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
忽然驾驶室外面传来一个喊声。
伴随着这个喊声，门被推开了，霍华德抬头看，“凯蒂，是你？你怎么来了？”
推门进来的是凯蒂，霍华德看见后有点惊讶。
“是埃斯带着我和卡洛琳来的。”凯蒂进来后看到父亲脸上不止有惊讶，还有点慌张。
“埃斯？”
“是，父亲，埃斯说是给我凯蒂和卡洛琳的一个惊喜，他把我们带来了港口。”凯蒂解释着，她看了看这驾驶室，并无什么不一样。
霍华德忽然站起来，伸手抱住凯蒂，“走吧，凯蒂，我去见见埃斯。”
霍华德有点着急地拉着凯蒂往外走。
这时，里间的门打开，伊莲娜出现在门口，“凯蒂小姐，你怎么忽然来了？”
凯蒂听到声音，猛地转身，看到伊莲娜站在那个小房间的门口，凯蒂快速走过去，“伊莲娜，你怎么会在里面？你在里面干什么？你为什么在里面？你不应该是在厨房的吗？”
伊莲娜不由后退一步，“凯蒂小姐，我在......”伊莲娜的脸忽然红了，显然有点不好意思解释。
霍华德连忙走过来，走到凯蒂面前，把她和伊莲娜隔开，“凯蒂，伊莲娜这个星期在厨房工作很累，刚才在甲板上差点晕倒，所以我就让她到这个房间来休息一下，你不要误会什么！”
“误会？我会误会什么？父亲，你担心我误会什么？”凯蒂的脸色变了，她有点生气地盯着伊莲娜。
“凯蒂，我怕你又要误会我和伊莲娜，我刚才真的只是想让她休息一下，我没有骗你。”霍华德急忙解释着。
“凯蒂小姐，霍华德先生说的是真的，他是个好人。”伊莲娜也连忙解释着，她躲在霍华德的身后，脸上有点害怕的表情。
凯蒂看着父亲像是在保护伊莲娜，心里更有点生气，但是，自己又没有很好的证据，说不了什么，于是就转身往门口走去。
“凯蒂，怎么了？”埃斯正从门口走进来。
“没什么事，埃斯。”凯蒂看到埃斯进来，连忙转变脸色，她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种事。
伊莲娜看见埃斯，连忙跪在地板上，“埃斯先生，很久没看到你了！”
“伊莲娜，你又忘了吗？我说过让你不要下跪的。”埃斯上前一步，马上扶起伊莲娜。
“埃斯先生，我总是感觉自己有点卑贱，因为我是个难民。”伊莲娜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地飘过凯蒂的脸。
“不，伊莲娜，我不允许你这样看你自己，也不会允许任何人这样看你，你跟我跟凯蒂跟霍华德是一样的，跟其他所有人也一样，都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人，既不高贵也不卑贱，明白吗？”埃斯叹息一下后说道。
伊莲娜点点头，“我明白了，埃斯先生，可是我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会明白。”
说完，伊莲娜把目光留在凯蒂的脸上。
凯蒂忽然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挑衅，凯蒂心里更加恼火，她忽地往门外走去。
但是，埃斯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凯蒂是个善良的女孩，她当然会明白的，你放心，伊莲娜。”埃斯冲着伊莲娜说了这句话，又转身面对着凯蒂说道：“凯蒂，伊莲娜也是个善良的女孩，而且，她曾经受过苦难，很多，不比你和卡洛琳少，我希望，你们几个女孩之间首先要互相尊重，要更懂得互相体恤对方，你们本身已经承受了很多痛苦，不要再去无谓地增加不必要的痛苦，好吗？凯蒂。”
埃斯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凯蒂，凯蒂不得不点点头。
看到这，霍华德终于松口气，“凯蒂，现在要么你去厨房帮忙可以吗？过不了多久，出去采购的人都要回来，这次负责采购的人员比上次更多，伊莲娜跟她母亲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凯蒂又看了眼埃斯，他正微笑地看着她。
“好吧，父亲。”凯蒂只得点头答应。
她转身往门外走去。
“谢谢霍华德先生，谢谢埃斯先生。”伊莲娜分别致谢后，也跟在凯蒂身后往门口走去。
埃斯转身面向霍华德，“霍华德，希望你面对凯蒂的时候，多点耐心，多点温柔，凯蒂她需要更多的来自父亲的爱。”
霍华德忽然在埃斯的眼睛里看到一抹泪痕，霍华德有点不解，他问道：“埃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凯蒂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有，你不要多想！”埃斯回避了霍华德的目光。
凯蒂走到外面的甲板上，忽然又停住，她转身看向在后面走过来的伊莲娜，“伊莲娜，我有话要跟你说。”
“凯蒂小姐，你要说什么？”
“我并不是对你怀有无缘无故的恶意，我知道你并不坏，但是，我想跟你说清楚，我只是不喜欢你跟我父亲太亲近。”
伊莲娜一愣，她完全想不到，凯蒂会坦白跟她说这种话，“凯蒂小姐，我很尊重你，也尊重霍华德先生，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我并没有什么奢望，我只是尽我自己的职责，去照顾好霍华德先生，但是，凯蒂小姐，我有点不明白。”
“你不明白什么？”
“霍华德先生是个单身男人，我想他是个自由的人，难道他的身边出现女人有什么不对吗？或者说，是你不喜欢任何一个女人去亲近你父亲？”
“并不是，我又不是什么不近情理的女儿！”凯蒂脱口而出。
伊莲娜一下明白，顿时眼睛发酸，她低下头，“好的，我明白了，凯蒂小姐，你只是不喜欢我去亲近你父亲。”
伊莲娜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向厨房。
凯蒂在她身后，虽然有点懊恼刚才话说太快，但也不后悔。她想，应该让伊莲娜明白这点。
当暮色降临在奇利尔港口的时候，秦正阳和乔治回来了，他们的身后跟着些难民。
当他们来到大船的停靠处时，发现那里站着几个人，其中的一个有点瘦小的男人，正是早上遇到的那个黄种男人，维克多。
维克多迎上前来，笑着说：“两位先生，你们好，这是我的妹妹和她的丈夫，我们都想上船，可以吗？”
秦正阳把目光移向维克多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是大概三十出头的黄种女人，一个是同样三十出头的白种男人，他们的头发都是又乱又脏，像是很久没洗过，身上的衣服肮脏破旧，像是很久没换过，他们的脸上也是看着脏污的。
光看外表，他们确实像是处境艰难的难民。
但是，秦正阳感觉在跟他们对视的刹那，他们的目光却没有一般落难者会有的畏畏缩缩的神情，就像今天他们在街头带回来的那些难民。
“你们确定要上船吗？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逃难的？”这边，乔治在打量了维克多身旁的人后，开始问问题。
“因为我们是华人，战争之后，对我们设置了很多限制，我们实在无法在美国继续生活下去，所以我们决定离开。”维克多抢在前面回答。
对这个回答，秦正阳深有体会，当初他决定辞职回母国，也是有这个原因，哪怕他已经有美国国籍，还是深受影响，所以，就这点，他觉得，维克多的回答挺真实的。
“那他呢？”乔治忽然指指那个黄种女人身边的白种男人。
“他是我妹妹的丈夫，他们很相爱，不愿意分开，所以就只能一起离开。”还是维克多在回答。
秦正阳看到那个白种男人用力将女人搂在怀里，并在她额头亲吻了下，女人抬头看了下他。
秦正阳像是从他们的目光里看到了无限的爱意。
秦正阳心里有点感慨，似乎他自己的人生里从没有经历过深刻的爱情，但不代表他不懂得爱情。
所以，他冲着乔治点点头。
“好吧，你们可以上我们的船。”乔治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