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艳阳高照,适合做生意的天,庆国街头却一片冷清。
小贩们匆匆赶回家中,大门紧闭,连缝隙都不敢留下一丝半点。奇怪的是,他们人走了,货物却没有收拾,仍留在原处,等着被挑选把玩。
谢必安见街道已清,躬身向李承泽复命。
斜靠着桌案的青年才懒洋洋地向身边女子伸出手。
“走,表妹,逛街去。”
扶着表妹起身,才发觉街道略显冷清。果然这人间烟火气作假不了,少了人和叫卖声,眼前的一切就像是被人精心打起来戏台,从头到尾都泛着虚。
李承泽苦笑一声,像是在向表妹道歉“没办法,我这个人喜欢与民同乐,却不喜欢人。”
“我也不喜欢其他人。”林嫣儿仰头看着他,眸光里的倾慕可以将人溺毙“表哥可真亲民!”
她挽着李承泽的手臂,在空旷的大街上行走,身边琳琅满目的货物商品也吸引不了她的视线,她更喜欢就这么静静看着表哥,挽着他,一直走下去。
“表哥,范闲昨日去了监察院,这事你知道吗?”她突然开口。
“哦?他去那里干什么。”李承泽随手捡起桌上的胭脂,拧开看了看颜色,又打量下林嫣儿的脸。
不行,这个颜色太暗了,不称表妹。
“查一份文卷。关于滕梓荆妻儿的。”林嫣儿没卖关子,她觉得疑惑就直接问出来“这滕梓荆曾奉命在儋州刺杀范闲,难不成是他怀恨在心,要斩草除根,连他妻儿都不放过?”
“噗嗤。”
见她一本正经地拧起眉头,李承泽觉着表妹实在是天真又可爱,于是笑出来,俯身捏捏她的脸“表妹,范闲不像狠心的人。”
“就连这滕梓荆,也未必真就死了。”
他又拧开一盒胭脂,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食指指腹稍微沾了些,点在林嫣儿因想要说话而微微张开的唇瓣上。
林嫣儿怔然,却下意识住了口,任由他在自己唇上勾画涂抹。
表哥
她在心中唤他,目光缱绻地滑过他的眼角眉梢。
多好啊,他现在的眼里只有她一个,她也……只看向他。
心里像是有一万只蝴蝶,同时挥动起了翅膀。
“好看么?”感受到表哥的指尖从唇上离开,林嫣儿垂下眼眸,掩去失落,半侧过身,低头故作羞涩。
“表妹貌若天仙,怎么都是好看的。”李承泽沉沉看着她发顶,捻了捻沾了胭脂的指腹。
她现在看不见自己的动作。
他想着。
然后……舔去了手上那抹残红。
甜的,是花香。
表妹的唇,现在是这个味道。
他沉醉地闭上眼,然后长呼一口气。
等林嫣儿回过身,表哥又变回了平时那副模样。看向她的眼神怜爱、珍视,谁能说他方才竟做出了那样轻浮的举动。
“谢必安,给钱,既然表妹喜欢,多赏些。”李承泽吩咐道。
林嫣儿今日兴致很好,她向来不爱出门,平时在御花园里转上两柱香都嫌累,可此刻却像是只欢欣雀跃的小鸟,丝毫不觉疲惫。
只是接近正午的阳光让她觉着有些晃眼,便下意识抬起袖子掩了下。
李承泽看到她的动作,抬手挡在她斜上方,却发觉自己今日穿的还是那件窄袖的青绿长袍,根本遮不住什么阳光。
于是懊恼道“应该打把伞的。”
林嫣儿摇摇头“太麻烦了。”
李承泽以为她是嫌竹伞太重“怎需表妹伸手,自有我为表妹撑伞。”
林嫣儿眼中先是讶异,紧接着转化为柔情,她嗓音轻轻,认真道“可那样,我就不好挽着表哥的手臂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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