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笙笙坐在理发椅上时，对着中年理发师傅仔细说了自己的要求，头发可以自然丑，不可以修半天变得更丑。这时候的理发技术，她不是很信任，特别是小巷大叔的手艺。

不过她也没其他选择，口袋里只有几块钱，去不了大理发店。

她现在头发长短不一，最长的到脖子，短的只有三寸，不知道护士小姐姐怎么剪出来的。

大叔被她指手划脚要求多多弄得一肚子气，“要不你回去自己剪？”

切，现在的服务态度！

方笙笙只能听凭大叔作主，最后她理想中的，有层次感的初恋短发是没有的。看着镜子中的过耳男生头，再配上扁平的身材，看不出是个女孩纸。

“怎么样？给你剪了一个幸子头，前两年好多人找我剪，这个发型我熟练！”大叔自得的道。

……

只能自我安慰，年轻人新陈代谢快，很快就能养出一头浓密飘逸的长发。

第二天一早，方笙笙赖床不想起来，袁小琴上来三催四请，才下楼梳洗。

“头发剪的也太短了，要不要戴这个发箍，不然人家以为是小男孩。”袁小琴昨晚见到方笙笙的新发型后，就开始念叨。她翻出方笙笙以前戴过的，一个带蕾丝花朵的发箍。

方笙笙连忙拒绝。

“本来今天妈妈要送你上学的，刚才陈明过来说，你爸昨天交代让他等你一块去学校，免得再碰到那几个小混混。”袁小琴把两个包子和一瓶玻璃瓶装的牛奶放进方笙笙书包里，“叫了你几回都不起床，早餐带去学校吃吧，不然就要迟到了。”

“不用人送，那几人不会再来的。”果然父母知道多点，事情就复杂了。

方笙笙拎起书包往外走，陈明果然等在那里了，当然还有一脸不耐烦的陈舟。自从第一天要陈明带路，让他蹭了车，后来她就不让他骑车带自己了。陈明和陈舟仍旧同车争吵着上学。

他们也没有再一块去学校，今天因为方志强交代，陈明又等她了。

“快点，你太能磨蹭了，我们都快迟到了！”陈明催促。

“明明，怎么这么和笙笙说话，你们是同学，本来就应该互帮互助。”陈大伯走到门口，再交代一下，“舟舟，你放学接你哥的时候，等笙笙一块回来。”

“知道了爸，记得下午放学后，带我去买自行车。”陈明提醒道。

“为什么给你买新车？我也要骑新车！”陈舟才知道他哥不知什么时候做通爸的工作，真打算买车了。

“要买女士自行车，爸说妈出门也能骑，你要吗？”陈明笑道。

陈舟抿唇，他才不要骑女士款。

骑在路上的时候，陈明问方笙笙：“昨天找你麻烦的到底是谁？你怎么惹上他们的？”

方笙笙朝陈舟抬了一下下巴：“问你弟！”

陈舟莫名：“问我干嘛！”声音直愣愣地。

“找我麻烦的叫李小军。你不认识？”方笙笙道。

“吱！”自行车突然停下来，陈明急跳下车，差点摔倒。

“陈舟，你干什么？”陈明气道。

陈舟没理他哥，眼睛炯炯地握拳道：“原来是那小子，他还敢来，上次应该把他打趴下的，看他还能不能蹦跶。”

“陈舟，原来是你惹的事，你别乱来，昨天爸给你做了半晚上的思想工作，你忘记了？要不要晚上我再和爸提一提，你思想工作还要继续？”陈明怕他惹事，威胁道。

陈舟今天的眼圈还青着，想着他爸的“殷殷教导”就有些慌张，“谁，谁说我要去打架的。知道了，他不来找我，我不会主动去找这小子麻烦的。”

他对方笙笙道：“这几天上下学，我会接送你的。”

本来他下午放学想逃掉接人的活，这下觉得自己有义务把事情搞定。

方笙笙进到教室后，卢海洋看到一惊，“你头发怎么这么短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方笙笙没理他，走到过道中间，盯着面前的谢知许一会儿，见他头也没抬，管自己看书，方笙笙冷笑一声转身进了自己的座位。

“怎么了怎么了？你为什么盯着他看？”卢海洋好奇死了，像知道了什么小秘密似的凑近问，“是不是突然心动？”

心动你个2B铅笔。

“作业快拿出来。”方笙笙伸手。

“你又要抄作业？我这样算不算姑息养奸，让你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卢海洋慢腾腾的拿出作业本，念叨着。

方笙笙赶在收作业的最后一刻抄好。早自习结束铃声响起，大家纷纷起身，去厕所的去厕所，去外面放松的去放松。

方笙笙拿出书包里那瓶牛奶，起身走到谢知许座位，在几名女生虎视眈眈的目光下，砰一声把牛奶瓶放在谢知许课桌上。

“嘁！”

“她想干什么？”

周围不屑声隐约传出。

谢知许抬头一瞥，黑眸中流露出不耐烦：“拿走，我不要。”

方笙笙笑着把牛奶推到桌子另一边，“不好意思，我是请徐小凡喝的。”

“啊，给我的？”徐小凡从疑惑转为惊讶，“谢谢。”她刚才也以为方笙笙是打算送谢知许的。

“一起去厕所？”方笙笙邀约。

“好啊。”徐小凡立刻起身。

中午食堂，方笙笙和徐小凡取了加热过的饭盒，找了位置坐下。刚打开铝饭盒的盖子，陈明也端着自己的饭盒，一屁股坐在她的对面，冲着她讨好的笑。

见方笙笙举筷，他熟练的把自己的饭盒推过去，上面顿时多了几块梅干菜扣肉。“谢了，跟着方叔叔的闺女，就是有肉吃。呵呵。”陈明开心地笑道。

方笙笙的铝饭盒里，米饭只有一点，其他全是满满的梅菜扣肉。她把饭盒朝徐小凡处推了推道：“你也尝尝。”

徐小凡也夹了一块，顺便推荐一下自家的萝卜干。

“咦，谢知许今天竟然来食堂吃饭了。”徐小凡看到站在食堂窗口打菜的同桌，惊讶的道。

“他总要吃饭吧，不知道之前躲哪吃去了。”陈明咬着肉道。

“这里！”徐小凡见谢知许端着饭盘找座位，连忙招手。

“我赌一块钱，他肯定不会过来坐。”陈明朝方笙笙道。

方笙笙挑着一粒米饭，想了想道：“我赌两块钱，他会和我一桌吃饭。”

见谢知许在前面的一张空桌坐下，陈明切了一声，“看吧，两块钱拿来！”

方笙笙端着自己的饭盒起身，抢在一个女同学前坐在谢知许对面。

谢知许眼角都不抬一下，自顾自吃饭。

方笙笙扣扣他面前的桌子，问：“谢同学，昨天我被三个混混围着，向你求救，你骑车就跑，这种行为很不符合中学生德智美的要求啊，不求你见义勇为、拔刀相助，起码帮忙报个警总行吧。”

谢知许愣了一下，想想道：“你什么时候向我求救？”

方笙笙缓了缓气：“我喊你了呀。”

“我怎么知道你需要帮助？”谢知许冷淡地道。

方笙笙气笑：“正常人看到一个女同学被三个流里流气小青年围着，喊你的时候，总要过来问一下情况吧。不要说你没听见啊。”

“看你现在也没事，好像并不需要人帮忙。”说完就要站起来走人。

“我没受伤是我运气好……喂，坐下，把饭吃完再走。”

谢知许嘴角一撇，轻嘲：“生活委员也管不到我吃饭，何况你还不是。”说完端盘走人。

我的两块钱！八嘎呀路……

悻悻的换回原来桌子，陈明嘴巴都快要咧到耳朵后了，伸手：“两块拿来。”

“先欠着。”方笙笙抿着嘴一脸不服气。

顺便把饭盒里的肉都倒给陈明，现在都气饱，什么也吃不下。

“不用吧，你不吃？方叔叔知道我把你肉吃光，会把我抡成风车吧。”陈明虽然这么说，筷子却利落的朝扣肉夹去，美滋滋吃起来。

“你今天对谢知许有点特别。”徐小凡从早上开始就觉得不对，方笙笙原来可是班级里唯一一个不会偷看谢知许的女生。

方笙笙忍不住把昨天的事和他们说了，“你们说，这种人是不是面冷心硬、品性恶劣？”

“不至于吧。他可能没注意到你被围困，主动和他打招呼的女生很多，他可能误会你也是。”徐小凡为谢知许解释。

“都是陈舟惹的麻烦，你别怪谢知许了，我看他也不是那种胆小怕事的人，不会见死不救。”陈明说着，忍不住问，“你不会也看上他，想趁机套近乎吧？”

“套你个头。”方笙笙怒道。

“笙笙，你刚才抢了谭元洁的位置，小心她针对你。”徐小凡提醒，谭元洁和班里几个女生关系好，组成了一个小团体。担心她会联合其他女生一起排挤笙笙。

“啊，刚才那个是谭元洁？”方笙笙当时只盯着谢知许，根本没注意那个被她抢了座位的女生样子。

知道她也无所谓，她最不怕针对，练习生时期，多少同期针对她，各种花式手段不断，她不照样脱颖而出，和两个优秀的女生组成最受欢迎组合。这些高中小女生能耍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