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正坐在落地窗前,指尖轻抚着香槟杯沿,望着窗外被灯光点亮的庭院。喷泉在夜色中流淌,佣人低声穿梭,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她穿着定制礼服,发间缀着珍珠,像一幅精心绘制的油画。
她闭上眼,任思绪飘远——
就算这幸福不知道能持续多久,开心一秒是一秒。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
“若曦。”
那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是她母亲的声音。
林小满猛地睁开眼,瞬间从“安若曦”的梦境中抽离,回到了现实。
她放下酒杯,转过身,努力挤出一抹笑:“妈,你怎么来了?”
母亲走进来,一身素雅旗袍,眉目温婉,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她在她对面坐下,轻声道:“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谈谈……婚事。”
林小满的心猛地一沉。
“之前你拒绝联姻,我们尊重你。可现在……”母亲叹了口气,“你爸爸和你伯父的公司资金链断裂,项目停摆,银行追债,只有两家联手才能渡过难关。我知道你拒绝过你表哥,可你们就是走个过场也好啊。”
这位“表哥”,其实是她从未谋面安若曦的“青梅竹马”——陆昭文。
林小满各种套话才知道陆昭文是安若曦外祖父老友的孙子,算起来是远房表亲,从小一起长大,逢年过节总在一处。安若曦小时候总跟在他身后到处乱跑。
林小满——不,此刻她必须是安若曦——微微蹙眉。
她翻阅安若曦的日记,找到那一页:
林小满合上日记,心头泛起一丝不解。
她不明白,安若曦为何拒绝?
陆昭文家世相当,为人沉稳,与她青梅竹马,无甚冲突,甚至称得上理想联姻对象。可安若曦却避之不及。
而更让她忐忑的是——她从未见过他。
连照片都没有。
她只知道,他是陆家派来协助安家财务重组的顾问,低调、专业、极少露面。
一个在安家工作多年的女工告诉她,家族中人常说:“若曦和昭文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如今联姻,不过是水到渠成。”
她苦笑,忽然体会到若曦作为豪门千金不为人知的忧伤。
她不是安若曦。她从未牵过那个男孩的手,从未在梅园听他读诗,从未在雨天共撑一把伞。
可现在,她必须装作很熟。
因为“安若曦”和陆昭文,是众人眼中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她不能露馅。
这次见面,一定很尴尬。
三天后,安家设宴。
林小满换下丝质蕾丝睡衣,穿上素雅洋装,发髻微挽,指尖冰凉。
她站在厅前,听见脚步声。
他来了。
陆昭文穿着深灰西服,身形不高,约莫一米七出头,却眉目清峻,眼神沉静如深潭。他走近,目光落在她脸上,微微一顿,随即弯唇:“若曦,好久不见。”
她心跳一滞。
他认出她了?
可她从未以安若曦的身份与他见过面。
她深吸一口气,扬起笑容,语气轻快:“表哥,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他眸光微闪,似有笑意掠过:“你也是,还是爱穿素色。”
她心头一紧——安若曦的日记里从没提过穿衣偏好。
她只能继续演:“小时候你总说我像只白鸽,素净,爱飞。”
他低笑一声:“是啊,那时候你总跟在我后面,说要当我的小尾巴。”
她跟着笑,心里却发虚。
她不是那个小尾巴。
她连他小时候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可她必须笑得自然,必须提起“小时候”,必须说起“梅园的雪”“老宅的秋千”——那些安若曦日记里零星提及的片段,被她反复背诵,像背一场注定要登台的戏。
宴席上,亲戚们笑问:“你们俩小时候是不是就定下娃娃亲了?”
陆昭文对安若曦表白被拒的事情只有双方父母知道,其余人还蒙在鼓里,所以他们可以若无其事的和亲戚们开玩笑
林小满笑着接话:“差一点,表哥说要等我长大才不肯娶。”
陆昭文侧头看她,眼神深邃:“是啊,我等了好久。”
他说的“等”,是等她回心转意。
而她说的“差一点”,是差一点就演不下去。
她忽然意识到,他不高,站在她身旁,甚至比她矮了半寸。她穿洋装配平底鞋,他却未穿增高款。这在豪门男子中极为罕见——他们总在意形象,在意气场。
可他不在意。
他站得笔直,不因身高而怯,也不因身份而傲。
他有一种沉静的力量,不靠身形,而靠存在感。
就在那一刻,林小满的心,轻轻颤了一下。
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他弯唇时眼角的细纹?是他说话时低沉的声线?还是他明明察觉她在演戏,却依然温柔以待的包容?
她对陆昭文,一见钟情了。
可她不能表现。
她现在是安若曦。
而安若曦,不喜欢他。
她不能露出一丝爱慕,不能多看一眼,不能语气温柔,不能在众人面前流露半分心动。
她必须继续演那个“熟悉却无感”的青梅竹马。
在一次家族聚会上,陆昭文走过她身边低头对她说:“若曦,对不起,那天让你为难了。”
她垂下眼,指尖掐进掌心,笑着说:“表哥,没关系我们还是亲人。”
他说:“嗯。”
那晚,她独自在房间,望着窗外的月光,第一次感到心痛。
她爱他,却不能说。
她靠近他,却必须推开他。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