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金斯夫人没好气地看着这只往她腿上使劲撞的兔子,问身边看了许久热闹的玛莎:“这是约翰那只兔子吗?”
“应该是吧,这里可就只有一只兔子。”一旁的玛莎说道。
玛莎是孤儿院的厨娘,她的厨艺为实不怎么样。不过在这个缺少食物的孤儿院,再优秀的厨艺也不会得到应有的发挥。而且,她和哈金斯夫人一样,是个脾气暴躁的女人。她比哈金斯夫人更可怕,因为她身材健硕,生气时手上总是挥舞着从厨房带出来的菜刀或者汤勺,没人敢承受她的一击。
房子里吵吵闹闹,肯恩在楼梯下面的小隔间里趴在门上想听清发生了什么,门一把被推开了。
哈金斯夫人开了门,她是来找东西的,找找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把约翰的兔子捉起来。她看了一眼门边的肯恩,对他说: “滚出去,以后管住你的嘴。”
肯恩就这么被放出来了,他才被关了两个小时不到,这应该是孤儿院被关的最短时间的禁闭。
他看见小孩们在追兔子,约翰的兔子。
肯恩盯着那只乱窜的兔子觉得这真不可思议,兔子都被他和爱丽丝吃到肚子里面去了,怎么可能还有一只?
肯恩四下寻找爱丽丝,他穿过一道道被床单隔成的空间,看见爱丽丝站在靠墙的角落脸色苍白。
“发生了什么?”肯恩皱着眉头,“那只兔子是怎么回事?”
爱丽丝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发不出来声音,她的喉咙干了,她咽了口口水,才吐出了一句话来: “那是约翰。”
“约翰怎么了?”
“那只兔子是约翰。”
可是肯恩像是还没有明白她的话。
“约翰被我变成了兔子。”声音是从爱丽丝的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肯恩反应了一下,随即一个大大的笑容在他脸上咧开了,他说:“棒极了!爱丽丝!”
爱丽丝看着他笑得露出了那么多牙齿,像故事里形容的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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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密切地关注着变成兔子的约翰,现在它像一只疯兔子一样跑来跑去,谁都抓不住它。
但兔子最终还是被大家抓到了,说抓也不太恰当,兔子在大厅里疯跑的时候,撞上了柱子,把自己撞晕了,就像约翰捡到它的时候那样。
哈金斯夫人将疯兔子塞进笼子里,大声喊着:“约翰,来拿走你的兔子。”
约翰没有出现,抓了这么久的兔子,一直都没看见他。
“约翰呢?”哈金斯夫人怒气冲冲:“他去哪里了?”
“他好像没在孤儿院里。”妮可从楼上下来:“到处都没看见他。”
哈金斯夫人非常生气,生看门老头的气,生约翰的气,说不上来她更生哪一个人的气。
其实孩子们总是经常跑出去,他们会在下一次饭点前偷偷地溜回来。
肯恩和爱丽丝也对敦刻尔街头很熟悉,他们也总是在外面跑来跑去。谁要是真的每天都待在孤儿院里,长大了岂不是一个傻子。
一个约翰的室友说道:“约翰出去找他的兔子了,他觉得兔子跑外面大街上去了,他想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它。”
“那就等他自己回来吧。”哈金斯夫人生气地将兔子笼递给了他。
爱丽丝看着约翰那个精明的室友,他说的肯定是谎话。他不知道约翰最后去找的人是她,约翰没有告诉别人他要去殴打她。
约翰的室友是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才为约翰的失踪编了一个谎话!
好极了!
***
爱丽丝看见兔子约翰被抓进笼子后,和肯恩回到了肯恩的小单人间,这里没有别人,是他们俩的基地。
门一关上,爱丽丝就无法维持冷静的样子,紧张得在房间里跳来跳去。她低声尖叫着喊道:“怎么办?怎么办?”
“你担心什么?”肯恩倒是很淡定。
爱丽丝说:“约翰变成了兔子,他会怎么样。”
肯恩翻了个白眼,说:“他不会永远都是一只兔子,我们改变的东西都会失效的,你的熊,它只能自己活动一阵子。”
他们的能力确实是会失效的,花朵变成了蝴蝶,不会一直都是蝴蝶,等过了一段时间,又会变回一朵被摘下来的花。
“那更糟糕了!一会约翰就会在那个小笼子里,变回人!”爱丽丝想到这里脸色发白:“还会被人看见他是怎么变回来的。然后他还会告诉所有人,是我把他变成了兔子!”
肯恩说:“没人会信的,他从一只兔子变成人,有麻烦的先是他。”
爱丽丝绝望的说:“没错,他一定是中了魔鬼的法术,他会说是我干的。你要知道,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当着玛丽她们的面把熊熊变大了。那个时候没有人相信,但是这次约翰再指控我……啊啊啊啊啊!”
肯恩沉默了一会儿,无奈的说道:“那我们去把兔子偷出来,起码不能让人看见,兔子变成了约翰。可是偷回来又要怎么办?我们不能当着他的面又把他变回来。”
爱丽丝挠着头发:“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她在原地转了几个圈,说道:“把变成兔子的他丢出去,现在大家都以为他出门去了,到时候他变成人自己回来,那样就没人相信他的鬼话。”
肯恩挑了挑眉,嘴角上扬了一下,他想笑,但是看着爱丽丝焦虑的样子,嘴角又勉强压了回去。
说完就行动,他们来到二楼约翰房间的门口,假装路过打探情况。
房间里约翰的几个室友都在,爱丽丝和肯恩一出现,他们就恶狠狠地向他们瞪来。
行动失败。
***
两人又回到房间里。
肯恩只得安慰爱丽丝:“等吃晚饭的时候,大家离开房间,我们再去偷他,藏起来,然后找机会扔出去。”
爱丽丝显得比之前更暴躁了:“万一他现在就变回来怎么办!”
“我们又不能冲进去抢他。”肯恩皱着眉头,“那就咬死不认,说他胡言乱语,你又没被别人看见。”
“我不放心!我要把它偷出来,丢出去!”爱丽丝狠狠地说。
“怎么偷?那得先把他的室友引出寝室,我们两个做不到的,也没人帮我们。”
爱丽丝想了想:“把他们吓出去!”
“吓?”
“你还记得那间恐怖房间吗?”爱丽丝问。
肯恩当然记得,这里比他们大的孩子都记得。
那是爱丽丝刚来孤儿院的第一年万圣节夜晚,这里发生过一件恐怖事件。孩子们聚在一间房间里讲鬼故事,然而他们所讲的鬼故事里面的鬼都成真了。二楼的窗户爬进来了一个巨大的怪物,门口被一只巨大的没有毛的幽灵鸡堵住,连走廊上都各自站了一个长头发白裙子的女鬼。
那间房间从此没有小孩敢住进去,后来成了储物室。
“你想怎么吓他呢?”肯恩问。
“当然是站在窗户外面吓他们,让他们跑出房间。然后就从窗户那里进去,把兔子偷出来!”爱丽丝说。
“你想让我去?”
“当然!我爬不了墙。”爱丽丝理直气壮地说。
“凭什么?”肯恩从来不白干事情。
“你猜我为什么把约翰变成兔子,因为他来打我。他为什么来打我?因为他想知道你把兔子偷到哪里去了……”
爱丽丝还没说完,肯恩赶紧打断了她:“好!我去。”
肯恩稍作准备,就打开窗户,顺着墙面爬了出去。约翰的寝室在二楼,距离这里有六个房间的距离。
肯恩小心的避开其他房间的窗户,出其不意的露出半个身子出现在约翰房间的窗户外面。他敲了敲窗,提醒里面的人向他看过来。
房间里的人一看见肯恩,就狠狠地向他看来,一个人还凶巴巴的说:“肯恩!你休想再来偷兔子。”
爱丽丝高估了这群人的智商,他们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二楼!人怎么能出现在二楼的窗户外。
肯恩一时间有点无语,正琢磨着用什么办法提醒一下这群愚蠢的人。好在这房间里还是有不那么蠢的人,一个男孩颤颤巍巍地指着肯恩,说不出话来,他连滚带爬地跑出了这间房,到走廊上大喊大叫起来:“哈金斯夫人……肯恩……肯恩出现在了我们窗户外!”
他运气很好,哈金斯夫人就在二楼,门外很快传来她的咆哮声:“你在说什么胡话!”
“这是真的——”男孩撕心裂肺地吼。
肯恩和房间里三个呆愣愣的男孩面面相觑,听着哈金斯夫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他果断撤离,飞快地爬回了自己三楼的房间。他刚翻进去,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哈金斯夫人探出窗口骂人的声音。
行动再次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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