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里德尔听到身后传来车门弹开的闷响，还没等他站起身，罗恩已经趴在了他身边的地上，海德薇愤怒地尖叫一声，从打开的笼门里飞了出去，三个行李箱也重重地摔了出来。

“怎么回事？”里德尔第一个爬了起来，震惊地看着汽车带着满身伤痕和大坑，冒着蒸汽驶入黑暗中。

“回来！”罗恩挥舞着破魔杖在它后面喊，“爸爸会杀了我的！”

可是汽车的排气管最后喷了一口气，消失在视线之外。

“你们能相信有这么倒霉的运气吗”罗恩苦着脸说，俯身抱起他的老鼠斑斑，“那么多的树，咱们偏偏撞上了会打人的那棵。”

“走吧，”哈利疲惫地说，“咱们最好进学校去……汤姆恐怕得去校医院了。”

里德尔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满脸血的惨状，他沉默着抓起自己的箱子，心不在焉地跟着两个朋友爬上草坡往城堡走去，仔细思考这件事能不能瞒过斯内普。

“嘿，哈利，汤姆，快来看——在分院呢！”罗恩站在一扇明亮的窗户前朝他们招手。

里德尔和哈利将箱子扔在台阶下，一起奔到窗前。

悬在半空中的蜡烛将餐桌上的盘子和高脚杯照得闪闪发亮，天花板上群星璀璨，麦格教授站在人群最前面拿出了分院帽，新生们正排着长队走进礼堂。

“那是我妹妹。”罗恩小声对里德尔说，“金妮，你在对角巷见过的——真希望她也被分到格兰芬多。”

里德尔只是快速地扫了一眼那个红头发的小女孩，他的注意力全在教师席上——那里空着一个座位。

哈利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

“教师席上有一个位子空着……斯内普哪儿去了？”哈利小声问罗恩。

“也许他病了！”罗恩满怀希望的语气令里德尔皱了皱眉头。

“斯内普教授很好，没有生病。”

但这一句话是没法阻止另外两人在这里浮想联翩的。

“也许他走了，”哈利说，“因为他又没当上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

里德尔下意识地看了看教师席上的洛哈特，他穿着一身水绿色的长袍，正在向所有人展示他那口整齐的白牙。

里德尔不屑地撇了撇嘴，移开了视线，想着该用什么话反驳哈利。

“也许他被解雇了！”罗恩兴奋地说，“你想，所有的人都恨他——”

所有人？怎么可能！里德尔恼火地转头看向完全忽视了自己的两个人，正想开口替斯内普辩护几句，一种强烈的、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感却突然从他心底升起。

“也许，”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们背后说，“他在等着听你们三个说说为什么没坐校车来。”

哈利和罗恩嗖地转过身，里德尔则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迟迟不敢回头去看，手指紧紧扣住了窗框。

“跟我来。”他听到斯内普说。

里德尔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几乎要在哈利和罗恩的帮助下才能转过身正常走路。

他们跟着斯内普离开了温暖光明的礼堂和门厅，顺着狭窄的石梯来到了地下教室。

“进去。”斯内普推开了阴冷走廊上的一扇门，里德尔僵硬地拖着脚步走进这个他无比熟悉的地方。

“啊。”斯内普关上门，面对着三人轻声说道，“著名的哈利·波特和他的好伙伴韦斯莱嫌火车不够过瘾，想玩个刺激的，是不是？甚至还要逼迫其他不想参与的同学一起，是不是？”

里德尔低着头，盯着自己衣服上的血迹发呆，一句话也不敢说。

相较于另外两人，他更清楚此刻的解释和争辩只会让对方更加恼火。

“不，先生，是国王十字车站的隔墙。”罗恩急急忙忙地为他们辩白，“它——”

“安静！”斯内普冷冷地说，“你们对汽车做了什么”

里德尔小心地抬眼看了看斯内普，后者正将当天的《预言家晚报》标题指给他们看——福特安格里亚车会飞，麻瓜大为惊诧。

这下完了……里德尔绝望地闭上眼睛，感到脸上的血又滴了下来，但他不敢伸手去擦，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那里，听斯内普大声念出晚报上的内容。

“……我记得你父亲是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工作吧？”斯内普念完了内容，看向罗恩，“哎呀呀……他自己的儿子……”

“先生？”里德尔硬着头皮叫了他一声，想通过对话猜测斯内普的态度。

“我在检查花园时发现，一棵非常珍贵的打人柳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损害。”斯内普继续说，丝毫没有理睬里德尔的打算。

“那棵树对我们的损害比——”罗恩冲口而出，气得里德尔只想找什么东西把他那张嘴堵上。

“安静！”斯内普再次厉声呵斥。“真可惜，你们两个不是我学院的学生，我无权作出开除你们的决定。我去把真正拥有这个愉快特权的人找来。你们在这儿等着。”

里德尔脸色苍白地看了看两个朋友。

“但他有权利开除我，对不对？”他声音干涩地问道，“我是斯莱特林的……”

哈利和罗恩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毕竟麦格教授也不是什么慈祥温柔的老师。

十分钟后，斯内普回来了，旁边果然跟着麦格教授。

女巫一进门就举起魔杖点燃了壁炉，掠过里德尔，直接走向瑟瑟发抖的哈利和罗恩。

“坐。”

里德尔听着她声音冰冷地问话，心里更害怕了。

“先生……”他小声喊道，大着胆子拽了拽斯内普的衣服，却被对方不耐烦的目光吓退了。

“闭上你的嘴，里德尔。”斯内普厌烦地看了看他，不知从哪变出两张纸巾扔给他，又粗暴地将他推搡到角落里，“我快要受够你了。”

里德尔被推得一个趔趄，扶着墙站稳，一声不吭地擦着脸上的血。

没多久，邓布利多教授也敲开了门。

斯内普站在那个角落前，将里德尔挡在死角的阴影中，听着哈利和罗恩磕磕巴巴的解释，表情相当愉快。

某“被逼迫且不想参与的同学”躲在斯教身后表示依旧很害怕

（小汤姆完全没有意识到老蝙蝠在袒护自己，纯粹是斯教说啥他信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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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