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从头来过

青春期的烦恼如约而至,成为大人后呢,是否会得心应手,还是说变得麻木不仁,无论面对误解或失败。

“学长?”

葉月目瞪口呆看向黑羽,清秀脸庞被迫停下。

“葉月,我……”

黑羽立即领悟其眼神中的茫然。

是误会,他完全误会了她的意思。

“我先上去了!”

没等黑羽作出道歉或解释,葉月匆匆忙忙拽着小包头也不回往家的方向跑,此情此景从唯美到窒息不过三秒,另一辆大巴停靠车站,玻璃窗内一阵唏嘘。

英俊小伙索吻失败,美少女落荒而逃。

精彩,精彩。

大口喘气爬上楼,掏出钥匙开门,玄关处换拖鞋,一直到站在浴室镜子前,听仙道母亲在门外发出某种声音,确定自己安然到家后,葉月才敢回忆刚刚发生的那一切。

到底亲上了没啊?

坦白讲,她空白的脑海丧失了半分钟前的记忆,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仙道钓上来又放回大海中的鱼儿,娇小而笨拙,反反复复上钩。

如何检测脸上是否有他人唾液?吻痕?

“由美……”

葉月冲了把澡,狠狠往脸上抹了好几泵卸妆液、卸妆乳、洗面奶,以及仙道惯用洗脸皂,巴不得撕下面皮换张脸,洗到通红才罢休。

这块香气馥郁色泽温润的柠檬草香皂并不仅仅用于洗脸,或者说某个机缘巧合下它再也不是洗脸皂了。仙道偷用葉月洗面奶至少三周,偶然一次香皂滑进垃圾桶,顺手抄起一旁的管状洗面奶发觉洗的更清爽干净后,洗脸皂沦落为洗身体专用。

身体嘛,脖子、背、胸口、腋下、胳膊肘、大腿都算。

换言之,屁股和脚也算。

裹着浴巾再次站到镜子前,用手指抹净染上雾气的镜面,雾化水,如同眼泪流到底。

洗得好干净哦!

葉月感叹不愧是仙道的洗脸皂,她的脸经过十二道工序后被还以透亮清润好肤感,从此她与仙道过上了一个偷用对方洗面奶,另一个偷用对方洗脸皂的小偷小摸生活。

值得庆幸的是这件事成了永久的秘密,仙道撞见过一次,在心里默念绝对不让她发现,绝不。

“怎么了,七濑?”

长途电话打得少,葉月与由美家步行距离十分钟,回东京总会串门见上几面。

“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学长吗?他好像……”

“和你表白了是吧!”

由美激动打断,既然葉月不承认还喜欢仙道,依她所言应当早日向前看,迎接迟来的早恋。

“你怎么知道?!”

葉月还是太天真,很难叫人不担心。

“我说你真是木鱼脑袋,哪有人吃饱了没事做大热天陪你跑商场的,还有啊,学习这种事作为低年级学妹的你能帮上什么忙?那位前辈真是学霸款更是应该把你甩的远远的别影响他自习才对,你觉得呢?”

由美振振有词,不无道理。

“可是……”

葉月陷入沉思,原来早有预兆,是她后知后觉。

“所以你答应了吗?快告诉我!”

电话那头语气充满期待,搞得她更是胸闷至极。

“没有……只是……学长好像……”

误会了她的意思,追问的那两句是否为想要接吻的喜欢,是为自己问的。同样说出了想在输了球的比赛后第一时间见到自己的仙道,是否与学长有相同心意,出于喜欢她的缘故呢?那样的喜欢并非两小无猜情意所致,而是面对面站一块儿,每每会心跳加速的情感?

这才是她真正想要问的,却招来了误解。

“好像?”

“好像亲了我一下……”

电话那头突然炸了,尖锐的嘶叫声通过一米长电话线传到耳边,疯狂击打鼓膜。

“什么!”

“亲了你!”

“亲嘴吗?”

“你快说话呀!”

葉月确定自己聋了五分钟才缓过来。

“其实我不太确定……”

长途电话持续半小时,等待仙道回家的午后,隔着山海与一条绵延不绝的高速路,葉月接受了由美不放过任何细节之处的严刑拷问,讽刺的是关于这段是否亲上的小小插曲,她偏偏不记得。

由美给出方案,打电话问黑羽学长吧,两个人都不记得的概率为零。

葉月的回答是,没亲上就算了,亲上了呢?

她还没想好如何回应前辈的心意,追求这件事终究被摆上明面,她不谙世故,装傻技能不比仙道,且她认为面对一颗真心视而不见缺乏做人基本教养,与她所受的教育背道而驰。

联系学长的话,就得给出回答,倘若对方追问了。

“所以你没打算拒绝,是吗?”

由美一针见血,在挂断电话一分钟前。

“我不知道嘛。”

葉月属于心智与身体发育都比较晚的类型,仙道保护欲强,许多成人世界里应当在青春期了解的事她仅略懂皮毛,从同性友人口中得知情侣间可以做到什么程度,16岁是女子成家的法定年龄,换言之什么都能做。

亲吻,无论脸颊或嘴唇,比起那些都是无须挂齿的小动作。

“由美,交往的话是不是要做那种事?”

挂断电话三十秒前,葉月忐忑不安问。

“也不是一定,但……大家都那么做了。要不是仙道君的关系,七濑你也会和我们一样啊,就很平常的嘛。”

此时此刻,葉月对那种事对理解仅限于热吻过后男女生躺在一张床上,衣服要脱光光,女生任由喜欢的男生摆布,过程只可意会不可言说。大家总会以“啊呀你还小”为由忽略细枝末节,便利店的成人刊物她不敢私自翻看,深夜播出的成人节目更是有长辈把关。

十六岁的葉月七濑在同龄人都经历过亲密关系发生时,仍懵懂无知。

目前她梳理出了这样一层关系来,答应学长交往等同于要做那种事,这完全超出了她眼下所能接受范畴。

思绪混乱中指针滴滴答、滴滴答,游走过漫长午后,阳光变月光。

“七濑酱,吃饭了哦。”

仙道母亲推开门,她正在仙道的床上翻滚。

“来了!”

坐上餐桌面对一桌可口菜饭,葉月突然放下筷子。

“没事的,小彰回来我再加热。”

长辈安慰道,不就是晚回家,大高个不值得担心。

“可是……阿姨你知道吗……”

上一句说的好好的,下一句开始吐字不清,葉月哭都哭不出,转头看看电子钟都快六点了。下午给越野同学打过一通电话,对方称校巴士回校后很快在体育馆解散,按理说下午两点前仙道就该到家了。

“小彰他……”

没等仙道母亲说完,葉月拽着小包匆忙出门。

皎洁月光照亮前方的路,身上的钱足够她打车去好些个可疑藏匿点,仙道在她面前几乎没有秘密,平日里常去放空发呆或散步的海边她常伴左右,开心一起庆祝,失落则靠上葉月肩窝口气软软撒娇。

小七请我吃香草冰淇淋如何,完整的一支这样。

小七替我写数学功课吧,难得一次嘛。

小七背我回去行不行,走不动了。

葉月会根据实际情况选择拒绝他还是纵容一次,考砸了就买冰淇淋,喜欢的NBA球队未能成功晋级就替他写功课,连轴转的训练比赛令人爱莫能助。

阿彰我可背不动你啊,她说。

那就这样慢慢走回去好了,他笑着将整条长手臂毫不客气沉沉挂上葉月的肩,在耳边喘气,湿热像是从脚底升起,葉月咕哝着讨厌,心里满是欢喜。

因此她判定本次惜败后果严重,仙道自己躲起来了,这是从未有过的。

计程车飞驶轨迹与地平线持平,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一旦产生交点便是永久性重合,计价器跳转再快不比她彷徨失措的心,很担心看着聪明实则毫无自理能力的长条人在外吃过饭没,是否坐海观山在长椅上合上漂亮眼睛昏睡过去,他不爱穿外套,晚风纵使温柔也抵不过两场比赛后退化的免疫系统。

让我找到你就死定了,心情搭乘过山车,原本想的是揪他耳朵回家吃饭,到后来遇见被名为启太男孩留在原地的小女孩玲子,回忆似潮水袭来。

四岁,仙道毛茸茸的脑袋像小奶猫,初见那日大人们忙着清洁打扫,她屁颠屁颠跟在妈妈后头,偷看了他好几回。

“要吃吗?”

看他拆开一颗又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往嘴里送。

“嗯嗯!”

葉月抓过他的手,在那一年还是稚嫩的掌心中一笔一画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笑着做起自我介绍。

“我叫葉月,葉月七濑。”

笑的像颗太妃糖,接过仙道的糖果。

“是酸的哦。”

柔和目光扫过马尾辫的黄色蝴蝶结,仙道同样抓住她的手写下了“あきら”。

“Aki——”

葉月凑近看他,刚丢进嘴里的糖果接触到唾液与温热口腔逐渐融化。

“Ra!!!!”

灵巧的大眼睛瞬间眯起来,五官扭作一团。

叫声充斥着整条走道,仙道赶紧牵住她的手往楼梯口拽,在被妈妈发现前,他有预感这个女孩会哭出来。

“喂……没事吧?要不要吐出来?”

他紧张兮兮弯下腰,从下向上的视角中葉月一言不发,他的手就这样贴着葉月下巴等待一颗糖被吐出来。

面面相觑数秒后,葉月忽然笑起来。

“呃……”

仙道傻眼,慢慢收回手。

“我可以叫你阿彰嘛?阿彰。”

葉月从他左侧口袋偷走一颗糖,高举过头。

“可以吧,如果你……”

随和的仙道无所谓称谓,为了掩饰自己已经忘了她叫什么,讲着讲着没了声。

“Nanase!(七濑)”

却被葉月无情识破,软软糯糯的声音拽着他在那日下午一起喊了十几遍Nanase。

仙道算得上是省心的孩子,虽然仙道母亲被他糊弄过几次,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事,诸如为了睡懒觉将卧室的闹钟电池悄悄拿掉,或是将不喜欢的好看小西装藏起来,只因穿上身勒得难受。

大事上他不捣乱,小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葉月出现。

“再让我睡会儿吧,小七。”

葉月不让他睡懒觉,要一起出门去幼稚园呀。

“你在哪找到的,小七?”

葉月对他的卧室比他还熟。

“来了来了,小七。”

葉月成了天降奇兵,制服他的办法一套接一套,对此仙道举双手投降,笑得纯粹。

看着裙摆如向日葵花瓣的小女孩,她仿佛看见了十年前的自己在某个街角等仙道,那头顺毛虽不显眼,在人群中她总能一眼锁定他,就像现在,送走了女孩,手握一支感恩棒棒糖的葉月慢慢起身。

“即使觉得我很柔弱……”

仙道的声音乘风而来。

“阿彰?”

葉月转身,看见他定定站在不远处。

“也要狠狠揍一顿嘛?”

他笑着问,笑的那么欠揍。

“要!”

葉月奔向那展开双臂永远守候的怀抱,炙热眼神笼罩苍茫大地,泪不争气涌出眼眶。

“小七,别人会觉得我对你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欸。”

仙道伸手围住她,任由眼泪鼻涕糊上领口,胸腔随着她啜泣的幅度不断起伏,湿热感仿佛从胸腔传来,难以辨别是怀抱中人哭到断气。

还是他的心要跳出胸口。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葉月整个人被架住,瘫软无力靠在仙道身前,被他不断用手抚拍背脊,听他消失十小时后迟来的道歉。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口吻真诚,不急不躁,时而抬手整理少女被海风吹乱的长发,时而挪动脚步替她挡风,直到哭累了。

“回家吗?还是……”

葉月终于慢慢抬起头来,眼泪模糊的视线中少年温柔眉眼未曾改变分毫,她发现自己想要跺脚、破口大骂以及挥拳的心思在目光交汇中烟消云散。

“阿彰。”

仅存的念头是,向他确认一件事。

“嗯?”

仙道嘴角带笑,略微低头靠近她唇边,无论风刮多猛烈都能听见。

“我在替你哭。”

睫毛沾上朦胧泪珠,犹如雪花停在眼角,妆哭花了,在他眼里始终美丽。

“我知道,谢谢你。”

仙道垂眼看遭殃的白色T恤,会心一笑,她要表达的他收到了。

输掉的比赛如果一定要赚足谁的泪,那就由她来,他从不在人前说自己有多难过,藏在微笑之下的十六岁的心情,在葉月面前不用躲躲藏藏。

她会安安静静陪在一旁看月亮在海面的倒影随风摇曳,直到人群散尽,牵住他的手若无其事道:

“那就从头再来过。”

嗯,那就慢慢从头来过。

仙道在心里跟着说,两人踩着彼此的影子往家的方向走,一不小心将借来的脚踏车留在原地。

然后第二天仙道想起来脚踏车没骑回来[裂开]

结局想好了 但这过程要慢慢填 为了一碟醋使劲包饺子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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