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等吃完饭，我洗了碗，徐先生还坐在沙发上。

你说你半夜三更的，怎么就这么不防我？

他关了电视抬头看我，很严肃说：“你忙完了，可以和我好好说话了吗？不敷衍，不乱插科打诨，认认真真的我们谈谈。”

我一下被怔住了。就那么乖乖坐在他旁边。

连他伸手拉我的手都没反抗。

我不知所措。

他沉着声音说：“十七八岁的时候觉得太热烈的东西都不敢接受。”

我觉得他给自己找台阶。

“但是，事实是你那时候并不喜欢我。现在也不见得。”

他很温柔的笑起来“所以我在学习，尽力的了解，二十七岁的顾小青。”

我的想法倾向于人本身对感情的冲动。迷恋和吸引是培养不来的。

“感情是自然发生的，不是培养的。”

他依旧在笑，然后分开我右手的五指。细细的捏我的每一根手指。然后问“你怎么就确定，我们不是自然而然的呢？”

“这么多年……”我不知道怎么和他讲，我喜欢了他十年。

他依旧表情温温的，看着我。

十年了，我们第一次这样面对面的认真诚恳的聊天。十年，在我最艰难的时候，我被身边人无休止的介绍朋友的时候，我都没有想过让他成为过去，可是在他出声问我要不要和他试试以后，我萌生退意，准备和他说再见。

十七八岁没有得到的东西，总想着努力到二十七八岁就可以了，到二十七八岁依旧没有得到，就不会执着了。我已经明白，不是我努力就能得到，这世上我即便努力也不会得到的太多了，尤其感情。

我们天差地别。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99、但是他依旧是我最好的徐先生，会是我一生的老朋友。

当爱情以另外一种方式展现铺陈时，也并非被撕去，而是翻译成了一种更好的语言。上帝派来的那几个译者，名叫机缘，名叫责任，名叫蕴藉，名叫沉默。还有一个，名叫怀念。

我心里一直感恩，一直在怀念。

100、我看不出他的情绪，他依旧掌握着节奏，问我：“你是不是在心里已经和我说了再见？你把我们的遇见，只当作旧年的老朋友，是不是？”

这没差别。

“顾小青，你变了很多，你从前和我表白的时候敢盯着我的眼睛质问我，我那时候错以为你是个小孩子。”

“没有人一辈子会理直气壮。至于我，大多数时间都是低声下气的。”

他突然揽过我，拥抱的很突然。

他问我：“我们为什么会走这么多弯路？”

大概是他情绪实在不好，影响到我了，我泪流满面。

我突然生出一股劲，当年追他的那股劲。

直接导致我放声嚎啕，他一晚上再一句话没说，就那么抱着我听我哭，我哭了将近两个小时。

哭得太久会缺氧，我亲身经历。

最后难受的实在受不了，就那么蜷缩着睡着了。

101、一个纠结的大龄女青年，就这么被忽悠了。

等睡醒，我就成了徐先生的女朋友了。

总之，差别只在一念之间。

他的差别很大，有些碎碎念，一早上念叨，嫌我生活质量太差，我听得耳朵疼。一早上耐心就快耗尽了，照这么个下去，情况一点也不乐观。

我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听他唠叨，他在客厅给我打扫卫生。

最后进我房间，房间里到处是书，收拾我房间倒是一句话没说，默不作声的整理书，等收拾完了才说：“都整理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搬家的时候很方便。”

哎，我这是要搬哪儿去啊？

99:选自《查令街84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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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