城河更是一块地域的最重要水源，今日天气晴朗，附近一定会有渔民打鱼，然两人来到时，却未看见任何人影，连一些寻常渔船也没有，河边空得像被洗劫一样。

远远的，他们在地上看见一片黑色。

以为是落下的衣物，秦念欲走上前捡起，脚步在半路蓦然止住，呆滞地半张着嘴。

“怎么了。”谢惘快步走上前，却也愣住了。

那片黑色，压根不是什么衣物。

而是一个人。

一个毫无生机，面色煞白的死人。

秦念连忙走上前，双指伸入颈侧，此人皮肤冰凉，且丧失脉搏。

死得透透的。

“扑通”。

两人瞬间望去。

不远处忽然出现一个小姑娘，手中拿着筛箩，扑通一下摔在地上，神色呆滞，筛箩里的东西撒落一地，“咕咕”得滚到秦念脚边。

他还未说什么。

小姑娘顿时尖叫起来。

“啊啊啊！！！杀人啦！！！呜呜呜……爹！！！娘！！！救命啊……呜呜呜……”

说着，她哭喊着跑开了。

“哎……”

小姑娘跑的飞快，一溜烟儿没影了。

秦念看了谢惘一眼，不由得慌乱起来。

谢惘脸色也不安稳，他发现了一些不对。

秦念连忙检查起地上的尸体。

男人，年岁像四十，手上有茧，衣服有些潮湿，没有味道，刚死，有点像溺水而亡……

秦念还没查完，就被谢惘拉了起来。

“来人了。”他表情凝重，很多人。

下一秒，秦念看见小姑娘方才出现的拐角，此刻涌出一大批男女老少，看起来是农民，估计是一个村的，小姑娘吓得被男人抱在怀里，看见两人后，她伸手指：“就是他们！”

秦念眉头一挑。

真是不分是非黑白。

话落，一群人立刻冲了上来。

“人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刚路过。”

秦念对他们说。

那些人一副义正严辞，眼看要把他们就地处决的模样停了下来，一片安静时，忽然有人冒出来，颤抖着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谢惘，大惊失色。

“就、就是他，我我我……我看见了，早上…….就是他！！”

“他杀了温老头！”

“我看见了！”

“哎，”谢惘被气笑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秦念怕他受不住脾气，连忙站出来问：“你既说你看见了，那在哪里，又是什么时候看见的？”

“早上，辰时三刻，在东街的小港巷！”他表情笃定，“我绝对不可能看错，就是你，温老头常年一个人住，那里又不常有人去，听说他前两天得罪了人，都吓在房间里不敢出来，我……我今天早上看见了，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