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这么毫无防备的信任,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我就算生性再怎么淡漠,也不能眼睁睁的让他死在我眼前,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黄色道气包裹全身,我单手将飞僵的长/枪抓在手里,让它不能寸进分毫,锋利的枪尖停在了风宁胸口前几公分处,一拳挥出,砸在了飞僵的胸前,飞僵蹬蹬瞪退出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它胸前的护身盔甲已经凹陷了下去,尽管飞僵全身僵硬如铁,无痛无觉,可也是会受伤的,之前祛煞符的伤还没缓过来,又受了我被道气包裹的一拳,可谓是伤上加伤,它血红的双眼望向我的时候带着些许人性化的畏惧。
趋利避害的是动物与生俱来的天性,更何况是有了灵智的千年飞僵,尽管处于狂化之中,却也知道自己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还有个正在引动天雷的风宁,若真的被他引来天雷,恐怕它连一线生机都没有就会被天雷轰杀消散于世间了。
不行,它潜心修炼千年,可不是为了一出生就被诛杀的。一旦有了退却的念头,飞僵再无心恋战,它包含两只獠牙的干枯上下唇蠕动了起来,像是在念咒,原本无风的山坡下居然突然狂风大作,顺着风向它张口向我喷出了一口酝酿千年口气的尸火,尸火犹如一张巨网,瞬间将我包裹。
胖子见到这一幕吓得抬脚就要往山坡下朝我跑过来,失声惊呼道:“无名...”
然而他刚跑两步就停下了脚步,飞僵见我被尸火包围正要御风而逃,却被尸火中飞出的一条道气凝聚的长鞭缠住了脚,它腾空而起隐藏在盔甲中的身子就像风筝一样被道气长鞭牵着在半空,让它不能御风遁逃,气恼得嘶吼不断,不停挣扎想要摆脱缠在脚上的道气长鞭,可是不管它怎么挣扎,道气长鞭就是死死的缠在它的脚上,发出阵阵滋滋黑烟。
尸火散尽,金黄的道气将我包裹在其中,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这点尸火还不足以将我的护身道气消耗殆尽,这只飞僵注定是要任我宰割了。
我牵动道气长鞭,用力往我这边一带,飞僵如收线的风筝向我飞扑过来,我抬脚像踢皮球一样,飞僵又像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然后又被我给扯了回来,又是一脚,如此反复,飞僵被我踹得连喷尸火的法术都使不出来,只能张着两只獠牙的嘴不停的发出凄厉的吼叫,响彻在整个山坡之上。
原本守在村里,有些蠢蠢欲动的那些个刑警,听到这样的非人非兽的吼叫,吓得生生的打消了前来西边山坡查看的念头,这声音听着就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东西,太特么渗人了。
连村里养的鸡鸭都在圈里围拢到一起,蹲着瑟瑟发抖,村长家养的一条大狼狗也趴在地上,用爪子捂着狗头,发出低低的呜呜声。
“我去,这特么是单方面的完虐啊。”胖子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喃喃的忍不住爆粗口,他知道无名很厉害,秀芬的厉鬼直接被他给秒了,没想到他对付僵尸也这么彪悍,赤手空拳打得僵尸飞逃,却被当球踢得毫无还手之力,叫得那一个惨啊,胖子突然有些同情起那只飞僵来,算它倒霉遇到了无名个披着人皮的**oss,只能有被虐的份。
突然联想到初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还想去拽无名的衣领揍他呢,胖子抖了抖肥胖的身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一脸庆幸,还好自己当初没真的对无名出手,他心里一阵后怕,想不通当初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想揍能完虐僵尸的无名?
同时胖子在心里多了一条求生的本能:宁愿单挑僵尸也不要招惹无名。
看无名的眼神中崇拜里带着深深的敬畏。
眼看着飞僵被虐得有些生无可恋了,它突然萌生了僵生一片的黑暗念头,与其被这样被当球一样踢来踢去,不如一死来得痛快,正所谓僵可杀不可辱。
风宁正好在这时候念完了天雷咒,原本清朗的天空上乌云笼罩,汇聚于山坡的上空,电闪雷鸣起来,一条比大腿还粗的紫白色闪电带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向山坡下方劈了下来。
“道友,快躲开。”风宁睁眼不等他看清情形,向着我的方向大喝一声,提醒道。
这一声落在飞僵耳朵犹如天籁,我顺势将它抛向天雷的时候,也不见它有任何求生的挣扎,僵眼中的血红消退,带着一丝解脱,迎向了滚滚而下的天雷。
我快速退到山坡之上,居高临下,看着淹没在天雷轰炸中的飞僵,心里纳闷:飞僵什么时候这么没有求生欲了?居然连挣扎都不挣扎下,难道现在的僵尸求生欲都这么低了吗?
风宁也退到了山坡上,轰隆隆,电闪雷鸣纷纷砸在了飞僵的身上,飞僵被第一道天雷从空中砸落在地,飞僵一声哀嚎都没有发出,就被接连而来的数道天雷淹没,等天雷散尽,山坡下一片冒着青烟的焦黑,原来飞僵落下的地方只留下一堆灰黑的灰烬。
一阵凉风吹过,黑灰散尽,露出一颗黑色的珠子,如李子般大小,发出幽幽的光泽,胖子眼尖,看到珠子的时候,什么也不顾的冲下山坡,将那枚黑色珠子拾了起来,捧在手心中里,又跑回来像得了什么宝贝一样,将我拉到一边,拿着那颗珠子小声问道:“话说,这是什么珠子啊?我觉着是个宝贝,可别让那道士发现了咱们私吞,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呢。”
胖子的想法很单纯,能从僵尸身上遗留下来的,连天雷都没劈烂,肯定是个宝贝,僵尸又是被我给虐得生无可恋,占了最大的功劳,珠子自然得归我们,可不能便宜那个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道士了。
我无语的想翻白眼,你个绿豆大点的眯缝眼都能瞧见,你以为别人看不到?
这时候,宁风将七星龙渊剑插回了背上剑鞘,整理了下道袍,仙风道骨的踏步而来,对我作了个道家的揖,薄唇微启:“多谢道友出手相助,在下茅山风宁,敢问道友尊名?”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若不是胖子一脸防备的将手中珠子背过,我差点就有种自己穿越回到了古代的感觉,长发挽髻木簪固定,清灰道袍两袖清风,身背古剑,腰悬玉符,就差一个白色扫尾拂尘了。
看他面像,剑眉星目,鼻挺唇薄,透着棱角分明的清冷,是一种古风的清俊美,最多不过二十的年纪,怎么会这副古典传统的打扮?
这样想着,我下意识的问出了口:“那个,你这样打扮,没人说你走错片场了吗?”
“道友何意?”风宁不解,他出生于茅山,由从小受师尊长老们严格教导,一直在后山勤修道术,除了父亲和师父长老们,连本门的师兄弟他也极少接触,每次他们面对自己除了敬畏,连话都不多说一句,他实在不知他现在这样打扮有何不妥,更不知走错片场是何意。
“你是从古代穿越而来?”我摸着下巴好奇问道,为什么这小子,说话神态居然比自己活了几百年的人还古人?
“古代?穿越?”风宁一头雾水,不过还是好脾气的说道:“在下初下茅山,到尘世历练。”
我挑眉,终于懂了:“你的意思是,你从来没有下过茅山,这是第一次下山历练?”
“正是。”宁风点点头
“你们茅山的人一直都这样穿?”我指指他的道袍和发髻。
虽然不知我为何这样问,不过风宁还是很认真回答:“他们头发短些,道袍是一样的。”
“所以你下山,也没人提醒你换身行头?”
“有何不妥吗?”风宁蹙眉不解。
“没有,只要你不介意被人当猴看就是了,话说茅山离这里也有一千多公里,你一路下来,没人提醒过你?”
“在下一路追踪一只魅煞,昼伏夜行,路途偏僻,几乎没见到生人,路过此地发现天显异象,故而赶来。既然飞僵已除,在下也该继续追踪那只魅煞,就不多留了,那枚尸丹本就属于你们,告辞。”风宁瞥眼胖子背过去的右手,说到尸丹的时候,他眼神清明,没有丝毫的贪婪不舍,对我作揖就要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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