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睡了一会醒来后,路旌旗漫不经心向着飞机窗外瞥了一眼,天色已经变暗了。
若不是飞机延误了会,这会儿本该已经着陆了的。
他左右活动下脖子,目光转到左侧时忽然顿住了——
商务舱的灰棕色大座椅上,少女头微微侧着,眼睫垂下一层淡淡的阴影,鼻梁挺翘,柔软蓬松的黑色长发一半堆在肩膀上,一半散在身前。
只是她好似是做了噩梦,眉头微微蹙着,路旌旗这念头才刚刚闪过,便瞧见女孩眼角滑下一滴泪来。
他也算是新锐导演,常年混迹于娱乐圈,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但这一幕仍是让他呼吸跟着慢了一拍,下意识站起身来穿过了过道想要试试将人从噩梦中喊醒。
走过来才发现女孩一侧还有着一张毯子,但已经快要滑落到了地上去,他这才想起,登机时是看见这个位置上有人被毯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但因身形过于纤细,他还当是个孩子。
连喊了两声少女都没有反应,反倒又是一滴泪从眼角滑落了下来,停在女孩鼻侧氤氲出了一汪湿漉漉,路旌旗忍住要伸手摸一摸的冲动,轻咳一声,正要跨过外侧的空座靠近点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机舱另一端传来。
张嫂径直挡在了女孩身前,目露警惕,“这位先生有什么事?”
路旌旗脸上倒是没有尴尬,主动退开了一点距离,开口解释道,“我看她好像在——”
话还没说完,目光不经意越过张嫂的肩膀时又是一怔。
少女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仰头看过来,路旌旗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形容这双眼睛。
许是刚哭过的缘故,里面雾蒙蒙的,泛着水汽,像是寒冷森林里捉摸不定的雾气,让人迫不及待一探究竟。
张嫂还保留着警惕姿态,从路旌旗的反应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忙转过身来,连声音都瞬间柔和了下来,“阿萤醒了?呀,这怎么还哭了?”
阿萤还没从梦境中彻底清醒过来,一听到张嫂的声音,就势抱住了她的胳膊,连带着整张脸都埋进了张嫂的胳膊弯里,声音里还有些委屈,“我做噩梦了。”
张嫂弯腰将落在旁边的毯子捡起来搭在阿萤腿上,安抚地理了理阿萤的长发,放轻声音,“阿萤做什么噩梦了?说出来就不害怕了,张嫂在呢。”
但等了半晌,小姑娘只是在她胳膊上又蹭了几下,始终不肯开口,张嫂心软得一塌糊涂,哪里舍得追问她,正要问问阿萤要不要吃点东西时,却见小姑娘微微露出了大眼睛来,小声道,
“我梦到自己长了条猫咪尾巴。”
张嫂一愣,这算是什么噩梦?
但小姑娘正眼巴巴瞅着她呢,张嫂忍住笑,试图一本正经道,“没事的,梦境和现实都是相反的,咱们阿萤这不是好好的嘛,不用怕——”
但她能忍住笑,一旁还未走开的路旌旗却是没能忍住。
即使别开了脸去,也能看得出眼角唇边溢出来的笑意,还带着忍耐后仍止不住的轻微笑出来的声响。
阿萤这时已经逐渐清醒了过来,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张嫂知晓她脸皮薄,手背在身后牵着阿萤,但身体却已经重新转向了路旌旗。
刚刚的事还没说完呢。
她适才不过是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就看见这位先生弯着腰不知在干什么,张嫂想到在国外时有好几次阿萤被人缠上的事情,脸色顿时不好了。
阿萤躲在张嫂身后,她还坐在座椅上,小脑袋靠在张嫂的后腰上,从一侧探出类一点好奇地看着路旌旗。
“刚看到毯子掉了,想帮忙捡一下的。”
路旌旗临时找到了个更合适的解释。
但他虽然是在和张嫂说话,余光却忍不住偷偷注意着阿萤,瞧见阿萤偷偷又缩回了小脑袋时,唇角忍不住又弯了下。
张嫂半信半疑,路旌旗也还想借机再说几句话,但这时空乘人员已经来了,飞机快要降落了,两方都只得作罢。
隔着一条过道,路旌旗能隐隐听到那边说话。
张嫂将阿萤的小背包拿在手里,又替阿萤戴上了帽子,“马上就要下飞机了,阿萤累不累?”
“不累。”
阿萤抿了抿唇,看着飞机窗口眼中有些紧张,张嫂是看着她长大的,略微猜一猜就知晓她在想什么了,拍了拍阿萤的后背安慰道,“等先生夫人忙完这一阵,咱们就飞回去,而且哥哥在国内呢,以后有哥哥陪着阿萤不开心吗?”
阿萤回忆了下,对于这个每年只见过一两面的哥哥其实印象并不深刻,只记得他好像从来都不笑,和他的名字原肃一样,总是很严肃的样子。
妈妈带着她一起看过哥哥演的电影,有一部哥哥在里面演了一个杀人凶手,特别残忍,她被吓得捂着眼睛不敢看,后来圣诞节哥哥再去国外时,她都有些胆怯……
南城机场地下停车场。
陈辰才将车停好,便听见后座响起了手机铃声。
后面,原肃本是微微眯着眼养神,此刻接通了电话,声音低沉,“嗯?”
电话那端,裴琴抬手示意化妆师先等一下,开口便先问道,“原肃,你接到阿萤了没有?”
原肃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飞机晚点了。”
隔着电话也能听出裴琴的着急,“早知晓应该亲自送阿萤回去的——”
原肃忍不住揉了揉眉头,压下不耐,打断道,“妈,原萤是十七岁,不是七岁,更何况,还有张嫂陪着她。”
那边裴琴犹自还有些不放心,但她还赶着去参加一个商业宴会,耽搁不起,只能又嘱咐了一遍接到阿萤后就给她发消息,才匆匆挂断了电话。
陈辰自原肃出道时就做他的助理,用过后视镜注意到原肃心情不好,呼吸都放轻了点,“原哥,那我先上去等人了?”
毕竟他原哥肯定是不适合亲自上去的,万一被粉丝发现了,造成了拥挤就麻烦了。
原肃看了眼时间,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了几下,“我把照片发——”
但找了下才发现他手机里根本没有阿萤的照片,陈辰还在等着他继续说,原肃眉头轻皱了下,回忆了下裴琴早些时候说的话,
“灰色大衣,奶白色绒线帽子,绿色行李箱。”
“啊?”陈辰呆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忙道,“奥奥,我记住了。”
原肃已经提前给过他张嫂的电话,倒也不怕找不到人。
陈辰戴上口罩一边等着电梯,一边将方才原肃的那几句话又咂摸了一遍,心里也有些好奇,原哥有个妹妹他是知晓的,但是却从未见过,只知道这位小公主似乎身体不大好,一直养在国外。
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样子。
机场出口处,人流一波一波向外出来,陈辰耳观八方,拿出手机正要拨号,目光就在一处定着了。
一个中年女子一手拉着一个小行李箱,一手护着一个身形纤细的女孩子正向着这边走来,女孩虽被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但穿着完全符合。
陈辰快速向前了两步,“请问是原萤小姐吗?”
阿萤点了点头,张嫂已是先问道,“你是陈辰?”
……
经常来这个机场,陈辰对布局很熟悉,带着阿萤和张嫂迅速找到了到停车场去的最近的电梯。
一进了电梯,阿萤就忍不住将围巾向下拉了拉。
这个围巾虽然暖和,但是戴起来有些痒痒的,不大舒服。
陈辰一路上都在偷偷打量阿萤,此刻才真正看全了五官,不由得愣了下,直到电梯发出“叮”的一声才回过神来,但仓促一迈腿,又一头撞在了电梯壁上。
这一声闷响,光听着就很疼。
阿萤微微仰着脑袋看他,眼里还有些疑问,这个就是哥哥的助理吗,怎么看着有些不大聪明的样子,连电梯门也会走错。
陈辰不知她所想,只是撞进她的目光里后瞬间红了脸,不敢再多看,忙去看路,“从这边走!”
但心里却噼里啪啦炸了不停!
原哥怎么没告诉他妹妹长得这么好看啊!比现在荧幕上大火的那些女团爱豆们都还要好看!不不不,这根本就没法比,妹妹简直就像是纸片人成真了,就是五官和原哥一点都不像……
车内,时间每过去一分,原肃心情就更差了点。
对于这个妹妹,他其实印象也不深,只大概知晓每年总是大病小病不断,十二个月里有十个月都在养病,也就这两年好似才好了些。
原萤并不是他的亲妹妹,而是他爸妈从外面带回来的。原萤被带回原家时才三岁不到,那时他已经十多岁了,留在国内和原老爷子一起住,原萤则被带去了国外。
这次是因为原家公司的海外业务出了些问题,原父原母怕竞争对手将主意打到了原萤身上来,实在不放心,才将原萤先送回了国。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眼看着时间又跳过去了几分,外边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车门被打开了点,原肃一抬头就看见陈辰激动到泛红的一张脸,眼睛都在发亮,“咳,原哥,人接回了。”
原肃忽略他不正常的样子,声音冷淡,“上车。”
“奥,对!”
陈辰忙让开了点,露出身后的人影来,“原小姐,你坐这里。”
阿萤眨了眨眼睛,“谢谢你。”
“不用谢,不用谢!”陈辰一激动险些又要撞在车门上,直到余光瞥见原肃的冷脸才一个激灵冷静下来。
阿萤看见车上的原肃,上车的腿迟疑了下,轻轻喊了声,“哥哥。”
提前说一下,男女主不在同一个户口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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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落穿到了一本没写完的烂尾文里。
这本书里每个人物都有隐藏设定,迟落作为配角,她的设定是:保持男生身份,一旦主动透露性别,将当场受到惩罚。
没有任何指引的情况下,迟落决定把这当做冒险游戏来玩——
她现在身份是个别人眼中的小可怜,父母离婚后都不肯要她,每月只用钱敷衍她,接下来她将要转入一所贵族高中也就是书中的主要故事发生地就读。
迟落:嗯,能接受。
但事情自从她转学后就开始不对劲了起来:
体育课上,迟落因为中暑在树下乘凉,结果被人拍照传到了校园论坛成了热帖,标题是“今天是病弱的校草哇”。
迟落看着照片陷入了沉思,校草不是男主吗?
周五放学后,迟落收到了一张电影票,她面前女生娇俏可爱,鼓起勇气邀请她一起看电影。
迟落:等下,你不是应该邀请男主吗?
迟落身后,原校草一把将电影票从她手中抽了出去,硬生生挤在迟落和女生之间,神色扭捏:“看什么电影?我也去!”
迟落:嗯——好像事情发展又对了?
校庆日表演,公主与骑士的话剧一直都是默认节目,角色投票也是热门话题。
迟落晚上不经意瞧见投票情况,原女主和另外几个女生在公主的投票上难分高下,但王子的投票上,她的名字正稳稳高居第一。
这不对吧?
直到早上去上学,听见旁人说原校草正找人给自己砸票呢,迟落才松了一口气。
但后来她才知道这口气松早了,原校草砸票是真,但却不是奔着骑士的角色去的。
排练厅,穿着公主服装的原校草,矜持地仰着下巴,余光却一直向着迟落身上看,“咳咳,今天是不是要练骑士吻公主那一幕?”
阅读提示:
(1)不黑原女主
(2)其实原文中男女主就没在一起
(3)玛丽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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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喵喵少女(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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