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住手!”今天比试的那弟子顶着没换好的伤药,“那毒是素心派给的,他只说那毒只要沾了伤口能让对方血流不止,我想着他失血过多就没力气跟我打了。我没有要害他命——”
他的话停住了,空觉长老想砍了他的心都有了。
空觉恶狠狠低头对已经神志不清的长老道:“你给我等着,要是我们宗门弟子救不回来了,那我刚才说的话说到做到。”
南天宗的弟子们都吞了口唾沫,目送空觉和少虞离去。
素心派的人刚结束一场胜利,正是欢呼庆祝的时候。住的地方突然闯进两个不速之客,拦都拦不住。
“把解药交出来。”少虞出剑,把想往外跑的素心派弟子都给拦住。
“什么解药?”里面不少弟子都一脸懵。
只有少数几个一听这话,眼神一震往人群里躲。
空觉立马把人拎出来,“你们给的?”
“什……什么?”那弟子缩成了鹌鹑,“不……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们的比试在明天,你们难道今天要先搞偷袭吗!真是好一个雒阳宗,怪不得弟子都跑完了!”
“其他的我不与你们计较,但我的弟子现在生死关天,解药在谁那里!”拖延的每时每刻,都是符不凡的生命,空觉已经开始害怕回去会听到符不凡的死讯了。
没人回答。
空觉又要再次发飙了。
里屋的门被推开了。
素心派的掌门在里面,她看了一眼空觉。空觉收手,放下那些弟子。“你在外面等我。”
“不用了,都进来吧。”素心派掌门发话。
“解药在哪?”
素心派掌门倒茶,“来我素心派闹事,原来打的是解药的名头。我说怎么忽然闹上来了,是师出有名啊。”
空觉砸碎喝茶的杯子,双目赤红,“解药,他等不了多久。”
素心派掌门眯了眯眼,在时间缓缓流逝后她勾了勾嘴角。“明日后日少虞都不得参赛。”
她放下茶杯。
“要是想要我们输,大可以提。何必要害这些孩子,他们还小,以后的路还很长,你知不知道你会毁了他!”空觉气得手都在抖。
女人在沉默中终于回应:“有人想要你们连第一轮都过不了。我也是没法子的事。”
砰——
桌子劈成两半,茶壶碎成一地。
空觉拿着解药归来的时候,符不凡状态没有他想的那么差,只是他周边趴着一群人,看样子是大家用灵力保住了符不凡一条命,为他争取拿到解药的时间。
空觉把解药给齐念飞,嘴里念叨:“都是好孩子,好孩子。是长老对不起你们,是雒阳宗对不住你们。”
他说完,竟然两眼一闭往地上栽去。
“空觉长老!”
符不凡醒来的时候是深夜了,他浑身都疼,姜瑜听到他醒来,给他递水。“不凡师兄,你还好吗?”
“有点疼——”他想起身,但下半身太疼了。
“你伤得很重。”
“是谁要害我们?”符不凡提问。
“落阳宗,还有两个帮凶。”姜瑜答道。
她往外看去,空觉长老站在屋外,因为愧疚,他不敢进来。
“长老为了要解药大闹了南天宗和素心派,与素心派定下少虞明日后日都不参赛,才把解药带回来。”
符不凡狠狠一捶床榻,“他们是想让我们第一轮就出局!”
“嗯。”姜瑜也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等恶毒心思。
等符不凡喝了水,吃了点东西。姜瑜就把门关上了。
“空觉长老,落阳宗为什么这么恨我们?”
空觉长老目光从屋里撤出来,“几十年前,我们跟落阳宗算是一个宗门。银河九川里的落阳宗是我们的原驻地,但后来宗主说要换个地方闭关,我们一部分长老就跟他走了。其实这么些年关系虽然不算好,但也不至于太差。”
“雒阳宗后来落魄了,跟宗主再没有消息传出也有一部分关系。银河九川这边的落阳宗决定推选一个新宗主,新宗主上位后闭口不谈在外的雒阳宗,跟我们从此就划清了关系。本来也没什么,我现在也知道原来他们这么厌恶我们在外的这部分。”
“所以是新宗主不想再认单从鹤?”云昭问道,他从另一边过来,经过这事,另外八个谁都没睡着。
“单从鹤?”空觉一愣,“好久没听别人直呼其名,你个小娃娃这么不尊重咱们宗主。”
云昭没回答他。
“可能是我也老了吧。不知道一山不容二虎,还以为毕竟曾经师出同门,没想到别人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
“明日少虞也不参赛了,咱们就都去看看别人怎么打。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就在清风派好好学习。”
“明日,我去参赛。”姜瑜对空觉道。
“后日,我去。”云昭也说。
空觉知道这俩孩子是安慰他,“长老知道你们很气愤,也很想为我们宗门出气,但是参赛不是说说,你们好好的,长老就欣慰了。”
他想拍拍这两个少年的头,发现姜瑜就算了,云昭竟然还比他高一个头。他把已经抬起来的手放下,转身落寞离去。
“我会去参赛。少虞师兄,你觉得素心派的弟子与我比,我有几成胜算。”
“不使那些阴招,十成胜算。”
“若是有,八成吧。我相信你,姜瑜。”
楚未泽今天也被气到了,“那我不成吗?我打他们,怎么着也有个五六成吧!”
“有,不过就怕遇到王则,虽然我不参赛,大概率他们会换人,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少虞冷静给楚未泽分析。
“好,”姜瑜点头,“既然少虞师兄说十成,那想必是算进了那个王则。我明日一定会堂堂正正的胜。”
“为什么不让我去?”姜竹问道。
“因为阿姐太厉害,是没有悬殊的碾压。”
姜竹不理解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她去,但还是说:“好吧。”
前天晚上他们十个人八个在打牌两个在捣乱,昨天晚上他们兴致勃勃说第一次看人在比试场上打兴奋得睡不着,而今天晚上大家都很沉默。
楚未泽给姜瑜鼓气,“姜瑜,你明日一定要揍得那个素心派下不来台。”
“嗯。”姜瑜肯定道。
第二日。
比试在早上。
一大早,看台这边的人比昨天南天宗战雒阳宗的多了很多。想必是特意来看素心派的人,毕竟是以往都进到后面几轮的宗门,无论派出的是谁,都能通过风格窥见宗门里的大多数弟子一二。
空觉也到了,他早起的时候发现人全都不在了,还以为他们提前跑出来看比赛了。所以他也出来了,路过这边比试现场,竟然发现台上好像站着人。他定睛一看——
姜瑜穿着黄色的门派服,站在台上。
空觉眼睛都要吓掉出来了,他从外面冲进来,被负责秩序的弟子拦住不让入场。
“比试已经开始,闲杂人等不得入场。”
对面的是个不认识的弟子,他见到姜瑜低头拱手道:“素心派,王则。”
虽然掌门说让他不用参赛,但他想着既然早就定下是他,也不必再让师弟师妹们多打一场,最后一轮个人赛时多保留一点实力对名次也是个好的提升。
他也听闻了昨日的事,想了想,对姜瑜道:“抱歉。”
姜瑜平淡回道,白净的小脸在鹅黄色的衣服映衬下显得稚气。
“雒阳宗,姜瑜。”
“败者,是不配被我记住名字的。”她原话奉还。
王则觉得这话刺耳,很难想象是从眼前长得乖巧的少女嘴里说出。
他平心静气,退后一步。“那比试中见真章。”
他的武器是一条马鞭,跟姜瑜见过欧阳念使得长鞭不一样,他更凶戾气更重。
看来王则也并非是表面上客客气气,礼貌相让的人设。
姜瑜飞身而上,弓凝结于手心,灵箭流光作实体,一箭出,王则马鞭甩出,击散灵箭。
“远战武器,在近战场上注定会吃亏。”王则还在“好心”替姜瑜考虑。
他瞬间闪至姜瑜身边,马鞭蕴含灵力一击而来。姜瑜抬手拉住弓弦,近距离连发三箭。
没有蓄力,三箭威力减半。
王则躲闪及时,一箭擦伤而过,一箭穿破他的衣服,还有一箭空了。
“这么近都不中,姜瑜师妹,还是不行啊。少年狂妄是好事,只是莫要狂过头了。”
他手拉住姜瑜手腕,狠狠甩出,紧跟着他的鞭子落点在姜瑜脸上。
打人不打脸,如果打中,姜瑜必毁容。
姜瑜脱手长簪,轻易化解马鞭的威力,转而压下王则的手,金簪从对方眼前滑过,只在毫厘之间。
王则心跳加速,好快。
他想脱出姜瑜的桎梏,发现弓弦紧紧缠着他的手腕缠了一圈。
“这是什么招数?”他心里大骇。
楚未泽趴在看台快把头伸进去了,“姜瑜这是在做什么?刚才把他推出去不就赢了。”刚才姜瑜示弱引他到场上边缘,只要姜瑜给他一脚,就能把人踢出去了。
“你能看明白,其他人自然也明白。”
“是啊。刚才出其不意,不就赢了。”
云昭笑了出来,姜瑜在羞辱对方。
而对方丝毫不知。
看台上的人处在高位,能将下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也知道下面的人每一个动作。局中人不自知,观众看了个明白。
素心派的掌门脸黑了一大半,她身后的弟子大气不敢出。
空觉本来在看台上心都纠成一块了,结果发现姜瑜不仅自如得很,还在明显戏耍对方。他于是眉梢一扬,看着素心派的掌门,他还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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