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动的信号

前一天的自我介绍环节结束之后,失败的嘉宾们都被发配到了厨房进行厨艺大比拼。第二天是工作日,嘉宾们自行讨论之后分成了两拨人,要上班赶早的负责早餐的制作,而没有工作或者是下班早的就负责晚饭。

陈生作为16个人中唯一享有合法暑假的大学生,晚餐的食材购买就被分配给了他。

第二天等陈生从床上爬起来睁开眼睛,摁亮手机一看,已经10点出头了。他跪在床上,抻着身子拉开头上的窗帘,刺眼的阳光就从天而降,如瀑布倾泉,将陈生整个人都浸润在里面。

陈生面对太阳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这才像是清醒了过来,爬下床趿着拖鞋进卫生间洗漱了。

哈,彻底清醒了。

下了楼,陈生的专属PD已经收到开工的消息正在调试设备,有人冲上来在陈生的裤腰子上别麦克风。偌大的别墅里除了工作人员竟再也找不出陈生以外第二个嘉宾了。

陈生前一天就已经申明了自己可能爬不起来,于是做早饭的人就没有准备他的份。事实证明,陈生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人家早上吃的是典型的中式早饭,要是等陈生起床,粥都能稠成饭了。

没有吃的,陈生在厨房里巡视了一圈,打开冰箱门看了看,回头问自己的PD要不要吃一点。PD回绝了,他们三餐都有员工盒饭,很快就能吃上午饭的那一份了。

“有我的份吗?”

“只有员工餐,您是嘉宾。”

陈生点头表示了然,关上了冰箱门,什么都没有拿。刚刚站在冰箱门前,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下,发现自己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太累了,不值当,还是乖乖饿肚子的好,反正很快就到第二餐了。

既然不吃早饭,陈生就突然空虚了下来。厨房扫荡完之后,他就溜达到了客厅。只是陈生没有大白天开电视的习惯,坐久了又待不住,回到阁楼换了衣服鞋子,噌蹭地往外跑去了。

上次跑到后花园被花花草草刮了一身的小伤痕,这一次陈生就学乖了,突发奇想去后院逛一逛之前还知道先回去换一身长衣长裤。

陈生先是背着手绕着后院外围走了一圈,他还特意走在阳光下面,就权当做晨练晒背。但没多走几步路,他就受不了了,重新跑回阴影的怀抱,早上刚换的白色棉质长袖已经被汗水洇湿,晕出一团又一团肉色的花朵。

陈生走着走着就穿进了后花园,远远地就看见糖豆躺在自个儿的窝里吐着舌头,不住地哈气。

还没等陈生走近,糖豆就先支起了耳朵,爪子搔一搔耳朵,睁开眼睛,支棱起四只腿,眼睛亮亮地盯着陈生一步步走向自己。

“小糖豆,我来啦。”

陈生蹲在狗窝前,眯着眼跟糖豆打招呼。小狗一听有人饺子机的名字,转着尾巴就打算往前扑。陈生始料不及,屁股下意识地往后挪,脚却还扎根在地上,瞬间就摔了个屁股蹲。摔了还没完,屁股着地四脚朝天着就疯狂往后蹭,硬是跟糖豆之间蹭出了二里地。

小狗是个通人性的家伙,站在原地不再一味地往前冲,伸在外面哈气的舌头也收了回来,尾巴不转了牢牢夹在后肢间,还用自己的**压实了,在原地一站就是一个兵。

掌镜的小哥倒是狠狠地被吓了一大跳,镜头跟随者陈生晃荡,又想冲过去把人扶起来,但是想起自己这是真人秀呢,脚步一个提溜,虚晃一枪又回到了原地。

“哎呀哎呀。”

陈生这下子是给吓蒙了,坐在地上一下子起不来,整个腿肚子都是发软的,手心也是蒙了一层的汗。在地上坐着歇了会儿,陈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镜头正录着呢,开始不好意思了,磨磨蹭蹭地从地上爬起来,自己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红晕爬上了脸,也没人知道他是吓得还是臊得。

他绕了一路本来是想看看糖豆吃早饭了没,眼前的狗盆里还有一些狗粮的渣渣,显然小狗过得比他自己都还要享受。

摔了个屁股蹲,小狗也不敢靠近自己。陈生破罐子破摔,干脆就在附近找了个树荫处坐下了。背靠大树好乘凉,晒了这一路,陈生自觉今天运动量已经达标,于是悠然自得地在树下眯起眼来开始打盹。

糖豆在自个儿窝前乖乖地趴着,瞧见那个胆小的二脚兽自顾自睡觉去了,自己也颠儿颠儿地往前凑,复又在陈生脚边找个地方,拿自己的脚丫子当枕头,一人一狗,一起睡过去了。

陈生是被一阵喋喋不休的狗吠声吵醒的。他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年轻的小女孩攥着狗绳想往糖豆脖子上套。糖豆围着人女孩子转来转去,这绳子是死活都套不上去。

“干嘛呢这是。”

陈生来不及揉自己发酸的脖子和腰椎,几个跨步上前就拦在了女生面前。刚睡醒的陈生,双眼皮褶皱非常深,像是两刀月牙刻在薄薄的眼睑上,他不笑嘴角紧抿着,就这样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几个字就从嘴里淡淡地淌出来。

“啊。糖豆今天要去医院打疫苗。”

女孩子面对陈生明显有些紧张,也顾不上套狗了,攥紧了手中的狗绳,支支吾吾地答话。

“你是干什么的。”陈生听了话,也没什么表示,照旧还是淡淡的一副活人微死的样子。

“我是唐肆哥的助理。唐哥让我带糖豆去医院。”

女孩子瞥见陈生嘴角也不抿着了,才发现原来这人还是个微笑唇,刚刚硬是撑着装出一副不怒自威的样子,恍然明白过来这人是把自己当做偷狗贼了。先下危机解除,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天看地看小狗,偶而跟自己对视了笑一笑,酒窝偷偷跑了出来,先前那副吓人的样子是一丁点儿也找不着了。

等女孩费劲巴拉把狗绳套上,陈生还站在一旁看着,只是这会也没回树下待着,而是不近不远地一直看着她和糖豆。临了准备走了,女孩俯下身抬起小狗的一只小脚,朝着陈生挥挥,凑在狗耳朵旁小声说拜拜,糖豆非常给力地“汪汪”叫了两声。

没想到陈生说要送他们出去,于是糖豆拴着狗绳在前面跑,女孩子在后面趔趄跟着,陈生就缀在最后面晃悠悠地送他们到了大门口。

送完小狗回来,陈生站在空旷的别墅前顿感十分无聊,没有事情分散注意力,饥饿感便空前严重地袭来。临到中午依旧没有人回来,陈生不想动弹,果断躺倒在沙发上开始给自己点外卖。

这一段节目组一点没剪的全放进了整片里,于是隔天沈新停坐在观察室里就看见陈生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沙发上,一只脚架在沙发背上,一只脚搭在沙发上,拖鞋悬在脚上一晃一晃的,像是催眠大师迷晕人的怀表,众人像是被迷晕了一般,半个小时就在不知不觉间溜走了。

等陈生吃完饭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在这期间沈新停他们观看了其他几位嘉宾简洁干练的工作片段,到了陈生这儿画风一转,开始闲云野鹤起来,直接快进从恋爱到养老一步到位。

也就几个片段不见,陈生又换了一身衣服。早上那一身棉麻长衫被扔进了洗衣机,下午穿了白色的T恤,宝蓝色的五分裤,脖子上挂了一副耳机,背着一个黄色大挎包,活脱脱一个多巴胺少年。

“这是干什么去?”

下午三点暑气正旺,陈生背着包就往外冲,还没等到车上呢,人就开始打霜了,恹恹地靠在车窗上,头哐哐地砸。

别墅在郊区,等陈生一路颠到超市,整个人已经不能再蔫了。脸色灰灰的,再也没有刚出门那一瞬间的活力了。

好在,有了如此蔫的陈生作对比,购物车里的蔬菜反而看起来娇艳欲滴。

购物清单昨天就已经列好,陈生今天只要照着买就行。陈生一路闷头挑选,平日里都是吃食堂现成的饭,其实他也挑不来什么是好的,虽然昨晚紧急上网补课了一下,但实操起来完全不是一回事,于是秉持着长得漂亮就是好,陈生就如选妃那般认真,挑着的清一色全是漂亮的。

“看起来,我们陈生是个颜控啊哈哈哈哈哈。择偶标准出来一个了!”

观察室里大家闹哄哄的笑了起来。有几个资历老的明显有生活经验的老师,看着陈生挑选那股认真劲都忍俊不禁。毕竟,他运气还算不错,挑的那些菜倒有几分像样子。

晚上大家商量着吃火锅,陈生戴着耳机提着菜回到别墅,先把食材清理赶紧了装盘子里,也不开灯就坐在客厅等着大家回来开火。

一顿饭稀稀拉拉地吃到了10点,期间陈生先吃完,独自一个人回了阁楼。正片里大家还在其乐融融地下食材、聊天,进度条依旧往前滚动着。

酒足饭饱,到了一天最激动人心的时候— —心动信号。节目组给每个人发了一部手机,手机里只有其他8位异性嘉宾的联系方式,大家可以通过短信的形式给自己的心仪嘉宾表白心意。

经过几天的相处,大家一起做饭、洗碗、一起上班或者下班,几个眼神交换,一点点肢体接触,在这种特定的情境之下,一切都成了催情剂,加快了荷尔蒙的迸发。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收到了几条消息。有人得意自然有人失落,情场往来自古叫人牵肠挂肚,难以两全。

所有人都在狂欢、期盼。唯有一处角落仿佛遗世独立,可能是高处不胜寒,住在阁楼难免信号差了一点,不然为什么陈生的手机那么的安静呢。

下播后,沈新停第一时间拿回了自己的手机,他先是翻到了唐肆的联系方式,只是稍作停顿,他重新点开搜索框,输入了刘文文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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