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出门了，我躺在沙发上，双手放在胸前，这一天实在有点太跌宕起伏了，身体和灵魂都好疲惫，我闭上眼睛睡着了。

我知道我在做梦。我常常梦见过去，过去食不果腹到处打工，因为臭老爹还活着我甚至拿不到一点补助，我费劲力气才勉强让自己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活下来，直到遇见五条悟，那一天的阳光和天空，马路上扬起的灰尘，路边树叶的味道，和他拉着我的手的触感，我清晰地记得。

我时常想，我为什么不能早一点遇到他呢，又时常后悔为什么不能晚一些遇到他呢，希望早一点知道自己是有价值的，被人需要的，是值得被人记在心里的。但是又希望那个狼狈的，精疲力尽的自己能够以更可靠，更从容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和他一起生活工作的时间很长，长到我的人生已经彻底打上了五条悟的记号。他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人，个子很高，但是也会低头看我有没有跟上；担心冷着脸的样子吓到人，于是天天挂着微笑；明明已经忙的脚不沾地，但是还是会帮其他咒术师解决完不成的任务。

我很清楚地知道他最开始没打算养我的，所谓术式很危险他其实根本不在乎，恻隐之心或者是怜悯一只小猫小狗，他作为接手的人已经仁尽义至了。

是我想要跟上他，是我想要帮上他的忙，他知道了，他允许了，他接受了。

我是一个很怕寂寞的人，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也不知道这种情绪到底是什么，只是凭借本能和心里的声音抓住了五条悟的手。也算是小孩不懂事时期特有的死皮赖脸吧，我把我自己填进了五条悟的生活。

他在我的生命里扮演了太多角色，兄长，父亲，老师，前辈，搭档，相处了这么多年，对他产生爱意实在有点奇怪，但是又理所当然。我并不知道他对此会做出什么反应，能像现在这样作为搭档或者家人跟上他的脚步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想要的太多反而会一个都抓不住，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听到了开门声，我从梦里抽身，看到了兴高采烈的五条悟，“羽酱，全都搞定啦——”我也笑起来，“等我换件衣服就出门吧，庆祝我们两个人终于从老头子们的馊主意里脱身。”

五条悟现在又多了一个我的未婚夫的身份，虽然只是我们两个挡住臭老头们无意义的唠唠叨叨的借口虚名，我还是小小的高兴起来，可能是因为我的名字和五条悟能以这样的方式放在一起吧。

毕竟是有名无实的关系，我和他默契地没有对外提起。我依旧在咒术高专勤勤恳恳地教书育人，看着年轻的咒术师一个一个长成可靠的样子，比看着皱皮老头子无理取闹养眼多了。

有人试图越过我和五条悟给一年级下派任务。我在外面做任务的时候收到了同事的消息，“别下达到高专，糊弄一下那群老头得了，我回去路上顺手解决就行。”

这群老头子以为我和悟还有杰一伙人干了这么多年什么成果都没有吗，真是愚蠢又傲慢的死老头们啊，不过蠢蠢的也方便我们行动。改革越是深入越能感受到高层的垂死挣扎和反击，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

不过自从虎杖悠仁入学之后，他们的小动作越来越多了，难道是把两面宿傩受肉降世当做和悟抗衡的王牌吗？怎么会做这样的白日梦，疑似烂橘子长蛆长到脑子里的临终幻想。

恶，特级咒胎，还孵化出来了，含着一根宿傩手指奶嘴，咦惹，明晃晃的告诉我就是针对虎杖悠仁的阴谋。“两面宿傩的手指这么多年都找不齐，现在一下子冒出来一根，悟，你做完任务顺便去趟总监会吧，啊真无语。”

我回到了高专，灰原和我打招呼，几个学生呼啦一下围上来，我把揣在兜里的宿傩手指交给虎杖，“来吧速战速决，吃下去，然后我杀掉。之前虽然也试过直接杀死手指，但是因为它本来就是死的所以不起作用，这下有办法了。”

宿傩手指，减一。可喜可贺。

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去总监会和悟一起讨伐烂橘子，啊，一下子从可爱的学生跳转到皱巴巴阴阳怪气装模作样的死老头们那里，真是莫大的精神伤害啊。

又狠狠地把几个动手动脚的老头都位置上踢下来，空出来的位置摆上新鲜的年轻人。虽然咒术界翻来翻去就那么几个人，但是夏油杰在民间搞咒术组织，全国四处收集咒灵，研究民俗，收留年幼咒术师，野生的在社会里长成的术士还是比咒术界小猫三两只要多的。我们一派背靠政府和民间力量，合力在这张落满灰尘盘根错节的千年蜘蛛网上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我和悟走出了总监会，我深吸一口气，“还是外面的空气好一些，感觉浑身都沾满了里面的灰尘味。”悟抱着手臂站在我旁边，沉着脸，估计也是被老头子们的无耻气到了，对年轻的学生下手，也亏他们想的出来。“悟，放心吧，我和你还有杰都在呢，他们不会有事的。”我拉住他的手指。

“拜托你把我送回去啦，我今晚出去购物，顺便给一年级的带点小礼品，你有哪家想吃的甜点吗，我给你带。”我走到悟的面前，双手合十，“拜托拜托，让我搭乘一下万能的悟特快——”

五条悟放下手臂，他笑了一下往前两步把我打横抱起，“OK，羽酱坐好，我陪你一起去吧，稍微放松一下，出发出发。”

我站在左右堆满购物袋的五条悟面前，穿着一条新的黑色收腰抹胸连衣裙左右打量，“这一条还是上一条吊带露背裙子好看，给个建议，五条大师。”他穿着我新给他买的白色上衣，托着下巴坐在椅子上看我，他给出了建议，“每条裙子你穿着都好看。”

我十分受用，“这条还有我试过的裙子通通打包，还有这几双鞋一起，刷卡，和这些东西一起送到这个地址。”店员眼睛亮晶晶地接过我的黑卡，我走到五条悟面前，“晚饭吃什么？总不能就吃甜品当饭吧？”

他坐在椅子上伸了个懒腰，站起身，帮我把几缕碎发到耳后，“晚上叫那群一年级出来一起聚个餐吧，庆祝他们从老橘子那里躲过一劫，开学这段时间遇上繁忙期，作为班主任都还没和学生见上几面，正好一起了。”

说的也是，小礼物买了马上就能送出去，不错，好主意。为了试衣服和首饰方便我扎了个丸子头，随便穿了一件黑色上衣牛仔短裤，随手拿了金属耳钉和手链，踩着一双坡跟凉鞋就出门了，和学生一起吃饭也不用穿的太正式。

钉崎野蔷薇看着坐在我旁边的没带眼罩的五条悟，和虎杖悠仁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我好心地帮他们开口，“怎么了？是有什么不习惯的吗？”

虎杖举手：“五月一日老师，你旁边那个帅哥是谁啊？”野蔷薇在一边狠狠点头。我和五条悟都震了一下，异口同声地吐槽，“我/他是五条悟啊五条悟，只是把眼罩摘了而已！”

伏黑习以为常地捂住脸，悠仁和野蔷薇两个人震惊：“啊？！”

“长得完全不一样啊！”他们捏上伏黑惠的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不说！/就是就是！”“你们也没给我机会说吧！”“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五条悟已经笑起来了，他靠在我肩上，“大帅哥五条悟老师就这么让人惊讶吗？”他装模作样擦了一下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我也装模作样地一把搂住五条悟的肩膀，“不不不，其实这个人根本不是五条老师，其实是我五月一日背着你们找的小白脸。”五条悟柔弱地抱住我的手臂，“是这样的，我是六条，这是包养我的富婆五月一日小姐。”

虎杖悠仁真是一个相当有意思的孩子，他一下get到我们的表演然后笑了出来，野蔷薇和伏黑惠一起吐槽：“真是糟糕的大人啊。”

虎杖悠仁笑着摸后脑勺，“五条老师和五月一日老师你们之间感情真好啊。”野蔷薇端着饮料，“是啊，黏黏糊糊的情侣老师。”

我正在喝酒，听到这话小小呛到了一口，准备和他们澄清一下，五条悟的声音先我一步响起，“你们怎么知道的？”他的蓝眼睛在灯光下亮闪闪的，别把小孩逗太过啦悟。

伏黑惠终于没忍住，“你们穿的就是情侣装吧…而且飞羽姐姐你手上拿的是五条老师的酒杯，他游戏输了那么多把都是你帮他把酒喝了，然后给他倒果汁。”

虎杖悠仁补充，“而且五条老师会帮把五月一日老师不吃的开心果碎挖走，五月一日老师领口别的就是五条老师的墨镜吧！”

野蔷薇一锤定音，“完全就是在秀恩爱吧两位！”

五条悟已经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了，眼看着他们三小只社死在即，我也有点绷不住了，逗小孩确实很有意思，他们石化的样子真可爱。

还是救一下吧，我也不是什么坏心眼的大人，我在桌子下面轻轻用脚勾了一下他，他换了一只脚翘二郎腿，“其实也没猜错啦，我和羽酱是未婚夫妻哦。”

“哈？”×3，“完全就是在逗我们玩吧！五月一日老师怎么也跟着他一起？”

“哎呀哎呀，我偶尔也是一个有童心的大人哦。”“这种童心还是算了吧！”好整齐！

总之是很有意思的一顿饭，在橘子那里受的气已经烟消云散了。辅助监督开车送一年级生回高专了，因为悟喝了一小口酒，所以我们没有选择瞬移回去。我和他并肩走在人行道上，晚上的都市霓虹灯火辉煌，晚高峰时期人潮汹涌。我个子不太高，还好悟在人群里很显眼，他伸出胳膊拉住我，“抓紧哦羽酱。”我牵住他的手指，他直接把我整只手握住，“走啦回家，记得拆我送给你的礼物哦。”

写点贴心小五和贴心妹。

夏油杰四处游荡，合力粉碎脑花阴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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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