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威兹曼看了眼放在桌子上被叠得整整齐齐的睡衣，悠悠叹了口气。

并没有走成，今晚仍然是住在五条家。

就在刚刚，他给R又打了电话，告诉他自己今晚有些事耽搁，可能要明天才回来。

在说“明天”时，威兹曼磕绊了一下。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

而后传来这样的回答：“威兹曼，真不是你抛下我们回意大利了吧？”

威兹曼：“......”

虽然R和黑泽阵关系比起之前好了很多，但是把两个人抛在日本这件事，想想他也是做不到的。

他解释是这边的主人实在有些热情，不太好拒绝，只能在这里住一晚了。

“不好拒绝？如果说是你想拒绝的事，没有不可能拒绝的吧。”电话那头，R一针见血。威兹曼这种性格，看起来好说话，实际上心里那杆秤标得明明白白，只要是他做出的决定，改都不会改。

威兹曼拿开手机，看了眼屏幕，确实是R。他又靠近，有些纳闷：“今天怎么说话这么直接？”

“和一个不太喜欢的人相处，怎么也会受不了吧。”R瞥了眼站在身边的少年，丝毫不加掩饰，只不过声音里面却并没有恶意。

同样，黑泽阵闻言也不感兴趣地看了他一眼。

让他们两个人能友好相处一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丝毫不意外听到两个人互相嫌弃的话，威兹曼已经能接受良好地打哈哈：“你们关系不是已经好很多了嘛，而且阵明明一直是很让人放心的存在。”

R抬眸看了眼被威兹曼成为“放心的存在”的少年，此人做出的行为包括且不限于：不怕死卧底黑手党、拿枪就是直接干等等...

与其说放心的存在，更不如说是不怕死的存在。

黑泽阵站在一旁，因为没有开免提，他并不能听到对面威兹曼的声音，只能通过面前这个杀人表情的变化来判断威兹曼所说的内容。

R身材高大笔挺，穿了件黑衬衫，手臂的扣子松垮垮地挽起露出常年锻炼形成的肌肉线条。显然对话氛围轻松愉悦，他的手下意识放在领口解开两颗扣子，脸上带着无奈甚至宠溺的神情。

黑泽阵脸色越发冷凝，而后却见R突然沉默几秒，脸色有些臭地将手机拿开，目光看向他。

“威兹曼让你听电话。”

黑泽阵抿了抿嘴，拿过电话，表情并无变化，周身尖锐的气质却柔和了很多。

R撇了撇嘴，走远了几步。

两个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变得快。

“阵？”电话那边是威兹曼温和的声音，像是往常一样在他的耳边叫他的名字。

“嗯。”

“这么冷淡吗？”威兹曼下意识嘟囔说，解释道：“今晚我就先不回去了，有些事需要处理，你们好好相处。”

此刻完全化身一名幼师，嘱咐这两个一个比一个行事还凶悍的人。

黑泽阵“嗯”了一声，莫名地在意威兹曼说的那句话，又补充了句：“注意安全。”

本来已经拿出打火机的R听到这句话，动作一顿。

终于说了句像样的话了啊，也算是对得住威兹曼的努力了。

听到这句话的威兹曼愣了两秒，霎时间酸涩却温暖的情绪灌进心中，感动道：“能再重复一遍吗？”

甚至不忘叮嘱002，让他记得录音。

002：“...”

威兹曼对黑泽阵绝对有滤镜，它确信。

黑泽阵眼里闪过无奈，每次和威兹曼在一起时，甚至有一种威兹曼才需要照顾的错觉。他感觉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放心。”

“你听见了吗，002，他说让我放心。”威兹曼感动地说，“在说让我放心。”

“听到了，听到了。”002又在威兹曼的脑海里播放了一遍，“不仅听到了，还录下了。”

“做得好！”威兹曼夸它。

被夸得黑泽阵却非常的不自在，他的话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又聊了几分钟才挂断了电话，在对面没有声音后，黑泽阵看了眼手机，将它交给R。

R手里的烟此刻早已燃尽，烟灰掉落在地上。只是看着在夜里的那点火星一点点消失。他接过手机，看了眼此刻脸色好很多的少年，“明天继续训练。”

黑泽阵看了眼手机，没有说话也没有拒绝。

.........

“你是在打电话？”五条悟不请自来，站在房间门口，看威兹曼将手机放到桌子上，因刚刚听到黑泽阵过于贴心的话，惊喜的神情还未彻底消失。

威兹曼点点头，站起身来，示意五条悟坐到桌前，“怎么还没睡？”

五条悟打量了眼管家安排的房间，觉得还算满意。

该怎么说呢，在听到对方说明天要去禅院家的那刻，就已经坐不住了。

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别人对他天赋和实力的赞誉和崇拜，但是还是第一次，他这么感兴趣的人，放着自己在这里，却要去什么禅院家。

这不是暴殄天物，还是什么，以为是什么人都能看到最强的吗？

“睡不着，过来看看。”

他的睡眠时间向来很短，甚至是断断续续的睡眠段，更多的是晚上非主动地接受着周围各种各样的信息。

“刚在给你那个学生打电话吗？”五条悟问。

威兹曼将睡衣放到榻榻米上，坐在五条悟的对面，“对，今晚不回去这件事还是要交待一下的。”

五条悟想到那个看起来丝毫不在乎泄露一种“我就是很凶”气质的少年，实在和这种过于粘人的气质结合不上，“你能忍受得了？”

见五条悟误会了什么，威兹曼解释：“有些怕他担心我。”这么说来，以往黑泽阵是很少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刚刚那样的情况却是第一次。

他很好奇中间的过程。

“人类复杂的情感吗。”五条悟不太在意地感慨，嘴角却又撇了撇，和所说的话完全是的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

威兹曼反驳了他的话，“明明都是人类，自顾自地把自己从人类的行列中摘出去这种行为是不是不太妥当呢？”

房间门敞开着，青年透亮的眼眸在月光下清澈如玉，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R没有说错任何，威兹曼今晚并不想走。哪怕不是一个世界，再次看到这样的五条悟，无论是直觉还是思考后的答案，他永远不会放任不管。

“这种情感不会出现在我的身上。”五条悟冷静地回望过去，却见威兹曼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月光照射的院落里，期待着他也过去那样冲他招了招手。

五条悟不解地走了过去。

威兹曼指了指他们房间所在的房顶，“上去聊聊吗，或者去更高的地方？”

五条悟随着威兹曼的手指看向屋顶，“为什么要去那里？”

“那不然就去京都的上空看看吧。”威兹曼自顾自地伸手，“走吧，悟君，看看你以为的世界。”

他居然这么称呼我？

还有，去京都的上空？

五条悟没从威兹曼的身上看到任何咒力或是术式的存在，带着无数的疑问，他将手放在了威兹曼的手心上。

晚上好呀[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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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0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