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飞扬回到宁王府时,司徒骏文和司徒清婉兄妹俩恰巧找了过来。
“飞扬,朝阳湖风景正美,今天又风和日丽,最适合游湖了。你和我们一起去游湖吧?”司徒骏文热情邀请。
南宫飞扬不是很有心情,就想拒绝,司徒清婉又紧接着邀请道:“飞扬哥哥,一起去吧!我们已许久未曾一起出游了。”
司徒骏文和司徒清婉是丞相司徒轩的一双儿女。由于宁王府和丞相府两家交好,南宫飞扬与司徒兄妹几乎从小一起玩到大。
兄妹二人知道南宫飞扬最大的心愿是当南宁军的主帅。只是,事与愿违,南宫飞扬勤奋练武,研读兵书,结果连边关都去不了。如今,连南宁军都要没了,兄妹二人觉得南宫飞扬心里肯定难受死了,于是想出了游湖的主意,想让南宫飞扬散散心,驱驱心中的烦闷之气。
“哎呀,飞扬哥哥,你就和我们一起去吧!”司徒清婉见南宫飞扬面露犹豫之色,两根手指扯着他衣袖的一角轻晃,就开始撒娇。
南宫飞扬一直把她当亲妹妹宠着,一见她撒娇,就不忍心拒绝了。
“行行行,依你,依你!”南宫飞扬无奈道。
司徒清婉脸上顿时绽出笑容,仿若一朵盛开的海棠。
正值芳菲四月,朝阳湖畔杨柳依依,百花竟放,湖中碧水悠悠,映着白云蓝天。
岸上是一番风景,湖中是另一番风景,近看是一番景色,远看又是另一番景色。
南宫飞扬和司徒兄妹乘着游船在湖中游荡,三人一会儿看景,一会儿抚琴,一会儿作诗,一会儿喝茶……
美好的时光景色令南宫飞扬短暂地放下了心中的烦忧。
太阳西斜,游船靠了岸。
南宫飞扬抬步往台阶上走时,隐隐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抬起头一看,便发现在醉香楼门口遇到的光头女子正满目惊艳地看着他。
是她?这么巧?
南宫飞扬迎着对方的目光,一边想一边踏上最后一级台阶。
突然,光头女子两眼一闭,竟直直地往地上栽去……
“小心!”
南宫飞扬眼疾手快地伸出手,将人捞进了怀里。
司徒骏文和司徒清婉皆被此变故惊得顿住脚步。
南宫飞扬只觉得怀里的人已全然脱力,忙半跪在地上,让光头女子靠着自己。
司徒骏文几步跑上台阶,甫一见光头女子脸色苍白如纸,生怕是讹人的,急道:“这人说倒就倒,一副要死的模样,没准就是在这里等着讹你。又不是什么大美女,你说你接那么快做什么?”
司徒清婉也走上前来查看情况。
南宫飞扬唤了光头女子几声,又掐了掐她的人中,但光头女子都没有任何反应。
“昏死过去了。”南宫飞扬蹙眉道。
“那怎么办?”司徒清婉问。
南宫飞扬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疑似其亲人的人。
“我记得前面有家医馆,先送她去那里看看吧。”
南宫飞扬让司徒骏文留在原处等光头女子的家人。他和司徒清婉则一起先将人送到医馆去。
医馆大夫替光头女子检查过后,棘手地问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不知病人平时用的是什么药?”
南宫飞扬解释说:“我们并不认识此人,刚刚她突然晕倒在我们面前,我们不得已才把她送到医馆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大夫露出惭愧的表情:“此人受过很重的伤,气血两亏,郁气不散,似是医治一半,尚未痊愈,又似是用药吊着半条命。老夫才疏学浅,实在不敢轻易给她用药啊。”
南宫飞扬想了一下说:“她这种情况,身边肯定会有人陪着,晕倒那会,她的家人可能刚巧走开了。您先稳住她的情况,相信她的家人很快就会找过来的。”
大夫点头说:“只能如此了。”
暮色微拢时,司徒骏文带着聂小五赶到了医馆。
聂小五着急忙慌地冲到屏风后面看吴悔。
屏风外,南宫飞扬和司徒清婉见只来了个小丫头,小声问司徒骏文:“就来了这么个小丫头?”
司徒骏文点点头。
小丫头看起来也就十四岁左右的样子,而光头女子的身体情况又有些棘手,不像是能做主的。
“她家里没有其他人?”司徒清婉又问司徒骏文。
司徒骏文无奈地回答:“说是还有个老头,但这会儿应该找不着人。”
司徒清婉和南宫飞扬眉头微蹙,再次露出难办的表情。
这时,屏风内忽然传来小丫头安抚自己的声音:“没事的,没事的,遇事不要慌!”
几人往屏风里看去,就见那小丫头做着深呼吸,让自己迅速冷静下来,然后抓起吴悔的手腕,开始像模像样地把起脉来。
医馆大夫从后院出来,见聂小五在给吴悔把脉,好奇地问道:“姑娘懂医术?”
小丫头凝眉把脉,并没有回应,医馆大夫只好先把嘴闭上,等她把完脉。
小丫头细细把完脉,再一斟酌,然后掏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往吴悔头上、身上、手上分别落了几针。
吴悔竟然醒了。
这下别说南宫飞扬等人了,就连医馆大夫都对小丫头刮目相看。
吴悔艰难地掀开眼皮,见自己身处一陌生的地方,倒也不惊讶。这段日子,出于赶路的原因,她常常一睁眼就换了个地。
见聂小五怒瞪着自己,吴悔有气无力地问道:“做什么那副表情?”
“你说呢?叫你好好休息,非是不听,我熬个药的功夫,你就溜出去了!现在晕倒了吧?好受了吧?”
聂小五是真生气了,指着吴悔的鼻子就开训。
吴悔听聂小五这么一说,终于想起自己晕倒的事情来,不由心虚了一下。再瞧聂小五没有哭,而是指着自己骂,便判断出自己的身体状况应该还算稳定。
吴悔扯着惨白的笑容道:“我觉得这次晕得有点值。”
“值?哪里值?值哪里?”聂小五叉着腰,瞪着眼,那架势大有你不说出个花来,我就收拾你的意思。
吴悔回忆起了晕倒前看到的一幕:“刚刚夕阳西下,湖面上像洒了金子一般!这时,一艘游船缓缓靠岸,一位大美男从船上走了下来。”
“大美男”三个字,吴悔特地加了重音。
“他周身映着夕阳斜辉,宛如从霞光里走出来的仙人!他朝着我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我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地跳!”
吴悔身体虚弱,说几句就要停下歇口气,却难掩她的激动之情。
“突然,我气血上涌,一阵眩晕,身体往前一栽,就倒进了大美男怀里!那一刻,真有一种死了也能含笑九泉的感觉。”
无悔表情无限回味,看着真有种死而无憾的感觉。
聂小五却听不得“死”字,连忙“呸呸呸”三声,说道:“死在大美男怀里可以,但要活到九十九再死,不然对不起我和师父!”
“我只是形容一下当时的感觉,不是真的要死。”吴悔见聂小五急了,连忙安抚。
“我不喜欢这种形容!”聂小五双手交叉抱在胸前,撅着嘴道。
“好好好,那我就不形容了。”吴悔忙转移话题,“我跟你说,那个大美男就是今天上午我在醉香楼门口看到的那位美男子。”
“一天遇见两回,真是缘分哪!我决定了,不管那京城第一美男子是何模样,大美男都是我的相公首选!”
吴悔自顾自地宣布着决定,屏风外的几人听了都变了脸色。
司徒骏文没忍住讥笑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聂小五听到这话,“唰”地一下就冲出了屏风,像只护崽的老母鸡似的,指着司徒骏文质问道:“你说谁是癞蛤蟆?不要以为你帮了我们,我们就会纵容你的诋毁!我师姐能文能武,你只能望其项背!”
司徒骏文张嘴欲辩,却被南宫飞扬拦住了:“算了,跟个小姑娘计较显得很没气度。”
司徒骏文咬咬牙忍住了。
南宫飞扬生怕吴悔再说出什么让人尴尬的话,决定不再多留。他转身对着屏风说道:“姑娘,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南宫飞扬朝医馆大夫和聂小五拱了下手,就招呼司徒兄妹外往外走去。
吴悔没想到大美男就在屏风外,不由感到尴尬,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大美男就要走了。情急之下,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叮嘱道:“大美男!长那么好看,以后别那么善良啊,很容易被人骗去当相公的!”
吴悔的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一字一句都传进了南宫飞扬等人的耳中。南宫飞扬顿住身形,没好气道:“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我……管不住!”吴悔说得一字一顿,听着就很欠。
南宫飞扬等人都无语住了,互相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走了。
在他们这种有教养的氏族人家里,与无赖争辩,那便是自降身价,有失风度!
聂小五目送南宫飞扬等人远去之后,才想起她是坐司徒骏文的马车来的,现在要把吴悔接回客栈,还缺辆马车。
聂小五跺着脚说:“刚刚应该让大美男送一程的!”
无法,聂小五只好回客栈牵自己的马车。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