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开口道:“薛姨,是我。”
住家阿姨也姓薛,却跟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只是因为当年走投无路了,想薛琴给她一口饭吃,薛琴念在她是同乡人的份上,给了她这份做保姆的工作。
好在住家阿姨老实本分,也从不会将薛琴家里的事拿出去说三道四,因此薛琴一直用着她,还给她开了很高的工资。
薛姨听出是我,立马喜笑颜开,道:
“小姐来了啊,快请进。”
我一边往屋内走,一边换上拖鞋道:
“什么小姐不小姐的,叫我以晴就好。”
薛姨却连连推脱,说她叫先生太太也是这么叫的,还说当年要不是太太给她一口饭吃,她就要饿死云云。
每次来薛姨都会重复这套说辞,我也是见怪不怪。
薛琴在屋内听到我们谈话的声音,也笑着走出来道:
“我的宝贝女儿回来了啊。”
我跑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叫道:
“妈。”
薛琴拍了拍我的后背,应了一声,然后就招呼我坐下,让薛姨给我切点水果。
我没有阻止。
等坐下后,我才从身上背着的双肩包里拿出一个纸袋子装着的烧饼,递给薛琴道:
“特意给您买的,一大早起来排了好久的队呢。”
薛琴果然面带惊喜的接过,却只是闻了闻,道:
“就是这个味儿,好多年没吃了,真怀念啊,果然还是我的宝贝女儿好,记挂着妈妈爱吃什么。”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是小姨跟我说的,不然我还不知道要买什么带过来呢。”
听到是薛玲的提议,薛琴的眉眼也舒展了一些,道:
“我就说,我吃烧饼那会儿还没有你呢,你怎么会知道我爱吃这个,果然找小姨了。不过也难为你小姨了,这么多年还记得。”
说着她让薛姨将烧饼拿去空气炸锅里再加热一下,因为刚出锅又长时间坐车,烧饼沾上了水汽。
我对此并不介意,确实再加热一下更酥脆更好吃。
薛琴又道:“回自己家还带什么东西?真是的,这么见外。来,坐过来,让妈瞧一瞧。”
我听话地坐了过去,薛琴便揽着我的肩膀,又把我上下看了看,道:
“我女儿长大了啊,还长得这么标志,这么亭亭玉立的,真好。”
我有些害羞地低下头,道:“是爸跟妈的基因好。”
薛琴摇摇头,道:“我年轻的时候可没你这么漂亮,果然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啊。”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
从一个外人的眼光来看,薛琴虽然上了年纪,眼角也有了皱纹,可是她保养得特别好。
这个保养,倒不是说她的外在,而是她的精气神。
见多了薛玲家庭妇女的装扮,今天乍然见到薛琴时,我是有些被惊艳到的。
她今日不知是特意还是无意,穿了一件宽松的米黄色缎面上衣,下身是一条真丝的阔腿休闲裤。
薛琴的体型不算瘦,甚至有些微胖,但这衣服穿在她身上,就显得有一种养尊处优的贵气。
这种贵气,与她所搭配的配饰也有很大的关系。
薛琴将头发全部盘了起来,头上并不见任何装饰,但是她耳朵上带了一颗并不闪耀的珍珠,就如它的主人一般,亮眼,但并不会喧宾夺主。
薛琴的状态是普通家庭主妇不会有的状态,她看上去甚至不像是生养过孩子的人。
但她在面对许以晴,或者说面对我的时候,身上又会不自觉地散发出一种母性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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