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过去,兰香书法社团的新活动收到了十几份参赛作品,姜白黎的手照在其中出了很大一部分力,在经过审核评定后,他们又招了三位新社员,达到了最低人数。
齐□□汇总参赛作品的时候,姜白黎和宋超一起为周三晚上的答辩做准备。
新社团的申请和老社团的星级评定在同一天进行,届时大部分社团负责人都会在场,还有校方领导和学生会参与,答辩现场压力山大。
至于选谁上去答辩,社长姜白黎义主动请缨,作为小学时期就开始当学生代表的人,姜白黎对这种答辩轻车熟路。
然而试讲的时候,几位社员都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各位领导,老师,大家好……”
宋超:“停!社长,你表情放松一点,不要那么严肃。”
“……”
姜白黎动了动唇角,挤出一丝假笑:“各位领导……”
宋超:“笑的太假了,目视前方。”
姜白黎嘴角抽搐:“各位领——导——”
齐□□:“社长你不是经验丰富吗?怎么表情这么严肃。”
宋超:“学生代表讲话和答辩可不一样,能当学生代表的那都是优秀学生,是作为优胜者去传授经验的,但是答辩呢,是申请者,请求者,态度不一样,要求的情感自然也不一样。”
姜白黎看着她,递出稿子:“你听起来比我在行。”
宋超假笑摆手:“我是理论大师,连班里演讲我都手抖。”
局势陷入困境,姜白黎把演讲稿放到桌上,感叹道:“材料报告都交上去了,他们就不能自己看嘛,搞什么答辩。”
“都是形式。”齐□□说。
宋超:“但是不走形式就不能注册。”
姜白黎:“新社员什么时候来?”
齐□□:“文学院的俩,体院有一个,这个点都有课吧,估计得下午。”
宋超看了眼已经换新的木门,笑道:“江以的动作还挺快,我昨晚来的时候就修好了。对了,咱们下午的会议江以会参加吗?虽然咱们现在不需要凑人数了,但江以可是要当咱们赞助人的。”
“我也不清楚,他估计也不喜欢这种社团吧。”姜白黎含糊地说。
他希望江以最好别来,平时躲江以就够麻烦的,再同一个社团,他就彻底跑不掉了。
姜白黎话音刚落,齐□□就说:“他马上就到了。”
宋超:“你怎么知道?”
姜白黎这个发小都不知道。
齐□□:“他今天问我社团有没有什么活动,我跟他说中午要一起准备答辩材料。社长,他怎么不问你啊?”
宋超:“对啊,你俩不是很熟吗?”
两道好奇的目光上下扫视他,姜白黎拿起稿子,转移话题:“很熟也不代表事事都要说嘛。管他来不来,我再熟悉一下稿子。”
用稿子挡着脸,姜白黎轻轻叹了口气。
总不能说他今天早上和江以吵架了。
昨天晚上梦里的江以就够让他心烦意乱的了,一睁眼收到江以在宿舍裸着上半身的照片,肌理分明的腹肌滴着水珠,照片末端是若隐若现的黑色浴巾,和洗手台边缘融为一体,乍一看像是什么都没穿。
照片冲击力太强,刚睡醒的姜白黎吓得把手机都扔了。
[江以:你看我腰上红了一片,是不是过敏了?]
[姜白黎:过敏去找医生,我又不会治病]
[姜白黎:别给我发这些,神经病]
[江以:我真的觉得我过敏了www]
[江以:十五,中午陪我去看医生好不好QAQ]
[姜白黎:你没脚吗?让余晓陪你去。]
[江以:十五~~~~小姜~~~~geigei~~`~]
[姜白黎:再发举报你上课玩手机。]
之后姜白黎就没再理会他。
姜白黎把话题扯到答辩稿上,一口气讲完,不知道是不是心虚紧张的缘故,他语速虽然快了些,效果反而比前几次要好。
对面的两人冲他竖起大拇指,姜白黎露出得意的笑容,正等着夸奖,门口忽然响起掌声,江以满脸笑意地走进来:
“我们十五讲得真好,我要是老师肯定给你满分。”
“这又不是评分的。”看到他,姜白黎笑容弧度变小了。
“我知道,答辩嘛,我都听说了,不过还有两天,现在准备是不是太早了。”
姜白黎:“难道非得磨难当头了再临时准备吗?”
“你那么凶干嘛?”
江以大步走过来:“你为什么不回我信息,陪我去医院嘛,反正你也没课。”
宋超仰头看着两人:“医院?江以你怎么了?”
“过敏了。”说着,江以撩起衣摆。
宋超惊呼一声,捂住脸:“wow!这是我能看的吗?”
姜白黎抬手把他衣服拉下去,说:“你别在这儿丢人了,我陪你去。”
“嘿嘿,我就知道你会陪我。那咱们中午也一起吃饭吧。”
“……行。”
江以得寸进尺,姜白黎也实在拿他没办法。
在学校食堂吃完晚饭,两人去了最近的医院,医生看过后说应该是市游泳馆的水质有问题,氯含量偏高,开了点药膏两人就回了江以宿舍。
江以腰上背上都有红点,他趴在床上,姜白黎帮他涂药。
江以叮嘱姜白黎:“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跟我爸妈说。”
江以他爸妈本来就忙,这点小毛病没必要说出来让他们担心。姜白黎心里清楚,但是看江以那样子,忍不住想犯贱。
“我当然得告诉他们。你连我不吃晚饭这种事都得向我爸妈报告,你都生病了,我怎么能不告诉叔叔阿姨?”
江以慌了:“哎呦,我这是小事。你那次都连着一个星期不吃晚饭了,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跟阿姨说的。”
他扭着腰转身,被姜白黎一巴掌拍回去:“都去医院了,怎么算小事儿呢。”
“十五,求你了,别告诉我妈,不然她又得让我回家养着。”
“你不想回家吗?”姜白黎问。
“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们让我住校的,而且住家里不方便。”
姜白黎打量着这间还没江以家厕所大的宿舍,“有什么不方便的?”
“不方便我爸妈造小人。”
“……”
“你神经病啊!跟我说这些。”
姜白黎的耳朵瞬间红透了,再看江以一脸风轻云淡,他忍不住狠狠地捏了一下江以腰上的肉。
江以哀嚎一声,声音委屈:“我说真的,我撞见过不止一次。你说他俩都快五十了,怎么天天那么有精力啊?”
“你别说了,我和叔叔阿姨还天天见面。”姜白黎伸手去捂他的嘴。
“药膏药膏,你手上有药膏!”江以像乌龟一样扭着脖子,去躲姜白黎的手。
姜白黎把手上的药膏都摸到他脖子上,抽纸擦了擦手,翻身下床。
“抹的差不多了,你等它干了再穿衣服吧。”
见他要走,江以抻着脖子问:“你要去哪儿?”
“我下午第一节有课,走了。”
“晚上一起吃饭。”
“……”
“十五,晚上一起吃饭!!”江以冲着姜白黎背影喊道。
“行,知道了。”姜白黎背着他挥挥手。
自从江以正式加入社团,姜白黎是真的很难躲掉他了,逃不过一起吃饭的命运,姜白黎干脆每次都拉上社团的人一起吃,避免和江以独处的尴尬。
就这样来到了答辩当日,姜白黎,江以和宋超一起去参加答辩,校方选了一间大教室,三人去时已经坐了一半的人。
面对这么多人,姜白黎反而不紧张了,等待上场的时候又看了一遍稿子。
江以在一旁玩他手机壳上的捏捏乐,小声说:“你千万别紧张喔,就当台下是大白菜。”
宋超在另一边做深呼吸:“社长加油,别紧张。”
江以说:“我们十五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你知道市中心的艺术馆吗?他曾经在那里演讲,几千人的座位呢!虽然当时只有几个人在。”
江以表情夸张,实则已经快把姜白黎的手机壳捏扁了。
他拍拍姜白黎的手背,说:“你别紧张。”
看到他憋红的脸,姜白黎忍不住笑了下:“好,我不会紧张的。”
按照抽签顺序,姜白黎是第三个,他很顺利地完成了演说,台下的宋超和江以一脸欣慰地冲他竖大拇指。
接下来是问答环节,姜白黎提前准备,对前两个问题游刃有余,只剩下最后一个。
评委席最边上的男人看着他,露出一抹笑意,他看起来年轻,应该是学生会的人,是偏清秀的长相,戴着眼镜,看上去温文儒雅,但不知道为什么,姜白黎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你刚刚说,你们的目标是为学校的书法爱好者提供一个交流学习的地方,那你知道咱们学校已经有一个书法社团了吗?你是觉得他们做得不够好吗?”
“……”
全场寂静,宋超歪着脑袋盯那人看了半天,脑中灵光一闪:“他是点墨社团的社长,也是校学生社会实践部的副部长!”
姜白黎懵了一下,那人对着他冷笑,笑意不达眼底,是一副等着看笑话的模样。
他看了眼江以,江以用口型说:没事。
姜白黎深吸一口气“久仰点墨社团的大名,据我了解,点墨社团是我们学校最大的艺术文娱社团,不仅仅包括书法,也有舞蹈音乐等部分,所以不能简单地把他称为书法社团。”
“有点墨社团珠玉在前,之后也建立起了街舞社,民族舞社,吉他社团等,一个社团能够容纳的人数是有限的,我们学校建立社团的宗旨是百花齐放,社团与社团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平等互助,并不存在谁做的不好,谁要超过谁的情况。竞争只是其中作为调剂娱乐的一部分,本质上是将有同样爱好的人聚集起来,一起交流一起成长,一起享受美好的大学生活。”
教室内安静两秒,江以率先带头鼓掌,霎时间掌声雷动。
姜白黎和提问的人对视一眼,他脸上的冷笑没了,脸部线条显得无比冷硬,姜白黎勾起唇角,露出乖巧的笑容。
学长,你说是吧?
无人能见的课桌下,男人攥紧了拳头。
答辩结束,他们的社团顺利通过申请,接下来的星级评定姜白黎不感兴趣便离开了。
江以跟着他一起出来,“你刚才讲得太好了,我都要感动哭了。”
“随口胡诌的,都没什么逻辑性。有什么好感动的?”
“我们十五长大了啊。”江以摸着他的脑袋,“高中你可是宁愿演树站半小时都不肯说台词的人。”
姜白黎歪脑袋躲过:“是因为没人愿意演树。”
江以捏了下他发红的耳朵,而后手指下移,拉住姜白黎的袖子说:
“这个点正好夜市开了,我们去吃肠粉吧。吃完回家。”
“你不住宿舍了?”
“我得抹药啊。”
“让余晓帮你。”
江以摇摇头:“我才不要他的咸猪手摸我,昨晚让他帮我抹了一次,满口荤话,我感觉我被性骚扰了,你帮我。”
姜白黎:“你不怕你爸妈知道了?”
“不怕。”
江以露出神秘的笑意:“我打算去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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