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扬起一个难看的微笑，紧张地说：“你们好，我叫爱丽丝。”

“喔喔！我们那天看见了你飞行的英姿，你飞得真棒！”鸡头高声叫道。

[飞得真棒！]蛇头也在一边嘶嘶哑哑的说着什么，但爱丽丝听不懂。

“你们是怎么看见我比赛的呢？”爱丽丝忐忑地问。

“喔喔！那天我们就在河里呀，我们跟着你一直游到了雪山脚下呢。”

所以那天真的是它们干掉了一条人鱼。

爱丽丝深吸了一口气，望向肯恩，示意他说点什么。

肯恩会意的点点头，对鸡蛇礼貌说道：“我们是来找我们的同学的，他们在城堡里失踪了，请问你们知道他们的下落吗？”

“同学？喔喔，是和你们一样的小孩子吗？”公鸡头摇了摇，“我们没有见过他们，他们可没有来过下水道。喔。”

[之前倒是有两个大人在下水道里逛来逛去，路过我们的洞穴好多次，不过我们没理他们。]蛇头说。

“蛇头说了什么？”爱丽丝赶紧看向肯恩。

不等肯恩回答，鸡头就大声说了起来：“喔，维佩拉说之前有两个大人来过，但是我们没理他们。”

那一定是普尔哈特教授和伯德教授，他们没找到鸡蛇真是万幸。

“怎么会呢？三个孩子。第一个是女孩，她在一个多月以前被你们带走了。另外还有两个男孩，就是昨天下午不见的。”爱丽丝急忙追问。

鸡蛇扑腾了下翅膀：“ 喔喔喔！没有，没有，我们可没有去城堡里吃小巫师！那是不被允许的！”

[没有吃小巫师。]蛇头也嘶嘶地说。

爱丽丝和肯恩面面相觑，他们拿不准这是不是谎言。

“那……”爱丽丝试探着问，“那你们在我比赛那天，有注意到水底下有一条，嗯……人鱼吗？”

“喔！喔喔！”

鸡头叫了两声和蛇头一起沉默了。

爱丽丝紧张地看着两个头，如果它们稍微有一点动作，自己就立刻捂住眼睛。

“你们那天为什么在河里杀死人鱼？”肯恩问，他背着的手里已经握紧了魔杖。

鸡舌垂下头，期期艾艾地说：

“喔……维佩拉不是故意的。比赛都进行到最后阶段了，我们一直看着天空中飞翔的小巫师，突然扫帚散架了……有两个人要掉下来……但就掉下来了一个……”

“那个小巫师一掉进河里，人鱼就游过来了，他看见了维佩拉……”

“喔，事情发生得太快，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

“你要相信我们不是故意的。”

[如果我们是故意的，我当场就会吃掉它。]

[当时我们可不饿。]

“没错，那天我们正好在河里吃鱼，就碰上你们比赛。”

鸡头和蛇头争先恐后地说。

爱丽丝和肯恩对视一眼，这听上去真不像谎话。动物们杀死对象的目的通常都很单纯，为了食物。

肯恩继续问道：“那你们知道有一只蜘蛛……”

肯恩话还没说完，鸡蛇的两个头又争先恐后地叫起来：

“喔！怪它！”

[怪它！]

“喔喔！都怪它！”

“是它想要去厨房吃东西的。”

[你也很想去。]

“喔，我们在洞里睡了太久。”

[太饿了。]

“喔喔喔，我们可不想睡了那么久起来，第一顿美食居然是下水道的老鼠。”

[老鼠也很美味，好吗？只是那个时候太饿了，想吃一点现成的。]

“我们没想到那么晚了，还有蜘蛛在外面游荡。喔喔。”

[没错，没错。那晚就和今天晚上一样晚。]

“喔喔喔！这真不怪我们！”

“要知道在最开始，我主人还在这所城堡的时候……”

[这里可不是蜘蛛的巢穴。]

“喔！他们把它们的巢穴建在了我们去厨房的必经之路上。”

[它们有好多个洞口通往下水道。]

“我们已经很努力地绕过它们了。喔喔。”

[我们还总是三更半夜才去厨房。]

“但总是容易碰上意外。喔。”

[有那么一次。]

“喔。其实是两次。”

[其实有三次吧。]

“喔！记不清了。”

“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喔喔。”

[我现在已经很少去厨房吃东西了。]

“喔！今晚我们绝对不是要去厨房。”

[自从我们那天不小心看见一只蜘蛛之后……]

“我们就再也没去厨房吃东西了。喔喔！”

[我们去了森林里面，走了很远的路进食。]

“喔，可是谁知道前不久这里又来了一条龙。”

[一条火龙，我老远就闻到了它的臭味儿。]

“喔喔喔！我们可不怕它。”

[我们不怕它。]

“喔，可那些动物们害怕它。”

“自打它来了一趟之后……喔。”

[附近不管是森林、还是水里……]

“都找不到能让我们吃饱的猎物。喔喔。”

[我们今天才……]

“喔——闭嘴！我们今天没有想去厨房。”

[对，我们今天没有想去厨房。]

鸡头和蛇头都一顿猛烈的摇晃。

每次蛇头说了什么，肯恩就会重复一遍，翻译给爱丽丝听。

听完两个头的吵嘴后，爱丽丝和肯恩都不由地陷入了沉思。

它们两个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爱丽丝之前就很奇怪，为什么这个城堡里最先发现怪物的一定是蜘蛛？第一位死者也总是蜘蛛？可从来没有听说过，哪怕有一只兔子死在怪物嘴里……

现在一切谜题都被解开了。城堡是三千年前建立的，他们给兔子修建了属于它们自己的兔子窝。索洛兰·派森也给自己的宠物修建了窝棚，小巫师们生活在城堡里，鸡蛇生活在下水道。只要大家在自己的范围活动，就不会遇上彼此。

但他留了一条去厨房的路，让他的宠物在没人的时候偶尔能去厨房偷吃东西。

八足蜘蛛是城堡建立好几百年后才来的，巫师们不知道鸡蛇的事情，只是为蜘蛛修建了适合它们的巢穴——就在厨房旁边。

一，为了方便它们工作。

二，或许是因为它们的形象不讨小巫师们喜欢。

蜘蛛的巢穴还和下水道连在了一起，也就和鸡蛇的生活范围有了交集，两个物种之间难免会出现意外。

八族蜘蛛有八只黑漆漆的眼睛，它们永远光溜溜地露在外面。

而蛇也没有眼睑。

两个不能闭眼的物种相遇，一个的目光杀死了另外一个。

这就是城堡怪物传说的由来。

“那……那以前那些来下水道找你们的大巫师呢？”爱丽丝问，“他们可再也没有回过家。”

“喔喔喔——那可不一样！”鸡蛇两个头突然激动起来。

“喔喔喔！他们是盗猎者！”

[对对对！]

“喔喔！他们是来杀我们的！”

[不过我们更厉害。]

“喔！他们死有余辜！”

[他们是送上门来的晚餐。]

“喔！前段时间就有两个人在下水道里逛来逛去，他们肯定是来找我们的。”

[我们该吃掉他们的，要知道之后来了一条龙。]

“喔喔，在那之后就来了一条火龙。”

[火龙来了之后，我们就开始饿肚子了。]

“喔喔喔！龙把森林里的食物都吓跑了！”鸡头愤怒地说。

爱丽丝和肯恩面面相觑。

爱丽丝又问：“你们真的没有见到两个小巫师吗？就在昨天下午……”

“喔！要是我们吃了两个小巫师……”

[我们也不用三更半夜去厨房。]

“喔喔喔——你个蠢货！我们今天没有想去厨房！喔！”

[哦，我是说如果我们吃了两个小巫师……]

“喔，那我们已经饱了。”

[可我们现在还饿着呢。]

“喔喔，我们可以去厨房吃点东西吗？”

两个脑袋凑到两人面前。

“可隧道里面很窄。”爱丽丝为难地说，肯恩要爬回厨房可太难了，她可不敢一个人面对怪物。

“喔喔，当然不是这一条。”

[这是蜘蛛们的路。]

“……好吧，你们带路，我们跟在后面。”

“喔，你们可以骑上来啊。”鸡头拍了拍翅膀，示意自己的背部。

两人想了想，没有拒绝。

肯恩骑了上去，而爱丽丝爬上了肯恩的肩膀，她现在觉得她是个小人也许更安全。

鸡蛇迈动两只大爪子跑了起来，一摇一晃地。它在下水道里拐了一个弯，来到一个雕着蛇的石头墙面前。

蛇头凑近对着墙上的蛇嘶嘶呀呀地说了什么，墙壁左右分开，一条大通道露了出来，鸡蛇跑进去还关上了门。

它摇摇晃晃地在通道里没跑多久，就又来到隧道尽头，这次雕着蛇纹的门在地上。蛇头先是打开一个小门，两个头伸进去看了看，确保没人后又才打开了一扇大门。

鸡蛇跳了进去，拍着翅膀缓慢落地。

天花板居然通向仓库！

两个头在食物之间挑挑拣拣，鸡头爱吃玉米小麦，蛇头只吃肉。它们总试图伸头各自去吃自己爱吃的东西，没少打来打去。

爱丽丝坐在肯恩肩头，沉默地看着那两个傻头。

肯恩则在用它们吃东西的时间思考问题：

它们是什么时候醒来的？这些年都在干些什么？去过哪些地方？

……

待它们吃饱了之后，肯恩便开始不着痕迹地盘问起来。

修了错别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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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无辜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