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哪里不好？”宋昭远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你不舒服？”

陈理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这也不是舒不舒服的事，就是单纯觉得……

他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看了一眼宋昭远，闭上了嘴。

宋昭远一看就知道陈理在想什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我们合法合规，怕什么。”

陈理说哦，然后抱着宋昭远的肩膀，头靠在他侧颈，浓郁的信息素团团裹住他，让他感到放松。

沉默片刻，宋昭远转念一想，问：“你要不要搬回原来的房间住？”

陈理现在住的房间没有他对面的房间大，最重要的是他觉得离自己房间有点远了，陈理走过来走过去很容易被发现呢。

哪里晓得，陈理很快就果断说不要。

“现在这样就很好。”陈理抠自己的掌心，他已经习惯了能透过房间窗户看花园的风景，虽然原来的那个房间很大，也能看到后院的草坪。

“不要算了。”宋昭远也不强求，陈理不喜欢就算了。

他又问：“药吃了吗？”

“吃了。”陈理小声回答，然后挣扎着直起腰，宋昭远这样抱着他好久了，应该很不舒服。

他挪动身体，“我要回去睡觉了。”

还没从宋昭远腿上爬下去，又被宋昭远抓回去，“再抱一会儿。”

陈理没有拒绝，也没有拒绝的余地，宋昭远好像很喜欢这样面对面拥抱的姿势。

——

“陈理，你你你……”谈可神色微妙，结结巴巴半天。

陈理眨了眨眼睛，不解地问：“我怎么了？”

赵凡稚也一脸好奇地凑过来。

“你身上，有alpha的味道！”

赵凡稚大惊失色，“什么！”

她一把扒过陈理的肩膀，看到了后颈上的阻隔贴，就算赵凡稚是个beta，她还是很清楚地知道Omega为什么要贴阻隔贴。

被标记了。

赵凡稚抓着陈理的肩膀，试图警醒他：“陈理，你还小，你不要想不开啊！你知不知道一旦标记了，Omega就会一生都依赖alpha！”

“你说，是不是他逼你的！宋昭远这个禽兽！”

陈理被晃得头晕，连忙解释：“不是，是我让他咬的。”

赵凡稚和谈可脸上空白几秒，愣住。

“……医生是这么说的，也不算标记，”陈理小心翼翼地斟酌要如何用词才能让两人放心，“我的腺体分泌的信息素很少很少，达不到标记的浓度，所以客观来说只是单纯的，嗯，咬一下。”

陈理着重强调了最后三个字，表明这真的只是物理意义上的咬一下，并不涉及AO之间的命令与顺从。

“那，这样咬下去，迟早会有标记成功的那天吧。”谈可难以置信地发问。

陈理想起医生的话，“也许，但很难，除非我的腺体二次发育完全。”

看着两人忐忑不安的神情，他安抚道：“不要担心，只是一种治疗手段。”

赵凡稚心情复杂，对陈理来说是这样，那宋昭远是这样想吗？天杀的，宋昭远这个狐狸精都把陈理忽悠成什么样了？！现在还整上标记了！

两人终于安静了，神色各异。

陈理从自己的桌子底下抽出下一节课的要用的书本，在摸到桌洞里的橡皮擦时，脸色一变。

他记得自己明明把橡皮擦放在了桌洞的左边，现在怎么会在右边。

看到陈理面色一瞬间惶恐，赵凡稚问：“没带课本吗？”

“不是，”陈理摇头，“我的桌子又被别人翻过了。”

“什么？你没记错吗？”赵凡稚皱眉，桌子被翻，上个学期陈理就有说过几次，原本以为会是冯岩做的，现在人都转走了，总不能还是他做的吧？

陈理又扭头去看宋昭远的桌子，确认了好几次，一脸笃定地说：“宋昭远的桌子也被人翻过。”

“谁翻我桌子？”宋昭远从后门走进来，刚好听到陈理说的，顺着问了下去。

“不知道，”陈理抬眼看他，“昨天走之前你的这支笔放在这里，铅笔放在那里，中间是化学书。”

但是现在两根笔的位置交换了。

宋昭远垂眸没说话。

“我记的没有错吧。”看他不说话，陈理确认地问了一遍。

宋昭远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心里有些发毛，究竟是谁不知好歹翻他桌子？他的桌子有什么好翻的？

还有一个想法就是，陈理观察自己的桌子就算了，怎么连他的桌子也记得这么清楚。

啧，陈理真的是……恨不得把眼睛粘他身上。

谈可在一边听着，突然抖了一下，讪讪地说：“好恐怖啊，像什么校园规则怪谈，被翻桌子的人就是神秘人选中的目标。”

宋昭远对此不置可否，除开午间放学和晚上放学，育成高中的学生基本一整天都在教室里待着，谁会这么闲在那么紧凑的空隙里偷偷翻别人桌子，还顶着被人发现的风险。

他什么东西都没少，陈理的也是。

不会是什么偷窥癖吧。

“先上课吧。”宋昭远对着发呆的陈理说。

陈理没再说话，收回了目光。

下了课，陈理抓着宋昭远密谋。

宋昭远眯着眼睛，“这样能行吗？”

陈理很冷静地分析：“他翻了这么多次，已经养成习惯了，他今天不来明天也会来，反正迟早会来。”

“那你怎么知道是中午，不是下午放学以后来？”

陈理很确信地解释，“中午大家都还在学校，进出教室拿东西很正常，不会引人怀疑，下午放学很久不走就很可疑。”

“而且他只是翻桌子，又不拿东西，没有必要特地空出一段时间。”

宋昭远半信半疑，开始和陈理守株待兔，陈理充满信心，但前两天却一无所获。

直到第三天。

眼生的Omega鬼鬼祟祟进了他们班教室，动作极其自然地翻了几下宋昭远的桌子，甚至还拿着宋昭远的课本看了一会儿。

几分钟后，他转头又拿了陈理的笔，按了几下，然后摔回桌子上。

陈理站在门框边，自信回头看了宋昭远，像是在说：看吧，就是我说的那样。

“你干什么？”宋昭远盯着那人，走了进去。

那人在听到脚步声回头，脸色瞬间难堪起来。

他眼神躲闪，飘忽不定，下嘴唇被咬得充血，一声不吭缩脖子弓着上半身。

神情似有几分不甘心。怎么今天就被发现了呢？

他什么过分的事情都没做啊，不就是翻了翻桌子吗？又没偷东西。

“你翻我们的桌子干什么？”宋昭远语气平缓得没有起伏，却在无形之中透出一股压力。那是高等级信息素alpha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那人一脸惊惶，不知所措却还是不说话。

“刚好我最近丢了一块手表，我记得我好像是放在了教室，你不说话，我就报警了。”

“一百来万的手表，我想警察应该会很重视数额巨大的偷窃案。”宋昭远漫不经心地陈述道。

Omega神色剧变，从懊悔到崩溃，突然大声道：“我没有！我没有偷你东西！我只是……”他急急喘了几口气，露出几分恳求的意味来，“我从来都没有拿过你的东西，我只是翻一下，翻一下而已。”

宋昭远冷呵一声，反问：“是吗。”

“真的……我没有见过什么手表，我也没有偷！不要报警，我求你了！”Omega言辞恳切地哀求道。

“说清楚为什么要翻桌子。”

“……我只是，想看一下。”Omega磕磕绊绊地说，“我只是想看一下你的东西而已。”

“那你翻他的桌子干什么？”宋昭远依然没有放过他，继续逼问。

这时候，Omega突然瞄了一眼陈理，眉宇间流露出几分不甘心，“我，我听说，他是你拟登记的Omega，所以我才……”

那人话都没说完，宋昭远却一副已经明了的样子。

陈理突然接收到过于复杂的目光，不适地抿了抿唇，不过他怎么没见过宋昭远戴过手表。陈理不知道两个人打什么哑谜。

“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做了，求你不要报警……”Omega满脸涨红，一副马上就要哭了的样子。

陈理上前拽了拽宋昭远的手臂，又听到Omega说：“对不起，我只是太喜欢你了，所以才会一时鬼迷心窍……”

陈理动作一顿，立刻松开了宋昭远，搞得宋昭远不解地回头看他。

陈理默不作声。

宋昭远没有报警，把这件事交给了老师处理。

陈理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冲着他来的，但是因为喜欢宋昭远，所以想要翻宋昭远的桌子，又什么都不拿走，陈理实在不懂这样的逻辑。

什么都没有得到，现在又被抓包了。

宋昭远看起来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陈理偏过头看他，“怎么那么多人喜欢你啊？”

陈理依稀记得谈可说过，其实学校里又很多人喜欢宋昭远，但是因为宋昭远脾气不好不爱搭理人，所以大家都只敢远观不敢靠近。

“……对。”原本陈理以为两人离得以有点远，宋昭远没听到自己的话，几秒后又冷不丁听到回答。

陈理不作他想，低头看地上的地板，没注意到宋昭远烧红的耳尖。

宋昭远斜着瞟了一眼专心走路的陈理，自己那么受欢迎，陈理还不得好好珍惜自己？

陈理早已分心，又在计划着要和傅哲约什么时间吃饭，上次傅哲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他说，要他一定要赴约。

陈理答应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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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神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