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就像我们的暗号

深秋的午后,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铺在地毯上,顾清歌正坐在沙发上整理旧物。一个落了灰的纸箱里,露出半截暗红的绸布,是当年拍《大唐攻略》时上官婉儿的戏服披风。

姜晚凑过去,指尖抚过上面绣得密密的缠枝纹:“还记得吗?拍城楼那场戏,风太大,这披风差点把我掀下去,是你死死拽着我的腰带。”

“何止记得,”顾清歌笑着抽出披风抖了抖,灰尘在光柱里跳舞,“你当时吓得抓我胳膊,指甲都快嵌进肉里,第二天我穿短袖还遮不住印子。”

她忽然把披风披在姜晚肩上,退后两步打量:“还是很合适。”姜晚刚要转身去照镜子,却被她从身后圈住,下巴抵在发顶,“那年冬天拍夜戏,你总说这披风不够暖,我就把暖宝宝偷偷缝在里面,结果被服装师发现,骂我们俩胡闹。”

姜晚笑着转身,披风的下摆扫过地毯:“那暖宝宝还是你跑了三条街才买到的,回来时睫毛上都挂着霜。”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西北的村长打来的。说小姑娘最近在学校的书法比赛拿了奖,写的正是“愿世间永乐,天下长安”,还特意提了句,孩子每次练字前,都会先在纸上画朵小小的忍冬花。

挂了电话,两人相视而笑。顾清歌打开抽屉,拿出那对“永乐”“长安”书签,忽然提议:“明天寄两本字帖过去吧,再附张我们现在的照片。”

“好啊,”姜晚拿起笔,在便签纸上画了朵忍冬花,“告诉她,等放寒假,我们去看她。”

夜里起了点风,吹得窗棂轻轻响。姜晚翻了个身,发现身边是空的。走到书房门口,看见顾清歌正坐在书桌前,就着台灯的光写字。宣纸上是熟悉的“长安”二字,旁边多了行小字:“与君同守,岁岁年年。”

“怎么还不睡?”姜晚走过去,从背后圈住她的腰。

顾清歌放下笔,握住她的手按在纸上:“突然想写点什么,等老了再看,就知道今天的风是什么味道。”她顿了顿,指尖划过字迹,“你看这‘长’字的捺笔,是不是比去年更稳了?”

姜晚低头,看见那捺笔的末端,藏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勾,像极了当年那个小太阳。她没说话,只是俯身,在顾清歌的侧脸印下一个轻吻,带着台灯暖融融的光。

第二天寄完字帖,她们去了趟花卉市场。顾清歌选了盆忍冬藤,说要种在阳台。“等春天开花了,剪几支插在花瓶里,”她一边给花换盆,一边说,“就像我们的暗号,时时刻刻都在。”

姜晚蹲在旁边帮忙扶着花盆,忽然指着一片新叶:“你看,这叶子的形状,像不像你戒指内侧的花纹?”

顾清歌凑近看了看,笑着握住她的手,两枚银戒指在阳光下相碰,发出清脆的轻响。“你看,”她轻声说,“连植物都在替我们应和。”

傍晚做饭时,姜晚系着围裙切菜,顾清歌从身后递过来颗剥好的橘子。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厨房里的抽油烟机嗡嗡作响,混着锅里番茄牛腩的香气。

“记得拍《大唐攻略》时,我们在剧组的小厨房偷煮火锅,”姜晚忽然说,“你把最后一块牛肉夹给我,自己啃白菜叶。”

“那是因为你第二天要拍淋雨的戏,得多吃点才有力气冻着,”顾清歌靠在门框上,看着她的侧脸,“结果你还是发了烧,我守着你输液到天亮,第二天黑眼圈重得像熊猫。”

饭桌上,她们碰了碰杯子,里面是温热的蜂蜜水。姜晚夹了块牛腩放进顾清歌碗里:“现在不用偷着吃了,以后每天都给你做。”

夜色渐深,阳台的忍冬藤在月光下静静舒展。姜晚靠在沙发上翻着相册,忽然指着一张照片笑出声——是去年在西安城墙下,两人戴着同款的遮阳帽,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

顾清歌凑过来看,指尖点了点照片里的影子:“这影子像不像当年拍皮影戏那场戏?你总说我们的皮影人贴得不够近,导演说‘再近就粘在一起了’。”

姜晚合上册子,窝进她怀里:“现在不用靠皮影人了。”

顾清歌收紧手臂,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没说话。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钟在滴答作响,像在数着那些寻常又珍贵的日子。

窗外的风卷着落叶飘过,忍冬藤的叶子轻轻摇晃。她们的故事,就像这慢慢生长的藤蔓,没有急着开花,却在每一个平凡的朝夕里,悄悄缠成了彼此离不开的形状。

这样的日子,还在继续,很长,也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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