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微之篇

我回过神来，看了眼倒地的岑嘉州，悲剧又一次上演了。

师父继续朝我走来，一步……两步……三步……

往事不可控的变化。

我还以为能一直陪在师父和四师伯身边，直到两年前的登塔试开始。我被师父安排暗中联系一些地方官员和九塔的修仙者，而联合的目的是污蔑四师伯屠杀了一城百姓。

我直到那时才明白师父每次见到四师伯会发抖，是真的在害怕他。我问了师父，“师父从头到尾都是想除掉四师伯。可是为什么？你们是关系最好的师兄弟，不是吗？”

师父那时和陆天师结为了伴侣。本以为师父双修后会灵力大涨，但师父却脸色极差。他平静的说：“听说过我12岁时被魔族袭击的事吗？”

“听说过。”

“我一直在塔里，魔族当时根本进不来。袭击我的是你的四师伯，是他白乐天，是我每夜都会梦见的恶人。”师父平静的说出，但脖子上有青筋凸起，我就此明白了这是真相。

但我不忍心四师伯被处死。我特意留了破绽，希望能为四师伯翻供。然而天尊依旧把四师伯贬到了三层，我留下的破绽反而成了天尊抓拿师父的证据，四师伯刚死在比试台上，天尊就把师父关进了塔牢，经历了小产，经历了九死一生。

我害了我人生中最爱的两个人，再然后的我话又变少了，变得沉默寡言。不过我无意间撞见了师父在东南荒时穿着女装给天尊看，就此这画面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师父原来一直有着迷人且危险的模样，只不过我曾经未曾发现。我日夜想着，过去的纷纷扰扰都搅在师父的女装中。

我找人做了件绝美的女装，完全照着师父的尺寸。我日夜抱着那件衣服，假装我从未害死过四师伯，假装我从未连累师父，假装我日夜笙歌，纸醉金迷。

后来的除夕，我误以为师父是假冒的，让他穿上了我为师父准备的衣服后，我露出了笑容，在四师伯死后我第一次笑了。

我想通了，我解不开师父和四师伯之间的情仇爱恨，我也留不住四师伯，但我能尽己所能保护师父，保护这世上仅剩的在意我的人。

我接着修炼，接着登塔，直到登上了六层。接触到了天尊，成功留在了师父身边照顾他。

直到我发现了师父又一个敌人——七师叔。他闯出师父房间后，我见到了师父在扣手——师父动了杀心时会这么做。

再后来师父被七师叔劫持，我本是想趁机杀了七师叔，没承想实力不如他。后来跟着他们去西荒，我一直再找机会。可有一晚七师叔给了我一个红薯，他看向我的眼神，和很久以前的师父一样，满眼皆是我。

决战前一夜，我辗转反侧，明天将是我杀七师叔的最好时机。但我为什么有些犹豫。

七师叔主动找我攀谈，他亲吻我的那一刻，我才认识到自己的心意，我以为我是从他身上看见了四师伯的影子，所以暂且喜欢上了他。但我发现我这几天回忆的都是和他白天的相处，根本不是四师伯。

握着七师叔的手，见他熟睡了，我才敢哭出来。我们相遇的晚了，我一直再找在意我的人，可他现在出现了，现在才出现。

可我不能再手软了，我不能再害了师父。

好在此时此刻，我做到了，我杀了他。

往事忆到此刻，我明白了师父见到我参加六层比试为何如此生气，因为师父要让红队赢，而我成了蓝队。

比试还没有结束，因为我还活着。

师父继续向我走近，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我看清了师父在扣手，血都渗了出来。

我把匕首插进了自己心脏，杀了自己，比试才结束。

陆务观篇

十一竟然从珠子里出来了，果真厉害啊。摩诘说：“我觉得他们这次面临的情况和我们当年挺像的。”

确实挺像的，当年摩诘先找上我，后来我们一同战斗，到头来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我现在还是想不通，以摩诘多疑的性子，怎么会毫不保留的相信我。难不成摩诘觉察到了我的心意？我问他：“当初为什么找上我？”

摩诘说：“蓝队实力太强了，大多是师伯的徒弟。我一个人难以对付，要想赢，红队中实力与我相当的我只认得你。”

起先我只想护摩诘平安，未曾想过对师兄弟出手，我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帮你呢？”

“怕你下不去手，我杀了同为红队的于师弟，也就是师伯第二十三徒弟。我知道你和他关系最好，告诉你他是被蓝队的你师兄所杀，你自然会帮我了。”摩诘说出了当年真相，我从未怀疑过他当初会骗我，我宁愿相信是我师兄所杀，也不愿相信是他干的。

二十三师兄对摩诘很好啊，我还以为他们是朋友，没想到摩诘会对他出手。而现在摩诘平静的陈述了真相，仿佛在说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事。

我握紧了拳头，说：“为什么告诉我？”

“反正七层比试快到了，我们早晚要比试。比试台上为你死去的于师兄报仇吧！”

说话间比试结束了，我和摩诘一同走过去。

元微之自杀了。一旁的摩诘觉察到了元微之的灵力消失，也就明白了。他停下了脚步，愣了许久，直到泪水流下，他才背过身，不想让我看见他哭。

十一抱起暂时昏迷的子瞻，朝西荒走去。“他们估计是要在西荒暂时休息。”我没什么可安慰摩诘的，能做的只是假装看不见他哭了。

摩诘叫住十一他们，说：“带我一起去好吗？”

我问：“你不回塔吗？”

摩诘说：“六层比试还没有结束，我当然不会回去。陆师弟可以暂且回塔休息了。剩下的比试应该参考意义不大。”

“我领着你去吧，十一暂且照顾子瞻，没法给你带路。”我说道，无论他怎么伤害我，我始终放心不下他。摩诘啊，你能算到的那么多，为什么算不到我对你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