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尧手中提着行李箱，一张留言纸压在了茶台之上。回首巡视了一眼屋子，虽有一丝不舍却还是提醒着自己：“唐尧，你未免也太赖了吧？人家主人一去不回连个电话都没有，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转身离开，轻轻合上门锁，唐尧叫了出租车离开了。

“美女，这么晚了还带行李箱是去机场吗？”司机问。

唐尧回他只是搬家而已，司机搭了句晚上搬家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唐尧解释白天没有时间工作又忙又没有假期，只能选在晚上了。她有的没的与司机闲聊起来。

方余的车子迎着她的对面而过，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回想着武天策对自己说的话，一心只想着赶快回到家如何主动与唐尧话题。

明朗的月光透过窗子，屋子里的灯关着，静静地，唐尧显然还没有回来。

方余抬手腕看了一眼时间紧接着打开了手机，他想给唐尧发条信息，却又删除了。“还是直接等她回来给她个惊喜吧。”

方余心想着随意转头间，看到了茶台上写下了留言纸，轻轻拿在手间读到几行墨色字迹。

“殿下此次出行不知何日归来？太子宫富丽而温馨，卑职怕是恐生了雀占鸠巢之邪念，感谢殿下收留于此。待殿下归来闲暇之日，卑职愿以平檐低落，逢迎座上之客。

嘻嘻！

哈哈！

卑职拜别殿下。”

方余读纸上的字迹情不自禁嘴角上翘微微显出一丝弧笑。“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真的不告而别？”方余叨咕一句语音发了过去。

空荡荡的屋子空荡荡的心，手里拿着那张纸过目不只又三遍，直觉可气又可笑。武天策说得还真没错，她就是这么有个性，都什么年代了，宁可留张破纸条子也不给自己发一个字的短信或打一句电话——告诉他，她走了。

唐尧躺在床上正用手机，看到方余发来语音赶忙点开，回手打字：“殿下不生我的气了？”

想了想唐尧没发，删除了。接着又打一句：“去哪了？怎么一直没电话？”

想了想，又删了，唐尧忍不住又开始提醒自己：“唐尧，你是不是有些逾越了？人家只是借了房子给你住，以朋友的情谊帮忙而已。至于人家回不回家？外出多久？同行的都有谁？给不给你打电话与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想到这里唐尧长长吸了口气，看着方余的对话框轻轻滑了上去。

“忙什么呢？不会是睡了吧？”方余在这边等了半天也没见唐尧回话，放下手机去洗澡了。

唐尧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小窝，虽然有点舍不得方余的太子宫，可一个人的空间可以无拘无束是另一番的自在。

方雨欣敲响了唐尧的新居，唐尧脸上敷着面膜像僵尸一样迎了过来。

“哎，你也做个面膜呗，这个牌子美白又保湿效果特别好。”唐尧说话的时候两手在不停地拍打着脸。

“没心情，你自己臭美吧。我发现你最近挺反常啊？”方雨欣歪着头故意盯着唐尧看。

唐尧绷着脸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她可不觉得做个面膜护护肤有什么反常的？

“就是觉得你最近从我哥那搬出来以后特别注重个人形象。有特殊情况了？”

唐尧摇头，能有什么情况？她是搞形象设计的当然更要注重个人形象。

方雨欣在旁边听了投来质疑的目光，以她对唐尧的了解原因应该不只为其一。

“应该是这个剧组的美女太多了，对我造成了无形的压力与威胁，嘻嘻。”唐尧说笑间沙发上电话连连发来信息声响，她几步跑过去拿起手机边看边回。

方雨欣在一旁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哪位帅哥这个时间还来打扰你？”

“你看到什么了？就在这儿胡蒙说是帅哥。”唐尧搭话。

还用蒙吗？看她面膜背后藏着乐滋滋地美样方雨欣就猜知道了。

“夸大其词。你怎么突然跑我这来了？”唐尧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脸。方雨欣东瞧瞧西望望：你搬新家我特别来看看你，感不感动？

唐尧质疑的目光故意又盯着方雨欣看，真的假的？她怎么这么怀疑呢？

方雨欣被洞穿，好吧，她老实交。齐旗来上海了，哥哥和武天策一同约了他。“我哥没给你打电话吗？”

唐尧翻了一下手机页面，三个电话，两个视频未接。是她洗澡的时候方余打来的。

“那你什么意思呀？还去吗？”

“为了陪你可以不去，就说剧组这边正赶拍忙着呢。”唐尧一边说一边给方余发去了信息。雨欣表示赞同地朝她竖了下拇指。

方余转头对齐旗解释唐尧剧组没结束出不来，就别等她了。武天策借机溜到一边偷偷给方雨欣打电话。

唐尧的手机回来几条信息声响，方雨欣赌定是哥哥发来的。唐尧洗了一半的脸停了下来。“不是你哥。哎呀！一会儿跟你说吧。”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水她在里边没了动静。

“有粮草吗？我有点儿饿了。”方雨欣问。唐尧擦着脸笑嘻嘻地走出来，住宿她可以提供免费吃饭需要自备。方雨欣假装叹了口气:那就煮袋儿方便面吧。

“你看我这屋里什么东西长得像锅大可以把它当成厨具放到燃气上，嘿嘿。”

方雨欣扫视了一圈无奈笑着又叹气，下楼跑去了超市。转身之间买回了两盒泡面和一些零食，两人坐在一起吃着还挺香。

方雨欣问唐尧什么时候替她买口锅呗，这样可以隔三差五到这儿混一顿。

唐尧边吃边笑本来最近几天有这打算，听说有人要来混饭那还是取消计划吧。雨欣把手中的叉子使劲插进泡面上，她自己背锅来总行了吧。

唐尧呵呵一声没搭言，继续低头吃。

雨欣偷偷观察着她的表情开始阴阳怪气，一直以来都是唐尧央央求求要她陪着一块儿吃，连拉带拽地要她陪着睡，现在怎么这么害怕她赖到这儿不走呢？有情况，一定有。

“谁呀？”

“你呀。”

“我怎么了？”

“作贼心虚呗。呵呵。”方雨欣说笑。

唐尧：“。。。。。。”

“看看我说对了吧。你一直给谁发消息呢？”方雨欣故意嘲笑的语气在旁边儿笑呵呵地看着。

唐尧连声咳嗽，只怪方雨欣选的料包太辣了，“咳咳。”随手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转身又坐回来，屁股刚挨到凳子上方雨欣电话响了。她接听电话的时候，唐尧能清楚地听出对方是与她们年龄相仿的大男生的声音。

他问方雨欣有没有吃晚饭，他现在离肯德基汉堡店很近很想定外卖送给她吃。

方雨欣听到这里瞄了唐尧一眼连忙说:谢谢，真的不用了，我正在和同学吃饭呢。

“那你一会儿能出来吗？”他问。

“不好意思我应该出不去。我同学来看我了，我得陪她。你就不用管我了，再见，”

方雨欣生怕唐尧听出武天策的声音赶紧发了一条信息，暗示她和唐尧在一起呢，然后立马切断了电话。

唐尧发现那一瞬间方雨欣的脸突然红了，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话语还是因为她的存在。

方雨欣接听完电话再次返回唐尧身边，唐尧也开始阴阳怪气地学着她的语调，“哪位公子啊？”

方雨欣搪塞，说了唐尧也不认识，就是店里来过的一个顾客想追他，她可没心情。说完放下叉子，她不吃了，饱了。

唐尧很少如此三八，既然吃饱了喝足了那就讲讲这个追求者的故事呗？方雨欣云淡风轻地表示只是店里的一个顾客而已，没有什么好说的。

唐尧有意试探，是吗？她听着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特别像武天策的声音。雨欣听了像做了贼似的心怦怦直跳，她说不是就不是，武天策怎么会给她打电话呢？他现在应该和哥哥他们聊得正热闹呢？方雨欣唯独绕开了齐旗的名字。

唐尧这边没搭言一直低头在发信息，方雨欣看她没理会自己便凑过身来：“我就说你急着从我哥那里搬出来是有问题的吧。让我看看是哪位帅哥？”

“我同学，看了你也不认识。”唐尧收回手机放到一边。

唐尧同学就是哥哥的同学，据方雨欣所知哥哥的同学没有几个她不认识的，她倒是想听听他的名字？

“邢桦，你认识？唐尧随口一问。

方雨欣听了摇摇头，还，真不认识。好像也从来没听哥哥说过这个名字。“看来跟你的关系不一般呀。唉，跟我说实话，不会是你上学时的初恋吧？”

方雨欣讲到这里凑近唐尧的身边，唐尧从冰箱里拿了盘水果随手递给方雨欣一个橘子，这个橘子酸甜口味，让她尝尝。

方雨欣接过来扫了唐尧一眼：“问你话呢？别想岔开话题。这么说，我猜得是真的。”

唐尧摘了颗葡萄粒儿放到嘴里轻轻点点头：“算是吧。”

方雨欣听了唐尧的话一手拽住她的胳膊坐到了沙发上。

“竟有此事？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呢？快给我讲讲怎么回事。我哥他也从来没说你上学时有初恋的事啊！”

“其实也算是也不算是，都几年前的事了还提它做什么？我们现在只是好朋友关系。”

方雨欣央求，就说来听听嘛，反正也没什么意思。唐尧抬眼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三八了？

三八就三八，雨欣催促她快点儿讲，两个人说笑之间把唐尧的记忆竟无意中拉回到从前。

*

五年前 。

三月北方，春寒料峭，昨夜又下起雪来。

学校东操场那对破旧的篮球架子也顶上了绒绒的白色，像一对白头偕老的夫妇不畏严寒与酷暑始终相守相望。

低垂的柳枝像热锅里半生不熟儿的面条，生硬地在风中晃动。

午休即将结束时，武天策红着脸气喘吁吁地跑进教室，拉起唐尧就往外走。“唐尧，快点儿，出事了。”

唐尧紧跟着他快步出了走廊问他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武天策快着步子告知她，邢桦在东操场上公开写出了我爱唐尧的字迹。雪地上到处都是，围了好多同学。

“啊？”唐尧惊愕地停下了脚步。

“走啊？你怎么还停下了？”唐尧迟疑着被武天策拽得踉踉跄跄。，让她赶快把邢桦给叫回来，一会儿让老师看见那还得了。武天策可是劝过了，可邢桦不听他的。

唐尧的心怦怦跳得厉害，想起昨天放学后的一幕。

晚自习，邢桦路过她书桌时将手中的书直接递到了她手里。唐尧，书看完了，还你，谢谢。

唐尧微微一笑看着裂开的扉页心知内容所在，偷偷取出纸条塞进衣兜里唯恐被旁人发现其中的秘密，目光没再敢多看邢桦一眼。

一整天，唐尧心神不定，困扰至极。放学后，她悄悄打开了纸条。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她总不能一直装着没看见吧！何况纸上明明就写着如果这次她不回信不赴约，邢桦就会让全校学生都知道他喜欢她，哪怕唐尧不喜欢自己。

唐尧看了又气又急又觉得可笑，本姑娘虽没有国色天香闭月羞花之貌美，难得这风华正茂之年引来少年偏偏之垂爱，未尝不是件美事。

可是岂有此理？这哪是情书啊？分明就是威胁与恐吓。唐尧真就没回信也没去赴约，于是便发生了眼前这一幕。

挤进围观的同学，看着雪地上醒目的大字一句接一句。唐尧更是茫然半天挤出一句话：“邢桦，别闹了，快上课了，回班吧。”

邢桦停下手中的树棍看着她一语不发。唐尧上前拽他，走吧，让老师知道了不受处分才怪呢？

邢桦执拗，要处分也是他一个人跟别人没关系，他会说明的。

“我不是那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总该给我一个明确的回答吧？”

众目睽睽唐尧无言以对。

“你可以不回答，那我就在这等着。”邢桦低头不再看唐尧。

“班长来了。”围观的同学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话音未落，方余已经走近她们的眼前，二话没说一把抢下了邢桦手里的木棍。邢桦，你真情告白也该选对时候吧？还剩三个月就高考了，你这样做不仅坏了自己的情绪还严重影响了唐尧的心理。你太自私了知道吗？

方余冷着脸拽着邢桦的胳膊：回班吧，跟唱戏似的好看吗?转头又对围观的同学交代，让大家帮忙擦一下免得被老师看见。

“晚了。”

——就在同学们七手八脚行动时传来郭主任一声沉闷的声音。紧接着一声呵斥：“都给我回班去。谁是主角给我站出来？”

围观者纷纷散去，邢桦倒是敢作敢当向前一步，唐尧站在原地不知进退战战兢兢中跟着出了列。

郭主任看了邢桦一眼：“这么说地上的字是你写的喽？字体不错啊？”

“是我写的。”邢桦低下头。

“你，先回去。”郭主任指着唐尧朝教室扭了一下头。

唐尧几步一回头，担心邢桦会受到怎样的批评与怒骂。却只听得郭主任慢声慢语地说了一句：“大冷的天儿，跟我到教研室暖和暖和吧。”然后背着手转身走了，邢桦紧跟在其后面无表情，郭主任这一语双关的关切让人听了更是不寒而栗。

一下午的课唐尧晃晃度过，四点半放学她便离了校。

“铃。”方余骑着单行车从身后超过，叉腿停了下来。“不上晚自习了吗？”

唐尧直言回答没心情。“呵。”一句话换来方余一声低笑。唐尧扭着头看着他。“你笑什么呀？”

方余仰脸，他笑什么有人自然知道的啊！唐尧瞪了他一眼：“沈老师叫你过去什么事儿？”

“还能有什么事儿？就你和邢桦的事儿呗！他想通过我侧面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你怎么说的？”唐尧目光急切地看着他。

“我说不知道，装糊涂呗。”

唐尧停下脚步，什么叫装糊涂啊？就像他知道多少似的？

方余语带不屑，切，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唐尧是不动心吗？是不敢接受吗？只是她顾全得太多才免去了一场冲动的惩罚。“你欲擒故纵却又不和人家交往，这么开朗又优秀的一个大男生让你折磨得五迷三道的，你才是罪魁祸首。”

唐尧被方余洞彻心扉深感无地自容。“别胡说八道，离我远点儿。”

“远点儿就远点儿。”方余一蹬车脚翻儿瞬间骑走了。唐尧赶紧转脸求救：“讲究点儿呗，带我一程。”声音未落，方余已经调转了车子迎了回来。

他的眼底带着藏不住的得意，以后说话注意点儿措辞，他可不是小气人，不巧他的自行车特爱记仇。

唐尧一撇嘴：“不坐还不行吗？”

“坐不坐？”方余叫板。

唐尧赶忙拽住车子：“诶诶诶，我错了，不坐白不坐。”

临近家门口唐尧下了车子转身就走，却被方余叫住了。“诶，唐小欠儿，你回来。那个，明天沈老师有可能会找你聊些什么，有点儿心理准备奥。”

唐尧听了又紧张起来：“讴，知道了。别跟我妈说。”

方余听了一挑眉梢：“拿我当你呢？欠儿欠儿的。”

唐尧没再理方余，转身回家了。

方余简直料事如神，第二天刚到校不久，英语课代表一进教室就直奔唐尧而来。“唐尧，沈老师让你把资料费统一收齐了给他送过去。”

“讴，知道了。”唐尧答应着开始行动，满心的敬佩与感叹。

“亲爱的老师，你太智慧了！找了这么个美丽的借口调我去教研室训话，又保全了我在同学面前的颜面，实在是高啊！”

手掐着刚收来的钱踌躇在走廊，心惴惴不安，担心之余免不了又心存侥幸。

“镇定，镇定，一定不会很严重的。我谁呀？堂堂班长，班里的骨干，老师眼里的红人儿，他一定舍不得骂我个狗血淋头。”

教研室的门敞开着，不留给唐尧一点儿心理准备的余地。屋里只有沈老师一人，其他老师都去上课了。这显然也是他精心为唐尧设定好的时间。

沈老师原名沈术，同学背后都叫他老树，从高一入学那天起就担任三一班的班主任。

唐尧轻轻敲门走了进去：“老师，资料费都收齐了。”她站在原地没动。

沈老师看了唐尧一眼突然笑了：“怎么没赶紧逃走啊？看来你是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唐尧闷声不敢言语。

“那就坐吧，正好有关你和邢桦的事儿，我很想听听你的想法。这里没有别人，我很希望你能敞开心扉对我讲心里话。”

“老师，请你相信我，我和邢桦之间没有你们大人想象得那么复杂龌龊。就是他给我写了两次纸条说喜欢我，想约我，我没回也没赴约，没想到他会把事情弄得这么大。”

“你喜欢他吗？还是碍于同学情面不想伤害他？”沈老师问。

听着沈老师语调平和之气，唐尧也撤掉了防护的心理，迟疑了一下吞吞吐吐讲出她也不知道，就是感觉邢桦挺好的。她不讨厌他，可是如果拒绝的话又担心影响邢桦高考，所以就一直没敢应答。

沈术老师向来可都是个严厉的小老头，而在这次事件处理当中的态度却是难得让唐尧看到为人师表的和蔼与可亲。

沈老师表明，青春期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情窦初开隐隐爱恋，从心理和生理都是正常不过的事。用不着隐隐藏藏，它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所以例如唐尧与邢桦这件事自己更应该学会正常面对与处理。

“你觉得邢桦做得很过分，还牵扯了你对不对？”

唐尧点头，她就是认为邢桦太冲动还自私，只顾自己的心里不顾她的感受。

当沈老师问唐尧此事终归谁的过错？唐尧还是认为当然是邢桦错了。他不应该在操场上写那些字，弄得全校沸沸扬扬的，她们两个当事人都很难堪。

“是你错了。”沈老师打断了唐尧的话。

“啊？”唐尧一脸蒙相不知何言以对。

沈老师指出唐尧有三错：第一，喜欢与不喜欢应该回信于人这是基本的礼貌与尊重；

第二，临近高考紧要关头，你让一个男生对你产生谈情说爱的心理和行为就是你的不对。

第三，你可以反驳第二条老师对你的冤枉，但你想过没有？他之所以对你紧追不舍连连告白，也说明了一个问题的存在。

那就是你平日里的言谈举止给对方留有过度的遐想空间。你这种不温不火不远不近的态度比当面拒绝更存在诱惑。”

唐尧闷闷地低着头终于承认自己错了，回头跟邢桦说清楚。沈老师温情提示她注意一下语言的组织，也要顾及一下邢桦的感受。

唐尧点头谢过老师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