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大的校园，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草坪洒下一片片光斑，如同自然之手在画布上点染，斑驳的光影随风舞动。学生们三五成群地徜徉在小径上，谈论着他们最新的学术发现，或是苦恼导师的夺命催促。

席开静静地穿行在人群中，仿若与这喧嚣无关。乌黑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的装束极简——一件白色T恤，一条牛仔裤，只是双肩包上的考拉有些俏皮。

此时他正向着物理系那座红砖砌成的教学楼迈去，那座楼静静伫立于校园一隅，仿佛一位饱经风霜的学者，沉默而古朴，却散发出浓郁的学术气息。

半年前，李行耘教授奋力推荐，将席开推上了虚拟现实项目的首席科学家之位。这一决定曾在军方引起质疑——一个尚未毕业的年轻人，怎堪此重任？然而，当军方授意御用黑客韩雪试图侵入他的私人网络时，却遭遇了意想不到的反击。屏幕上突然出现一个滑稽的吐舌笑脸，仿佛在嘲弄着入侵者的不自量力。

那笑脸持续了整整半分钟，这场突如其来的反击让第三部队的网络安全员们目瞪口呆，自诩为网络精英的他们，在席开的面前竟如同一叶孤舟，随时可能在巨浪中倾覆。若非席开随即精准定位了他们的军区IP，并在最后一刻收回攻击，方才避免了一场更大的危机。这一事件也让席开成为了史上最年轻的项目首席。那曾自诩为“世界第一黑客”的韩雪，如今甘愿成为他的助手，并自嘲地称自己为“世界第二”。

李行耘教授的办公室依旧沉稳而严谨，仿佛与外界的喧嚣隔绝。宽大的书桌上，几本研读中的期刊整齐排列，旁边是一杯散发着微苦气息的热咖啡，香气弥漫，带着深邃的沉思。书架上堆满了物理学书籍与论文，排列井然，诉说着知识的分量。

席开推门而入，李行耘教授微笑着起身相迎，身上那件深色毛衣和灰色长裤，透出一种儒雅与睿智。

他轻声道：“听说昨晚的实验有些异常？”声音如春风般温和，却带着不可忽视的锐利。

席开点头，眼中隐约流露出几分疲惫，那是几晚未眠的痕迹。他从包里取出笔记本，调出数据和图表，知道这次讨论至关重要。

正当他准备讲述时，办公室的门轻轻敲响，一道光线透过门缝洒进，勾勒出一个修长的身影。陆绪进门，白色衬衫在阳光下映出冷峻的气息。

陆绪进门后，目光淡淡扫过席开，未曾在他身上停留，而是径直走向李行耘，道：“李教授，打扰了。”

“今日这阵风倒奇特，竟把你们俩一同吹到我这里来了！”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流转，笑意渐浓，“我早就想让你们认识认识，只是陆绪长期在前线。不过，你们都在第三部队，想必早已见过了？”

“昨天刚回来。”陆绪轻轻点头，目光如水，“意外发生时，恰巧在场。”

李教授满意地点头，“你们都是可畏的后生。”他转向席开，示意他继续。

席开稍作整理，开始详细讲述昨晚实验中出现的异常现象。随着讲述的深入，李教授的眉头逐渐皱起，神情也愈发专注。

“在调试过程中，我们发现数据波动似乎受到某种外部的恶意干扰。”席开的声音冷静而沉稳，仿佛一条缓缓流动的冷泉，唯有话语中潜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李教授低头细细翻看数据，眉头紧锁，“量子力学的核心是概率与不确定性，这些波动或许与量子态的干扰有关。”他的声音低沉而带有思索的意味，“你们是否考虑过，虚拟现实的算法在某种程度上受到了量子效应的影响？”

席开点了点头，“正是为此，我急着来找您。我们一直在努力模拟现实世界的物理定律，但量子力学的复杂性确实让人头疼。”

李教授沉吟片刻，继续道：“我们需要进一步分析数据，尤其是波动中的量子噪声与量子纠缠，通过量子算法来确定究竟是量子态的干扰，还是外界的异常干扰。”

席开随即调取了昨晚的数据，他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眼神专注如炬。陆绪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单手微支在桌上，看着他。

李教授则在一旁静静记录，不时点头示意，他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那些看似平凡的数据，直抵事物的本质。

“这些纠缠熵……确实有些异常。”十五分钟后，席开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眉头紧皱，“纠缠态的误差模式显然不正常，更像是某种有意识的信号。”

陆绪微微靠近，低声道：“你是说，这些波动可能是某种信息？有人在通过这些波动传递信息？”

席开点了点头，感受到陆绪的呼吸近在咫尺。他轻声道：“如果真是这样，对方显然技艺非凡。”

李教授抬头，神色凝重，“席开，继续进行傅里叶变换，检测频域表现！”

空气中紧张的气息顿时凝聚。

突然，席开停下了操作，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与此同时，陆绪注意到屏幕上的相位估计，“这些信号……是坐标？”

席开眼中一亮，“你也觉得是？”

陆绪点头，随后起身摸了摸口袋，本欲拿出烟盒，但看手指微微一顿，到底还是没有拿出。

这时，席开才察觉到对方离自己如此近，不自觉地站起来，“教授，您来看看。”

李教授走上前，若有所思地说道：“相位偏移的确异常。”

席开与陆绪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他们都明白，经典的信号追踪算法已无法定位干扰的源头。

“我已经部署了入侵检测系统，韩雪也在进行渗透测试。”席开说道，“目前虚拟现实的数据已被封装，暂时不会开启。”

李教授点了点头，“在找到干扰源前，暂时休眠系统是最好的选择。”

当他们走出物理教学楼时，天色已晚，细雨悄然而至，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气息。街灯的橙黄光晕透过雨帘，给夜晚镀一层柔和的薄纱。

席开站在门口，感受着夜雨的微凉。他微微耸肩，试图驱散那种潮湿的感觉。

陆绪见状，迈步错过他，道：“顺路，我送你。”

话音未落，他已走向路边的黑色悍马，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席开上车。

席开思索片刻，掂了掂不轻的背包，终是迈步走向车门，坐了进去。车内的空间因陆绪的存在而显得格外充实，席开规矩地系好安全带，将背包放在腿上。车内并未装载无人驾驶系统，陆绪启动引擎，车子在雨夜中平稳驶出。

“去哪里？”陆绪一边握紧方向盘，一边问道。席开摘下眼镜，轻声答道：“季秀路1000号，雾苑。”随即不忘道谢，“谢谢。”陆绪轻轻点头，车子在夜色中平稳前行。

刚驶上主路，前方因交警查酒驾而略有堵塞。

陆绪将车停在前车后，指尖轻敲方向盘，打破了车内的宁静。他侧头瞥了一眼身旁的席开，低声问道：“你觉得随机过程的随机性呈现周期性轨迹，必要条件是什么？”

席开微微皱眉，沉思片刻，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一包牛奶饼干，手指灵巧地撕开包装。他慢条斯理地咬下一块兔子形状的饼干，细细咀嚼，语气平静地答道：“如果系统受到周期性边界条件的影响，轨迹可能会表现出周期性。”

“又或者，”他继续道，“某种强制性机制，比如周期性外力或反馈机制，可能会导致轨迹的重复。”说完，他再次咬了一口饼干，像是在咀嚼这几乎可以确定的假设。

陆绪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看向前方，轻声道：“所以可能存在外部干扰。”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似乎在暗示某种未尽的思考。

席开点点头，长时间的讨论让他感觉到一丝倦意。他将饼干递给陆绪，带着询问的语气：“你要来一块吗？”

陆绪不爱吃甜食，但此刻不由自主地挑了一块恐龙饼干，轻轻咬下。浓郁的奶香在口中弥漫，目光也不觉变得柔和。

席开没有再说话，静静将眼镜收进包里。

陆绪的目光无意间掠过他的侧脸，注意到那长长的睫毛几乎盖住了下眼睑，为这个略显沉闷的夜晚增添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车内重归宁静，窗外的车流缓慢移动，警灯的闪烁映在他们的脸上，忽明忽暗。

就在此时，车窗旁传来轻轻的敲击声，一个交警站在车旁，手指敲打着玻璃。

陆绪缓缓放下车窗，潮湿的空气随之涌入。交警立刻站直，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路少将！”陆绪淡淡点头回礼。

“前方因醉驾车辆导致交通堵塞，可能会耽误您的行程。您可以沿着右侧的紧急车道行驶。”交警声音洪亮，眼神中透出一丝紧张与敬意。

陆绪微微一笑，侧头看了看席开，轻声道：“今天是私事，不必占用公用资源。按你们的流程执行吧，辛苦了。”

交警立正敬礼，眼中带着一丝敬仰，“谢谢少校！”说罢，转身离去。

席开看着交警的背影，脸上露出几分意外。

“怎么了？”陆绪敏锐地察觉到了席开的情绪变化，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市民不该排队吗？”

“当然。”席开轻轻点头，语气淡然，“这是热心公民的责任。”

车队终于开始缓缓向前移动，陆绪轻挑眉梢，说道：“你对我似乎有些成见。”

“我们以前认识吗？”陆绪继续问道。

席开摇摇头，拿起一块断了尾巴的恐龙饼干，“只是第二天而已。”

昨天初见，今天正是第二天。

车子稳稳地驶入雾苑门口，陆绪停下车，席开解开安全带，轻声道谢，“谢谢。”

陆绪微微点头，没有多言，一手调转车头，另一手熟练的挂挡，黑色车身迅速消失在夜色中被迅速吞没。

席开站在原地，心中有些疑惑：他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要不怎的突然开得这么快？

与门口尽职站岗的保安道了声晚好后，他便转身走进雾苑，夜色中的水汽朦胧，雨停了，花坛中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无意间丢落身上的几颗水珠。

算法不接受深究，胡诌的。

你猜他正常车速是多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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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牛奶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