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站在游轮顶端意气风发的五条悟，海风和阳光都格外眷顾他。他撑着栏杆眺望着远处的海上落日，带着咸味的海风吹起他的白发，落日余晖倾泻在他的身上，他在风中笑着。

他总是让人觉得有一种不惧一切的狂傲和征服世界的嚣张，一切荆棘诡计都将在他脚下化作尘埃的强力。他站的很高，常常高出了人间一层，我站在他身边的人群里仰望他。

在这几天里，我常常感到没来由的害怕，在拥抱，亲吻，一起生活的每一个时刻，恐慌感几乎要扼住我的咽喉。几乎和平时完全一样的生活，在这段关系里，是我依赖他，是我自以为是的爱着他，是我在长久的时光里毫无指望的藏起恋心，这是我从来不感期待得到回应的感情。他实在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只是他当初顺手救下来的小孩，能遇到他已经是我这辈子最大最好的幸运了，我真的配的上他的爱吗？

五条悟真的会爱上我吗？我不知道，我的爱真的能得到他的回应吗？我焦虑得睡不着，我躺在他身边背对着他蜷缩成一团。悟可能把因为我遇到袭击之后旺盛的保护欲误认成占有欲了吧，担心的心跳加快误认为是对我的心动了。

我总觉得在他面前，一直是那个拘谨地裹着唯一的旧披肩的小女孩，他一直看得很高，看得很远，我知道他以饲养花草小动物一样的视角观察人间，他会爱上我吗？或许他只是在迁就我，只是为了不让受伤的我从他身边离开的借口而已。

他答应我的告白这件事，完完全全超出了我的预料，死里逃生到梦想成真，我被突如其来的喜讯砸得晕头转向，幸福到了让我感觉虚假的地步了，就像是阳光下折射出七彩的肥皂泡，下一秒就会破裂。

可能只是我被袭击差点死去，他一时冲动而已，时间一长就会反应过来其实对我并不是爱情呢，那要如何收场，会从此一拍两散变成陌生人了吗。我很害怕。

太恐惧了，太害怕了，无法呼吸，像平时一样呆在五条悟身边，我无法不去想那必然的糟糕结局。我已经不知道我能怎么办了，我只能选择逃跑，等到五条悟冷静下来，他就一定能知道他已经根本没有爱上我，或者我根本不是他想要的真正的爱人。

我轻手轻脚地起身，看了一眼五条悟，确定他还在睡觉。我走出卧室，悄悄收拾了一些东西，穿上衣服提上袋子，在玄关处穿鞋的时候，灯突然亮了。

五条悟站在我身后，他的声音听不出来喜怒，“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我紧紧攥着带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掰开我的手指拿走袋子，“那就不要走。”他把我转过来面对他，我扭过头，不敢看他。

他把袋子放在一边，站在我面前一言不发，我知道他在看我，但是我说不出口，他一定对我很失望，我或许根本就不值得被他爱。

长久的沉默后，他叹了一口气，退了一步，“这么晚了，回去睡吧，有什么事可以上午再说。”我不打算带那个袋子了，他对我越好，我越害怕，万一他后悔了，这一切都收回之后，我要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明明他都已经让步了，明明他已经在包容我了，我只觉得难以面对他。我默然站了一会，转身向门口跑去，太害怕了，太恐惧了，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逃避对我来说会更轻松一些。

被五条悟拉住了，他本来就力气大，我又受了伤，跑不掉的。他听起来很困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跑？”他带着眼罩，我知道他在看我，我缩成一团，又被他打开，他听起来并没有生我的气，他只是在问，“为什么不肯留在我身边？”

跑的时候有点扯到了，我身上像蚂蚁啃咬一样密密麻麻地疼，我几乎被撕成了两半，他对我好，一半在欣喜若狂，一半在恐惧焦急，生理和心理上的压迫让我没撑住哭了出来。

我流着眼泪蹲在他脚边，“悟，你也许只是，只是一时没有分清楚亲情和爱情，我暗恋你很多年了，那么久那么久的时间，你都没有喜欢我，怎么可能，半天不到就爱上我？你不可能爱我的。假如我继续留在你身边，你发现你其实只是被我骗了，你一定会后悔…”

我还没说完，五条悟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一样，他打断了我：“所以我说了那么多，做了那么多，你还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爱你，是这个意思吧。”

他现在听起来很生气，“拥抱，亲吻，你都以为是我和你之间的亲情作祟，那我还要怎么向你证明？”

他笑起来，感觉是气笑了，“那来口吧，这样你总相信我对你是爱情吧。”

我难以置信地看他，“那你要是发现真的搞错了后悔了你要怎么办？”五条悟笑了一下，“我绝对不会后悔，你最好还是不要说话了。”

我还想争辩两句，他直接把我单手抱起来带进卧室扔在床上，他脱掉了眼罩和上衣，露出紧实流畅的肌肉。他把我压在床上蛮狠地亲吻。

我哭得收不住，仓皇地应付他的唇舌，他停下动作，抹掉我的眼泪安抚我，我喘着气抽抽搭搭地劝他：“还是算了吧，万一，万一你真的搞错了，我们，就当今天什么，什么也没发生过吧。”

他不知道为什么咬牙切齿的，他干脆利落地脱掉了衣服，我泪眼朦胧地扭过头去，他掐住我的脸，“看着我”，俯下身吻我，舌尖探入纠缠，我只能仰着头迎合他，发出细弱的喘息和呜咽。我的手贴在他的胸膛上，被他一只手扣住压在头顶，因为他用的力气很大，我被扯得向后仰起。

“如果我对你是亲情的话，世俗的兄长会和妹妹做这种事吗？父亲会和女儿做这种事吗？我确实对你产生的爱情的情感，你现在看到了吧。”

我被欢愉的热潮席卷没顶，快感裹挟着情感涌动，我大口喘息时又被五条悟吻住，激烈的唇舌交缠呼吸相融。

我断断续续地叫他的名字，悟，悟，几个音节从我颤抖的嘴唇里用细弱的声音一遍一遍的跳出来，悟喘着气转头来吻我，这次是温柔的吻，比起之前的强硬，更像是爱抚。

到了最后我几乎瘫软在床上成为一摊融化的泥，他抱着我去浴室清洗。五条悟和我一起泡在浴缸里，我靠在他的怀里任他摆弄，打湿的黑色发丝和他的白色头发缠在一起贴在他的侧脸。好像是白色的神子被我染上了另外的颜色。

五条悟很有耐心地帮我擦干穿好睡衣，抱着我躺回被窝，他收拢手臂把我拥入怀中，他埋在我的肩窝，闷闷地说，“羽酱，我爱你，我会陪着你，不要害怕我，不要离开我，我是真的超爱你的。”

我伸手抱住他，埋在他的胸膛里，他有力的心跳穿过肌肉骨骼震动，我很轻地回答他，“我知道啦，我最爱你了悟。”

他把下巴压在我的头发上，哼哼唧唧“本来想的要有的浪漫烛光晚餐，带着露水的鲜花，浪漫的礼物，求婚戒指，都没来得及没准备，都没有了，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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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是真的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