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四年春。

苏繁躲进被窝，避开了窗户撒进来的一点月光，隐于夜色，好不让人看见自己的表情，也好不让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

赵永接着问：“你是怪物吗？”

“不是。”苏繁一如既往的回答。

“我才不管是不是，我会自己找到答案。”赵永说。

“怎么找？”苏繁问。

“我喜欢你。”赵永鼓起勇气说。赵永一直在想，如果是怪物怎么办，不是怪物又怎么办。可想来想去发现自己的选择不会变，还是会喜欢着苏繁。

赵永怕苏繁身份暴露逃走的时候不带自己，所以决心表明自己心意。

苏繁回答：“嗯。”

这个回答比赵永想象中的平静太多。

赵永说：“嗯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你喜欢我，需要我同意什么？”苏繁问。

“不是，繁，好歹你给个准话，咱俩能不能处？”赵永选择一杠到底。

“嗯？我不懂。处什么？”苏繁确实不懂。当初被顾群表白也是，顾群还没问清就羞涩的跑开了。

“装！你就装！结婚，我们俩，行吗？”赵永有些生气的说。

“不是男子和女子在一起吗？莫非你是女的？”苏繁惊讶的坐起身。

“不是。男妻没听过吗？男子和男子也可以。”赵永也坐起身说。

“哦。我懂了。也不是不行，结婚都要干什么？为什么又要结婚？”苏繁的疑惑更多了。

赵永只听到了前半句，已经兴奋的听不下去问题了。

赵永亲了苏繁的嘴。

苏繁说：“师兄在说完喜欢我以后也这么亲了我。原来都是一样的。”

“不一样！”赵永吃醋了。索性抱住了苏繁，接着亲。

苏繁从未经历过，慌张之中耳朵变成了怪物的耳朵。

赵永摸到了，还摸到了苏繁的尾巴。

赵永宠溺的说：“原来你真的是怪物。”

苏繁推开赵永，起身要走。

被赵永叫住后，苏繁回过身。

赵永以为是要亲自己。结果苏繁说：“起身。做到我衣服了。”

苏繁拿到自己外衣后穿上就跑了。

赵永急忙穿鞋，喊道：“跑什么！至于嘛，你刚才不是同意了吗？你跑之前倒是穿鞋啊。”

赵永追了过去，两人从天黑追到天亮。

赵永站在桥这端，边喘边说：“你站住！我错了。听我把......话说完。”

苏繁站在桥那端，再也跑不动了，扶着桥扶手说：“你不是......说你不能跑吗？你骗人。”

赵永扶着腰，大喘着气过桥。还警惕的说：“别动。”

苏繁想接着跑，但这一夜，自己躲哪儿都能被赵永找到，再加上身上有伤，一个气没喘过来就倒地了。

赵永急忙扶住苏繁。

两人在桥边歇了好久才开始说话。

赵永说：“对不起。我太莽撞了。你别跑，咱俩各退一步，回到原来的相处方式，慢慢来，怎么样？”

赵永在说表白的事，而苏繁在担心自己是怪物的事。

苏繁试探性的问：“我是怪物，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害，我现在说的不是这个，你喜欢我吗？”赵永说。

赵永看见有人经过，急忙把苏繁抱进自己怀里，遮挡住耳朵。

苏繁在此时恰好回答了：“喜欢。”

待人走后，赵永明明听见了回答，却装作没听见，让苏繁再说一遍。

苏繁平静了一下情绪，收回去了耳朵。说：“我喜欢你。”学着赵永的做法，吻上了赵永。

两人剧烈奔跑后有些喘不上来气，亲了一会儿后。赵永说：“你不是怪物，是我最珍惜的人。”

雍阳十六年春

“你不是怪物，是我最珍惜的人。”

苏顾氏在苏阳墓地找到了苏繁。

苏繁坐在坟头歪脖子树上，正假装没被看见。

苏顾氏让苏繁慢点下来。

苏繁在苏顾氏的引诱下还是下来了。

苏顾氏把自己的披风给苏繁披上，说：“繁儿，冻了一夜了。跟娘亲回家暖和暖和。”

苏繁不走，说：“我不是苏阳。”

“娘亲和爹爹都知道你不是。你爹爹他喝醉了，发疯呢。回去娘亲替你好好教训他。给你准备你爱吃的锅包肉，好吗？”苏顾氏边给苏繁暖手边说。

苏繁还在纠结苏阳的事，说：“哥哥是不是特别懂事？”

“是。繁儿也很懂事啊。繁儿，娘亲从来没把你和你哥哥搞混。你就是你，你哥哥就是你哥哥。走吧，这里风太大。”苏顾氏说。

回到家后，趁着苏繁在大口吃肉，苏顾氏把苏宇推过来。

苏宇别别扭扭的道歉：“繁儿，爹爹错了。别生爹爹气。你也打爹爹几下好不好？”

苏繁咽下嘴里的肉，沉默不语。

苏宇注意到苏繁脖子上的红印，心疼的说：“很疼吧。爹爹是迫不得已。过一段时间爹爹办完了差事，咱们就搬去开封。到时候爹爹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好吗？”

“我不怪爹爹。”苏繁说。

三个人沉默了良久。

苏繁说出了他早想表达的话：“我应该谢谢爹爹和娘亲的。谢谢你们没有不要我，谢谢你们当我爹娘，谢谢你们给我好吃的吃......”

苏繁说着说着哭了出来。

苏宇和苏顾氏同时抱住苏繁。

苏顾氏说：“娘亲还要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们这个家早散了。”

苏宇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什么谢谢。”

苏宇老泪纵横的说：“你是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