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182年都没人存钱！”爱丽丝吼道。
“没错，没错，因为这道特殊的门的存在，我甚至不能将其出租给其他人。太耽误我挣钱了！所以——想要使用这个宝库得先结清182年的管理费！”伊格纳休斯把头一歪，“或者你们愿意支付182年的空置费，价格和管理费一样！”
难怪它看见这枚戒指这么高兴，原来是欠债182年的债主来了！
“你想得美！你继续空着吧！182年——我们才活了14年呢！我们这辈子都用不了这么久的银行——”爱丽丝扯着肯恩，冲他耳朵大叫道：“快把门给它关上！让它再空置几百年！”
“嘿，别这么激动，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嘛，我给你们打八折！”伊格纳休斯转到门口抵住门，生怕被肯恩关上。
“呵！我们还是活不到那么久！”爱丽丝昂着头，重重得哼了一声。
“嗯……那——五折，五折——相当优惠了。”伊格纳休斯挠了挠脸颊，眼神乱瞟。
“够我们存一辈子的钱了，我们也不是非得要这个宝库。”
“四折——不能再少了。”
爱丽丝扯着肯恩就要走。
“好吧！好吧！两折。”
“一折也不行！我们没钱！休想！”爱丽丝想通了，这个宝库并没有什么必要。
“你们有钱的，你们保险箱的钱已经比很多普通巫师家庭都要多了呢。”
“你怎么——心心念念地惦记着顾客的存款？！”爱丽丝气不打一处来，拉长了声调说：“我们可是未成年人——二年级——孤儿——”
这家银行最大的危险来自于它的老板——一只贪财的火龙。总是觊觎顾客的存款，巴不得他们只存不取！
伊格纳休斯丝毫不感到羞愧，它絮絮叨叨地说：“你们马上就三年级了呢，就快十五岁了。十八岁成年不过是现代巫师们的想法，在以前，十五岁就是一个大人了……”
“总之——你——休——想——”爱丽丝不想跟它掰扯，终结了谈话。
见爱丽丝说不通，伊格纳修斯又把目光看向了肯恩：“我为你优惠到两折，你觉得怎么样？我再将零头抹掉，只要支付36年的管理费，你就可以继续使用这个宝库。你能自己上锁，绝对安全！！”
肯恩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伊格纳休斯大人，我想你应该支付我劳务费。我帮你打开了——你一百八十二年都没能打开的——宝库——门。”
火龙伊格纳休斯瞪圆了眼睛，鼻孔往外喷气。
爱丽丝瞧瞧火龙，又瞧瞧肯恩，咽下了一句话——不愧是你。
……
最后肯恩不但打消了伊格纳修斯收管理费的念头，还用一折的价格，租下了这间宝库。
用他的话说——
除了我，你再也找不到一个愿意且能使用这间宝库的客户了。闲置也是闲置，能挣一点管理费为何不愿意呢？
肯恩保证不向任何人透露这件事情，以免影响银行的商业价值。他还和伊格纳修斯签订合同，等他从学校毕业，一开始工作，他就原价支付这个宝库的管理费。
他们将那枚戒指郑重地放到了空荡荡的架子上，就出来锁上了门。
“你们不把上面的钱也放在这里吗？”伊格纳修斯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了，那样爱丽丝就没办法一个人来取钱了。”
这是一句真话，但也是一句假话。事实是如果梅菲斯特非要来抢那枚戒指，分开存放能保证他们存款的安全。
“你们上面也不可以啊，你们的约定是必须两个人在场才能取钱。”伊格纳休斯提醒道。
“现在不是了，我们取消这个规定。”肯恩说着又看向爱丽丝，“这得考虑到，我要是哪天又被绑架了，你不会取不到钱。”
爱丽丝面无表情，没有说话。她虽然也担忧过，肯恩要是把自己作死了，自己会取不到钱。但她更担忧肯恩哪天干了坏事，卷钱跑了，留给她一个空荡荡的保险箱。
心里真是焦虑。
***
两人一身轻松地从银行出来，抓紧时间吃了一顿饭，逛了逛街，买了一些在孤儿院生存的必需品，伪装好自己，就往孤儿院赶回去。
他们现在才有时间和心情打量这座城市。天色已晚，路上的行人也都行色匆匆。
“看上去也没什么不同嘛。”爱丽丝说。
“感觉小孩比较少。”肯恩回答。
不知道是真的比较少，还是因为他们知道不少孩子都被转移走了的心理影响。
“你说……孤儿院的孩子也都送走了吗？”爱丽丝问。
“我希望是这样。我希望孤儿院空荡荡的，已经关门了。这样我们就可以跟普尔哈特教授写信，告诉他我们无处可去，他不得不来接我们回学校。”肯恩愉快地想着。
抱着这样美好的憧憬，他们加快了赶回孤儿院的脚步。
然而现实让他们失望，他们远远地就看见孤儿院一楼亮着灯光——现在正是晚饭时间。
孤儿院的大铁门紧紧锁着，看门老头奥托仔细打量了他们好一会儿才认出他们，开了小门放他们进去。
“我还以为是哪家走错门了的少爷小姐呢。”老头奥托嘀咕道。
他们拖着伪装的行李箱进到门厅时，长桌上等着晚饭的孩子们都齐齐向他们看来。他们打量着爱丽丝和肯恩，久久没人说话。
“哦！看看是谁回来了！”身材健硕的玛莎从厨房端了一大桶土豆重重地搁在桌子上，挥舞着勺子，阴阳怪气地说：“真是使这里蓬荜生辉啊！”
爱丽丝现在穿的是漂亮的连衣裙，绣着精致的蕾丝花边，连发饰上都坠着亮晶晶的小水晶。大块的水晶做宝石或者魔法材料，这种细小的边角料做的饰品深受女孩们喜欢，但其实不值钱。只是在这个所有人都穿得灰扑扑的孤儿院，太耀眼了！
肯恩因为行李都被焚之一炬，衣服全是不久前新做的。他有钱又讲究，喜欢做好看的衣服。还由于魔法部拿走了那个火灾中的手提箱，赔给他的也都是好东西。他现在看上去真像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孤儿院灯光暗淡，墙壁显得更破败了，他们两个人与这栋房子里的人和物格格不入。就连爱丽丝特意取出来，掩饰空间手提箱的那个旧行李箱，和光鲜亮丽的他们对比得也显得有些碍眼。不过这个箱子是她父亲的遗物，这也不算什么。
“瞧瞧，我时常给你们说——会读书是有好处的！能拿全额奖学金呢！”玛莎拍了拍她旁边女孩的肩膀，喋喋不休地说。
看来她以为爱丽丝他们穿得这么好是拿了高额奖学金的原因，这样想也行。
哈金斯夫人急冲冲地从二楼走下来，看了他们一眼，依旧是老生常谈：“我刚才在楼上听到了猫头鹰的叫声，老规矩，不许它进房间！还有，管好猫咪！”
房顶上的猫头鹰布博自觉地在伪装木桩。
黑猫布莱克趴在肯恩肩头，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它现在可是一只见多识广的魔法猫咪，哈金斯夫人的嫌弃再也不能调动它的情绪。
哈金斯夫人叮嘱完就没再多看一眼他们，吩咐玛莎道：“开饭吧！”
两人找了个远离大人的角落坐下来，晚餐是颜色奇怪的土豆汤配干面包，他们不用吃，嘴巴里就已经是那个味了。
他们已经吃过晚饭了，当然不需要再吃一顿这样难吃的食物，爱丽丝有一搭没一搭的用变形的锡制勺子搅着盘子里的土豆。
她目光在长桌上望来望去，很快注意到桌子的另外一头，厨娘玛莎旁边坐着一个奇怪的女孩。
说她奇怪，是因为这个女孩虽然不像爱丽丝和肯恩这样耀眼，但也与整个孤儿院的孩子格格不入。她面容白净，甚至有些胖乎乎的。衣着普通，但明显比其他孩子灰扑扑的旧衣服更鲜艳。橘红色的头发也比其他孩子更光泽柔顺。最关键的是，十几多岁的她不像其他同龄孩子那么阴郁沉默，她的一举一动都表现出她是一个幸福快乐的小女孩。
爱丽丝没见过她，感觉她年龄也不小了，不像是还在接受义务教育的样子。这个年龄的孩子都出去打零工了，大都住在工作的地方，不会每天往返孤儿院。
除非——
爱丽丝琢磨着，她也是个天才，像肯恩那样，有中学愿意免费录取。
或者她刚来孤儿院，还没被这里贫乏的物资和脾气暴躁的管理者摧残。可那也不应该啊，她的亲人死了不应该伤心难过吗？
“你都不吃吗？”
旁边传来一个女孩小心翼翼的声音，爱丽丝回过神，收回目光。坐在她旁边的是一个瘦弱的褐发女孩，她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爱丽丝的盘子，里面是被她搅成糊糊的土豆泥。
爱丽丝回想了一下，这个女孩叫唐娜，十来岁。她四下望了望，趁大人们不注意，将自己盆里的土豆汤一股脑地倒进了她的盘子。
唐娜立刻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很快又见了底。待她将盘子都刮干净之后，又望着爱丽丝面前的干面包，小声说：“那个女孩叫珍妮，她是玛莎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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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格格不入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