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遥半夜突然发起低烧,姜晚摸着她滚烫的小额头,心一下子揪紧了。顾清歌比她更镇定,翻出体温计夹在孩子腋下,又去厨房冲了温水,用棉签沾着擦星遥的手心脚心。
“别担心,可能是白天吹了风。”顾清歌的声音很稳,指尖却有些发凉。姜晚看着她熟练地操作,忽然想起她以前连温度计都不会看,是星遥出生后,才硬生生把自己逼成了半个儿科医生。
量完体温37度8,不算高烧。顾清歌把星遥抱起来轻轻晃着,哼起那首不成调的摇篮曲。姜晚坐在旁边看着,忽然发现顾清歌的鬓角多了根白头发,在夜灯下格外显眼。
“你也累了。”她伸手想去拔那根白发,被顾清歌握住手腕。
“别动,”顾清歌低头看她,眼底有红血丝,“等她睡熟了再说。”
后半夜星遥睡得不安稳,总是哼哼唧唧地往人怀里钻。姜晚和顾清歌轮流抱着她,在客厅来回踱步。月光从窗帘缝里漏进来,照亮两人交叠的影子,像幅沉默的画。
天快亮时,星遥的烧终于退了。顾清歌把孩子放进小床,转身看见姜晚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眉头还皱着。她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蹲下来仔细看她的脸——眼角有淡淡的细纹,是熬夜改剧本和带孩子熬出来的,却比初见时更多了几分烟火气的温柔。
姜晚醒来时,身上的毯子滑到了地上。顾清歌在厨房煎蛋,阳光透过纱窗落在她身上,像层柔软的滤镜。星遥在小床里咿咿呀呀,手里抓着个摇铃玩得欢。
“醒了?”顾清歌回头,把煎好的蛋盛进盘子,“体温正常了,刚量过。”
姜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脸颊贴在她温热的背上:“我梦见你白头发变多了。”
顾清歌转过身,捏了捏她的脸颊:“那我们一起变老。”
早餐时,星遥坐在婴儿椅里,抓着吐司边往嘴里塞。姜晚看着她沾着面包屑的小嘴巴,忽然笑出声:“等她再大点,我们带她去海边吧。”
“好。”顾清歌点头,给她递了杯牛奶,“去你说过的那个有灯塔的地方。”
姜晚眼睛亮了。那是她很久以前在剧本里写过的场景——女主角在海边灯塔下等爱人,等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当时顾清歌看完说:“别等那么久,我会早点来。”
现在想来,她们从未让对方等过。无论是片场递来的伞,是深夜门口的甜点,是产房外紧握的手,还是此刻餐桌前共享的晨光,她们总是恰好出现在彼此需要的地方。
星遥突然“啪”地把吐司扔在地上,咯咯地笑。顾清歌无奈地摇摇头,弯腰去捡时,姜晚忽然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清歌,谢谢你。”
谢谢你把我从孤单里拉出来,谢谢你给我一个家,谢谢你让我明白,爱不是奢侈品,是柴米油盐里的陪伴,是生病时的相守,是哪怕头发白了,也依然想牵着你的手。
顾清歌没说话,只是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地,像握住了一生的时光。窗外的阳光越来越暖,照亮了餐桌上的牛奶杯,照亮了婴儿椅里的笑声,也照亮了她们眼里,对彼此从未变过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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