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礼的舞蹈比赛最后定在了七月底,是夏天最热的时候。
空气中混着一股热气,连吹来的风都是燥热的。
比赛当天,徐落沉提前准备了一大堆的东西,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要给谈礼加油,不能让她输了排面。
但最后那些东西全部到了江源的手里。
林赴年没她这么夸张,他去花店里拿提前预订好的花束。
一大束鲜红色的花,娇艳的花瓣上还带着分明的水滴。
他把新鲜的花束捧在手里,和其他两人一起去了市里比赛的大厅。
“林赴年,你也太土了吧。”一路上,徐落沉看着他怀里的花,忍不住吐槽。
林赴年自然也不会客气,他轻轻一瞥,看着江源手里抱着一捆五彩缤纷的花束,眼皮一跳,冷哼着:“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啊!”
“林赴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的花土吗?这可都是我给谈礼精心挑选了一晚上的!江源,你说,我的花难看吗?”
徐落沉一听这话,瞬间奓毛。
江源被吓得一愣,本来自己就是个看戏的,怎么还被波及了。
可看着眼前鼓着腮帮子快被气死的徐落沉,又瞥了一眼怀里的花,他违心地说:“不难看,我觉得挺好看的。”
说完,他又冲林赴年使眼色。
林赴年见他那见风使舵的样子,暗骂他没出息,顺带白了他一眼。
三人就这样在车上吵吵闹闹到了现场。
因为谈礼提前给他们的票,三人的进场格外顺利,位置也被安排在观众席的中央,可以看清楚舞台上的一举一动。林赴年一坐下就不停地拍照。
坐在旁边的江源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了他一句:“林赴年,你小子能不能别拍了。”
“你懂什么啊,我答应了谈礼的外婆,她老人家身体不好,不能坐这么久的车,我要把谈礼比赛的视频全部拍下来给她看。”他一边拍着视频,一边解释。
徐落沉不出意外地翻了个白眼:“那你等比赛开始再拍啊,现在这里黑漆漆的,能拍到什么啊。”
“行、行、行。”林赴年像是被她说动了,收起了手机。
等大厅上的座位被人坐满后,比赛才缓缓开始。
前几组参赛人员的实力很是不错,台下掌声不绝于耳。
江源见状,不由得担心地轻声问着徐落沉:“欸,你说谈礼能拿第一名吗?她就练了一个月欸。”
“你能不能相信谈礼啊。”徐落沉嫌弃地看着他,解释:“这场比赛,比的都是基本功,你像前几组参加比赛的舞蹈,都是舞蹈生的入门基础,只是看谁跳得更熟练、更好看而已。不说刘老师是多少年的舞蹈老师了,更别说谈礼,她的舞跳得可厉害了,肯定可以赢。”
“哦。”江源似懂非懂的模样,又转过头问林赴年、“欸,你说要是谈礼拿不了第一名怎么办?”
“你能不能闭嘴。”没想到这小子还来问他。
林赴年不耐烦地甩了一记眼神过去,江源见状,只好吃瘪似的闭上嘴。
台上的比赛很快就迎来了最后一组。
谈礼她们组作为压台出场。
台上的幕布缓缓朝两边拉开,台上四周都是干冰器营造出来的干冰雾气,观众一时看不太清人,耳边的音乐慢慢响起。
林赴年三个人跟着音乐一起抬头,看见谈礼和刘音一起出现。
谈礼的皮肤很白,在台上打光灯下更甚,纯白色的纱裙一层一层拼接起这身芭蕾舞服,穿在她的身上,像是天生为她而打造的。
无数的灯光齐齐打在她身上,平日里他们总嫌她太瘦,但在舞台上显得刚刚好。舞蹈服勒紧着她的腰,背后露出的肩胛骨深陷,露出一大截漂亮的腰线,像是下一秒就会生出洁白的翅膀飞走。
台上的她漂亮又纤细,舞蹈的动作看似温柔、轻盈,却带着一股韧劲。
无数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却始终镇定自若,每一个舞蹈动作都完美和音乐对上。
他虽然看不太懂,看着台上的熠熠生辉的她,在黑暗里,林赴年嘴角稍稍勾起,发自内心地为她高兴。
台上的谈礼,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她抛去了那些隐藏在心底的伤疤,只用心地在舞台上释放。
她像一只漂亮又傲气的天鹅,不甘示弱地抬起漂亮的脖子,跳出优美的舞姿,台上的灯光为她一人打起,她就是为了舞台而生的。
音乐结束,台下瞬间响起了热烈而又响亮的掌声。
谈礼跟着刘音一起鞠躬,待她抬起头时,一眼就瞥见了坐在台下中央的三人。
徐落沉激动地冲她招着手,她的目光停在林赴年的身上。
少年笑着站起身,怀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谈礼又看见了他脸上陷下去的梨涡。
隔着千千万万的掌声和欢呼声,她却只听见了他的声音。
那人张着嘴,无声地说着。
“你超厉害的哦。”
她看懂了他的嘴型,眼睛蓦地一酸,热泪盈眶起来。
-
谈礼跟着刘音一起下场并去后台,刘音还没和她说上几句话,林赴年三个人就跑到了后台。
“阿礼!送给你,还有刘老师的花!你们今天跳得好棒。”徐落沉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将花塞在谈礼和刘音的怀中。
谈礼看着怀里各色各样的花,忍不住蹙眉,一时没分辨出这是什么审美。
刘音也看着怀里的花一愣,她忍着笑和徐落沉道谢,见眼前的四个孩子这么高兴,她也给他们腾出空间:“好了,今天谈礼跳得特别棒,你们可要好好夸夸她啊,老师就不打扰你们了,先走了啊。”
“好嘞,刘老师,我们一定好好夸她。”
“刘老师再见。”
等刘音走远,江源才回头用胳膊肘捅了捅林赴年:“欸,你的花到底送不送了啊?”
徐落沉的花都塞进人家怀里了,他这哥们还在犹犹豫豫的。
“送啊,你急什么。”他应了声,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玫瑰花。
还没来得及开口,谈礼就把花给了徐落沉:“那我先去换衣室换衣服,你们等我会儿啊。”她说了一声,就往换衣室去了。
林赴年只好“嗯”了一声。
徐落沉和江源见状,纷纷笑出了声。
“林赴年,你真是太搞笑了。”
“我都怕今天这花你送不出去。”
两人笑得快岔气,林赴年别过头,懒得理他们。
……
等谈礼换好衣服,走出换衣室,林赴年就在门口乖乖站着等她。
谈礼环顾四周,见只有他一个人,开口问着:“徐落沉和江源呢?”
“啊,他俩上厕所去了。”他随便说着谎,又把手里的花匆匆藏在身后。
“他……俩?”谈礼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看见面前人紧张的神色,不禁失笑。
“你不是要送我花吗?我的花呢?”她伸出手,眼睛笑吟吟地弯起来。
林赴年见她难得笑得这么开心,知道今天比赛成功,她心情肯定不错,也就不扭捏了。他把那一大束玫瑰花从身后拿出,直直地递给她。
“嗯……你的舞跳得很棒,这是送你的花。”说完,他的耳朵就不自觉地红了起来,然后红到了脖子。
送花给女孩子这种事情,他还是第一次做。
谈礼见他这个样子,觉得又难得又搞笑,她伸手接过那束花,轻笑着说谢谢。
林赴年抬头看她,娇艳鲜红的花束衬得笑靥如花的女生更加好看。
他不禁嘴角勾起笑:“你喜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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