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军日复一日照顾着青柠,观察青柠的喜怒哀乐似乎已经成为他的生活的一部分,青柠日常的咒骂让他神经紧绷着。
陈妈妈看在眼里十分心疼,把小将军日渐消瘦的原因禀报老夫人,老夫人知道了,气愤的把青柠叫过去训话,青柠倒是十分乖巧,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完全没有陈妈妈口中的骄纵。
如果不是小将军忧郁的神情被老夫人看在眼里,她倒是快要信了青柠口中的谎话,她气的咬牙只能拿些鸡毛蒜皮的事折磨青柠。
哼!巧言令色,满口谎话,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遇见她。
刺杀青柠的人找到了。
青柠完全不在意,她斜躺在软榻上扯着小将军的头发,听他告诉她那天巷子里是谁下的毒手。
虽然已经知道根本没人干这件事,青柠还是装作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另一只手撑着下巴半阖双眼懒洋洋的听着。
小将军说了许久就是没有提到正题,扯东扯西让青柠没有兴致在听下去,她开口。
“谁干的。”
小将军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看着小将军犹豫的样子,听他铺垫许久的青柠开始不耐烦起来,她靠近他用薄扇轻轻扇了扇他的脸。
“说话。”
小将军还是扯东扯西。
美目微眯,她看着小将军的双眼,红唇扬起一抹恶毒的笑,眼中厌恶的情绪让小将军瑟缩了一下。
小将军瞧这青柠的神色,心中猛地一跳,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啰哩巴嗦,既然不想说那就不需要你了 ,恶心透了,你这种人除了会让我生气还会干什么。”
青柠冷冰冰的望着他,脸色一变丢开他的脑袋,起身作势要走。
“不是的,我说,青柠。”
小将军听见“恶心”藏在袖子里的手下意识颤抖一下,见青柠离开,他极快的牵住青柠的手腕试图留下她,狼狈的抬起头,眼神幽怨如海。
青柠面色不善的看着他,狠狠的甩开缠上自己手腕的大掌,旋即环起手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以一种抗拒的态度拒绝他的触碰。
真让人恶心的家伙,一无所长,话说,不是上过战场吗,现在只会像只雏鸟一般靠着她,怎么不快点死掉,她一定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青柠厌恶的神情狠狠刺激到小将军,不顾快要跌倒的危险,他双臂箍住了青柠清瘦的腰身,就像黏黏腻腻的脱壳蜗牛,饱满的臀部死死贴着软垫欺身而上紧紧地搂住她,他的脊背轻轻发颤,腰身就像蜗牛的粘液紧紧地缠住她。
真是恶心透顶!
他的脸埋在青柠腹部,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抓住青柠的衣摆,看不清神色。
“是你的父亲,青柠,他买通了乞丐要杀你。”
听见小将军开口,青柠那双明亮的眼睛转动了一下,用力弯成一个弧度,嘴角缓缓勾起,她无声的看着窗子,突然小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杀我……”
她扯住小将军的发,晃了晃,低头在他耳旁喃喃自语,语气悲伤,表情却是微笑看上去诡异极了。
“怎么会,父亲怎么会这样对青柠,将军告诉我父亲现在怎么了。”
当小将军抬起头,青柠反应极快的变了神色,抹着眼泪,她着满眼悲伤的望着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无助的女孩,似乎刚刚笑只是幻听。
“我不相信……父亲……父亲要杀我。”
青柠咬着唇瓣,泪眼盈盈的看着小将军,她哽咽着,浑身颤抖的捂住胸口若不是小将军抱住她,她下一秒就要摔下去。
“我父亲如今在哪,我想见他,将军。”
……
青柠来到牢房,她笑眯眯的看着满脸疲惫的青父,曾经保养得宜的脸如今变得脏兮兮,因为有人暗中照顾以至于没有人用刑。
昏暗的牢房臭气熏天,深处传来痛苦的哀嚎,这里有被冤枉的、犯罪的、罪大恶极的人…壁上挂着几盏灯笼就算这里全部的光源。
她哼着不成调的谱曲逐步走着,手指轻轻抚过每一条掉漆的柱子,青柠看起来心情很好,即便她面无表情也无法掩盖眉宇间的笑意。
男人被困在狭小的笼壁里,庞大的身子窝在肮脏的稻草上,紧闭双眼,看上去睡着了,但他痛苦的表情告诉青柠他在这里过的并不好。
青柠围着牢笼转了两圈,幸灾乐祸的打量青父,随即拿起石子狠狠的砸向睡在稻草上的男人。
“哎呦!天杀的!啊!”
石头命中脑门,发出牙酸的碰撞声,鲜血喷涌而出,青父捂住脑袋蜷缩起来发出痛苦的哀嚎,当钝痛感逐渐消失,青父环顾四周,眼中气的冒火。
“谁!”
青柠抓着石块靠近,笑眯眯的打量他没有说话,那漂亮的小脸在烛火的倒影下,透着几分狰狞。
“女儿!我没有叫人来杀你,告诉他们为父根本没有做那档子事,父亲最宠你了,你是来接父亲出来的对不对。”
看见青柠他完全忘记疼痛,连滚带爬的来到青柠面前,不顾流血,透过木栏伸出手去拉扯青柠的衣角,他满脸渴求的看着她,那种仿若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模样生生取悦了青柠。她笑眯眯的低头观察青父,离近了青柠看见他的眼眶干涩发红,面上的胡茬凌乱不已,满脸脏污。
这几天他过的很不好,即便他夫人已经打点好,周围的老鼠还是在他睡觉跑到他身上啃噬他的肉,没有洗澡水,和温暖的被褥。
他快要疯了!
他记得只是在洪夫人的赛马场上与歌女嬉戏,就被抓到牢里,说他策划了一场凶杀案。
天地良心,他除了吃喝嫖赌,什么都没有干。
“我知道不是你啊,那又怎么样呢,父亲,要我救你那你求求我,说不定我没找到凶手也会放你出来。”
青父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她无所谓的掏耳朵,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惹恼了青父,他抓着青柠衣摆试图说些什么,青柠一脚踢开抓着衣摆的手,狞笑着发狠踩在脚下。
青柠把青父踩的血肉模糊还不罢休,那副娇滴滴的美人面已经扭曲成恶鬼,她的眼睛眉毛都在散发着浓浓的恶意,仿佛下一秒就要把面前的父亲拆筋剥骨。
“哈哈哈哈哈哈!求我啊!快点求求我!!!”
“你!!!!”
“你这种恶心的畜生也想当我父亲啊?你扪心自问!你只要有一点点在乎我你就不会把我像妓女一样献给别人!!!”
青柠蹲下看着青父,重量全部压在他的手上,她满脸无辜的听着他的惨叫,猛地踢开青父的手腕,有些好奇。
“为什么你就为了银两将你的女儿卖掉,在你眼中青柠就是货物吗,为什么青柠受伤了,父亲未曾来看过,在父亲眼中青柠是什么呢。”
青父快要被折磨疯了,青柠的话他根本无法回答,他试图扯开青柠的腿,发现根本没法撼动青柠强大的力气,疼痛让大脑变得迟钝,他的眼睛逐渐涣散,编的借口也不伦不类,让青柠开怀大笑。
“因…为,父亲,想让……啊!想让女儿过好日子……放……放开……”
青柠猛地靠近青父,脸上挂着平静的微笑,漂亮的双眼瞪大紧盯着青父,青柠这幅模样无端让男人升起恐惧。
“好日子,就是把女儿卖掉升官发财,让女儿过寄人篱下的好日子。父亲对女儿的屈辱,女儿终身难忘,女儿永远不会忘记父亲带给来的耻辱,被剥下衣物像牲畜一样被送往那人的房间,青柠向天发誓,永远永远永远都不会让你好过的。”
青柠仰起头哈哈大笑,眼神却猝了毒般死死盯着青父苍白的脸,脸上哀伤又兴奋,她摇摇头离开了。
……
青柠感到厌烦,厌烦一切,连身旁监视她的暗卫都懒得攻击。
她冷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嗤笑,继续向前走去。
自从遇到青父她就很像问这个问题,可当时青父完全对她是不屑,厌恶的,仿佛她是什么究极大麻烦,终于有机会问这个问题,他却满口谎言。
亲人是什么感觉呢?
青柠漫无目的的走着。
她还记得老夫人给小将军披上外衣的模样,那种温柔的神情让躲在角落的青柠看的怔然,她记得老夫人是如何抚摸小将军,如何交代他,眼角眉梢的皱纹遇见小将军移动的幅度都记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贱货的母亲完全不是这样,她记得他的喜好,记得他的口味,记得他的小心情……
青柠回忆起老夫人满脸疼爱地夹菜与小将军的模样,皱起眉,眼眶微微发红,落下泪来。
在这没有人对她这样,他们只知道算计她、欺负她、霸占她……
青柠突然感觉好冷,她无法抑制颤抖着环起手臂,她弯起腰,厌弃般的用力搓着手臂,直到皮肤发红才肯罢休,面色扭曲,泪水抑制不住的喷涌而出,浑身颤抖跌跌撞撞的走到河边。
倒影着桃花清澈的湖面被阳光一晒变得波光粼粼,绿草像是铺上了一层轻纱,变得温柔又迷蒙,微风吹动青柠的衣摆,肆意飘扬,微凉的风轻抚脸颊,让她逐渐冷静下来。
脑中老夫人对小将军的模样清晰起来,那种无助的陌生情感越浓烈,心跳仿佛要冲破胸膛,透过喉尖发泄出去,她感觉自己像陷进了一滩死水,莫名的恐慌侵蚀她的心。
青柠哽咽。
“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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