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冰雪萦绕在周身，祁慕却只是出神地看着树上结的冰凌，梨花似的冰凌。

“信息素收起来。”他有些烦躁地看向对面的人。

“你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叶茗微笑着看他，眼中似乎带着万般深情。

“你也是。”祁慕礼貌的寒暄，然后冷笑了一声：“不是，这又没别人，何必再装呢？”

“太不礼貌了吧，好歹我也是你的初恋男友啊。”叶茗眨了眨眼，背后的风雪也带了几丝撩人。

祁慕很冷淡地看着他，眉眼间的不耐几乎要溢出来，这副模样却是让叶茗瞬间想起了他们初见的时候。

俊美的青年晃悠悠地荡着手中的塑料袋，过个几秒就去看看手机，似乎将对面的人完全当成了空气。

余光里瞥见那个对话框上刻的“小玉”二字，叶茗的眼神闪了闪。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是98％吧。”他维持着自己的完美笑容看着他。

实话说，刚知道。祁慕总算将眼神投了过来：“哦，那又怎么样。”他无所谓道。

“我的意思是…”叶茗看着这人冷淡的眉眼，突然意识到如果不说实话，这人很可能会直接掀桌子走人，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

“帮我个忙吧，和我谈个恋爱。”他瞬间收起笑容，用一种很严肃的眼神看着他。

“不要。”祁慕想都没想地拒绝了。

“为什么？”

“我不喜欢冷。”他很敷衍地回了一句。

“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是98％。”叶茗勉强勾着笑，冰雪般的信息素已将他们的一小片空间染得冰凉。

祁慕啧了一声，皱着眉拆了一包新买的抑制剂，在叶茗震惊的眼神中插着吸管两口喝下肚。

“信息素收回去，老子不会标记自己不喜欢的人，小心我报警告你性骚扰。”

“但你总会喜欢上我的。”

这回轮到祁慕笑了，抑制剂的作用发挥得慢，他的耳尖到脖子已经通红，可眼神却比叶茗的信息素还冷。

“别说98％了，就是100％又能怎么样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就是天仙我也不喜欢，说到底信息素只是我身体的一部分，甚至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那什么匹配度也只是一个数据而已。”

“这和准不准确无关，而是它凭什么支配我，它支配不了我，我的喜欢只属于我自己，他很珍贵，信息素匹配度算个毛啊，它有什么资格对我的喜欢指手画脚。”

实话说，这番话震得叶茗愣了很久，但也只是一瞬他就迅速调整好状态，看着这位比他想象中更单纯，更冷静，也更不好招惹的alpha，他轻轻叹了口气。

“我其实不想这样做的，毕竟你如果能顺利和我谈上恋爱，那绝对是皆大欢喜的好事情。”

“只可惜，学弟你太单纯了。”

“叶家知道吗？我就不介绍了。我是叶家的独子，我的父亲想为我联姻已经快想疯了，你说这个时候他要是知道我有一个匹配度98%的‘同学’，家世清白，才貌双全，你猜他会不会对你甚至你的家人出手？”

“看看时间，帖子应该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了吧，说不定马上就有人来采访我们了哦！”

看着青年脸色瞬间冷得惊人，叶茗言笑晏晏地再次开口：“看不到帖子吗？很正常。因为我把你的号屏蔽了，毕竟你要是在网上乱说些什么，那可就坏了我的计划了。”

“放心，不需要很久。我也不会亏待你的，等我继承了叶氏，我们就一拍两散，怎么样？”

“打一棒子再给个甜枣，你倒是玩的利落。”祁慕冷笑一声，“我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那，合作愉快？”叶茗笑吟吟地伸手。

祁慕打量了他几秒，慢吞吞地站起来却没有伸手，“愉快。”

两年后，他们以一场堪称完美的冷战结束了这场合作。

“所以，你到底来干嘛？”祁慕很疑惑地看着他。

“嗯…”叶茗沉吟了一下，他看看表，突然笑了，“其实我就是来耽误你一些时间的。”

“现在任务也完成了，走了。”

祁慕看着他，眼神难以言喻：“没想到叶总是这么闲的人啊。”

他转身要离开，却又被人叫住了脚步。

“还没恭喜你得偿所愿。”轻轻的笑声从背后传来。

祁慕背着身挥了挥手，这回的笑难得地真心诚意。

“最后忠告一句吧，有些事儿还是要趁早说开。”叶茗唇瓣翕合，那话就这么落在了风中。

祁慕站在楼下就已经感觉到一点儿不对劲了。

他到家时已经快八点了，而按理说这个点许珏应该已经回家了，可现在抬头一看，屋里却是漆黑一片。

只有沙发旁的落地灯开着，照得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雪一样冰凉。

祁慕愣了下，几乎是跑着开了卧室门去找许珏。

刚开门，撞到的却是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许珏蹲坐在床脚，看见他进来后，很冷静地起身，黑框眼镜遮住了一切痕迹。

“回来了？这么早？”

“厨房里给你留了面，但现在应该坨了，微波炉里有些菜，热一下先垫垫。”

“桌面上有离婚协议书，吃完了记得签字，我先走了。”

“许珏！”祁慕冷着声音叫他。

许珏从没听过他这样的声音，一时间，眼眶都有些泛红。他开始庆幸没有开灯，庆幸自己戴了眼镜，庆幸现在是黑夜，庆幸他就要走了。

“为什么？”祁慕很轻的问他。

许珏张开嘴想说出那早已在心理演练了千百遍的理由，可他突然发现那不是理由，是借口。

“因为我们信息素匹配度为0，因为我们无法拥有孩子，因为你觉得只有你离开我才能拥有正常的，幸福的人生，对吗？”

“许珏，我有时候会怀疑你从未喜欢过我。”

他哭了，冰凉的泪水滴落，沉香的苦涩从未如此明显过。许珏怔在原地，手忙脚乱地想去给他擦眼泪，易感期的ALPHA确实敏感，但他也从没见祁慕哭过，一时间心脏都在钝痛。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我喜欢你十五年了啊。

只是一瞬的迟疑，他脸上的眼镜就被人拿了下来随意地扔在床上，滚烫的手拂过自己的脸，他这才发现自己也已经泪流满面。

“许珏，你喜欢我吗？”耳畔传来轻声地询问，许珏的指尖都开始颤抖。

“告诉我。”

他们的身影离得很近，近到影子都仿佛在紧密相拥，可他们之间却还残留着一道缝隙，雨雪正在往外吹刮。

很久很久，才有一道影子开口。

“我想让你离开，但是舍不得。”

“我想先离开…”

“…做不到。”

“我知道，我知道。”祁慕颤着声音回到，“你问我，你来问我，好不好。”

“你…”还没等许珏开口，他已经迫不及待上前拥住了那最后一道缝隙。

“我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在我还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

他夺过行李箱，握住许珏的手。

“果然，谈恋爱不能跳步骤。是我的错。”

“本来应该有一个更正式的场合才对，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祁慕无奈地笑了一声，泪水还滴在眼角。

他单膝跪下，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早已被体温熨得滚烫的戒指。

“我就直说了，许珏，我喜欢你，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其实在结婚当夜，祁慕曾偷偷地给许珏带上过一枚戒指，然后被人迟疑着脱下按在掌心，可能是匆忙买的，所以不太合适。

现在，他已经千百次丈量过的尺寸正稳稳地卡在那人的无名指根，将成为他们骨灰盒上永不褪色的暖冬。

有点烂尾，不好意思[合十]

实在写不下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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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 9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