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上的伤没什么大碍，为了不影响进度，程泠月还是拒绝了导演再多休息两天的好意，坚持上工。

听过程佩的自白后，程泠月对这个人不再那么抵触。那天事后，沈木星私底下也提醒过她，不要过多掺和别人的事。

程佩和梁空之间发生过什么，梁空为什么讨厌程佩，也只有梁空本人才说得清楚。

程泠月偶尔也会偷偷观察起梁空来，她不想直白地打探人家的私生活，这太过逾矩，也没有必要。

梁空总是大方爽朗，面对讨厌的狗仔也能保持平常心。怎么就那么厌恶程佩呢？

想不明白，实在想不明白。

不过对于程佩，现在的程泠月已不像之前那么抵触她。毕竟程佩关注她的原因，完完全全跟她这个人没有任何关系。

程佩就像一个性格稍有缺陷的孤僻小孩，想要通过模仿来改变自己，却总是过于笨拙。

一旦看清这一点，程泠月倒是生出点同情心来。

程宇导演对待组里演员一向关怀备至，程泠月看在他的份上，想了想还是决定多多照顾一下程佩。

她不觉得自己能彻底将程佩变成一个万人迷，但至少在一起工作的日子里，希望她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刚才发挥得很好。”在程佩拍完了某场戏后，程泠月适时送上了鼓励，果然被夸奖的人眼睛微微发亮。

“谢谢。”言语有些生硬，但程佩已经在程泠月多次搭话下学会了简单的回应。

程泠月问：“你的戏份是不是要拍完了？”

程佩点点头：“嗯，明天和后天拍完就杀青了。”

程泠月算了下时间安排：“那到时候杀青了我请你吃顿饭吧。”

程佩手指捻着袖子边缘，有些雀跃道：“真的吗？”

程泠月拍拍她的肩膀，给她肯定的回答：“当然是真的，我再问问其他人要不要一起，庆祝你杀青快乐。”

联系了一些同组演员，除了本身有戏要拍的外，大家也乐得给导演女儿一个面子。

躲在一旁的梁空看程泠月跟个辛勤的小蜜蜂一样问着人要不要吃杀青饭，那热情劲儿让她有些看不下去。

正当程泠月向她走来，梁空没有犹豫，把人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她严肃着一张脸，没有立即开口说话，反而仔细端详起面前的人来。

程泠月被看得毛骨悚然，以开玩笑的力度轻轻推搡了一把梁空。

“怎么了，表情这么冷，刚从北极回来啊？”她调侃道。

梁空没接她的玩笑话，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被导演要求了什么？”

要求两个字被她压了重音，似乎另有所指。

程泠月“啊”了一声，没明白她的意思。

“你是说之后动作戏要用替身那件事吗？安啦，我没答应，我可没那么脆弱。”

梁空见她听不懂，更觉烦躁，她直接说白了：“你自从摔伤后对程佩的态度变化很大。”

程泠月听她提及程佩的名字，已经摸索到两人或许有不同寻常的交集后，她笑容淡了淡。

程泠月：“有吗？不都是一直都这样和谐相处吗？”

梁空捏了一把她的脸颊，差点疼得她叫出了声。

“干嘛呢，演员的脸可是吃饭的家伙，你这下手也忒狠了！”程泠月小声抗议。

梁空：“如果是程导用什么条件让你去亲近程佩，你可以告诉我。”

她顿了顿，柔了语气接着道：“我手上也有些资源，可以分你，你不用勉强自己去做些不喜欢的事情。”

梁空这人，从小就出道，特懂人情世故，也在圈里混的风生水起，路人缘那是稳如泰山。大导演和投资人们也都特喜欢用她，所以她手上的资源质量，不用多说，懂得都懂。

程泠月知道对方是真把自己当朋友了，暖心之际又有些哭笑不得。

“没有的事，”程泠月脑子里飞快运转，想着如何把话说好，“其实程佩也不是个坏人，虽然有时候做事很直，但我觉得她没什么坏心眼。”

“上回我膝盖伤了，她跑来看我，也跟我说了自己想跟人好好相处，但不知道怎么做才好。我寻思着她这样也怪可怜的，所以想着平时多照顾点她。你看，她最近变得是不是比以前好很多了，笑起来还挺乖的。”

程泠月的话半真半假，但程佩的变化却是有目共睹。

梁空承认，程佩这段时间爱笑了，也学会礼貌待人。

但一想到对方是那种人，梁空还是忍不住皱眉。

看着程泠月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梁空很害怕对方也像曾经的自己一样，被程佩纠缠。

“泠月，我五年前跟程佩就认识了。”梁空缓了一下，像是鼓起勇气要揭开心里头尘封已久的伤疤。

程泠月心有所感，表情认真了起来。

“她——”梁空缓缓闭上了眼，“是个同性恋，是个变态。她曾经纠缠过我，还趁我酒醉的时候想做些恶心的事情，但是被我的助理阻止了。”

后面的话一鼓作气说了出来，梁空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心气高，程佩曾经的所作所为对于她来说，说是心理阴影也不为过。

梁空冷声道：“她不是个正常人，泠月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再跟她来往了。”

程泠月僵在了原地，脑子转了一圈回来，她才落了实感。梁空这话说难听点，就是在指控程佩性骚扰，而且还是同性的那种。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她揉着脑袋，还是有些恍惚。

如果这是别人的瓜也就算了，梁空现在作为她的朋友，她自然觉得心疼。

不过，程佩真的会做出性骚扰行为吗？

人心隔肚皮，这句话放在什么时候都是真理警句。

程泠月想起她问程佩有没有得罪过梁空时，程佩茫然的样子不似作假。如果她是做戏的，那可真是可怕。

后天的杀青饭局程泠月没了心思，想要推脱却找不到好理由。

就在梁空自爆程佩骚扰她的第二天晚上，也就是饭局的前一天，某条极具恶意的瓜条悄悄热度攀升。

梁空的助理举着手机慌慌张张跑到梁空身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梁空脸色当即变了变，夺过助理手机去看，脸上如褪色般苍白得吓人。

程泠月就在她的身边，看她样子不对劲，忙关心道：“怎么了这是？”

梁空沉默地盯着她的脸，眼神幽深，像是某种猜忌。

“你自己看。”梁空把手机递给她。

程泠月一头雾水接过手机看了看，入眼就是那行“某知名女星疑似遭遇职场性骚扰”的大标题。

程泠月心里头咯噔一下，预感不妙。

仔细看正文，那缩写便是二字女星。

正当她以为是程佩性骚扰梁空的事被狗仔发现了的时候，评论区却纷纷骂起了她程泠月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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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