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一梦

第45章:一梦

严肃就那样趴在床上,好长时间都没醒过来。他的大脑似乎停止了运转,而他自己好像跌进了另一个空间,呼吸困难,双眼难睁,只是趴着,大口的喘着。

他就这样把自己忘了,他有太太了,他的太太长得很美,他很疼她。严肃,你算什么啊?什么都不是啊!你只是他无意间猎获的好奇,等新鲜劲过后,他便将你扔了。

夏黎,你,你真的不该这样,不该这么对我啊!你跟我说一声,别让我等的这么苦,寻得这么累,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其实不是啊!一切都是真的,你是有了女人才选择这样消失的。你,你只要跟我说,我不会缠着你,我不会打扰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而是选择这么无情的消失啊?

严肃就那样一直趴在床上,平息了好长时间后,他的头脑才开始慢慢运转,他的心脏好像也刚刚复苏,可还不如别醒转,太痛了,痛得严肃蜷起了身子,眼泪如雨下。

他仿佛又做了一场梦,又是一场噩梦,一场残梦。他已经做好了一世见不到夏黎的准备,他有夏黎的衣物,那些东西就能陪伴严肃一世的;他也做好了某一天能知道夏黎的消息,那也许是几年或几十年后,都无所谓的,只要他知道夏黎生活的很幸福,他就知足了。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夏黎会在大西北出现,带着自己的女人,选择这个特殊的日子,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大方自然的跟他握手问好。

夏黎,你是故意的吗?你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打扰你,也绝对不会再在心里纠缠你。去年你选择四月二十一号失踪,今年你选择四月二十一号带着你的妻子来见我,是告诉我,让我灭了念想吗?夏黎,你不用担心,我,我能做到,我能做到的。

严肃失声痛哭,他趴在床上,除了手指还能动,眼泪还能流,嘴还能发声外,已经没有一丝力气。

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更不明白夏黎为什么这样对他,为什么这样绝情无义,伤害他一次还不够吗?还要领着自己的妻子跑到大西北来羞辱他。

他害怕有一天你会去找他,所以,他选择先来找你,告诉你,他已经结婚,有了妻子,所以,你别再有妄想,别再有其它想法。夏黎,你终究是不理解严肃的,严肃虽然低微,但他不会那么下贱,他不会纠缠你,就算他很爱很爱你,也不会纠缠你的。

严肃一直哭的像是断了气般,然后闭着眼,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他的手机又响了,严肃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睁开双眼,茫然的看着室内的陈设,然后才想起来,自己是在大西北的沙子镇中学的一个小院里,然后又想起了今天是四月二十一,最后想起了刚才在校园里见到了失踪一年的夏黎。

严肃的头疼的厉害,他拿起手机,一看是校长打来的,严肃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才接了电话。校长让他去镇招待所,说镇政府领导点名让他去。

严肃嗓子已经沙哑了,他尽量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反常,他告诉校长说身体不舒服,大概感冒了。

校长一听严肃的声音,确实像感冒,担心的问:“严老师,刚才不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一会儿的工夫就感冒了?”

严肃急忙说:“校长,很抱歉,其实,其实我从昨天就觉得不是很舒服,没当回事,刚才去搬了些物资,出了身汗,回来后觉得浑身没力气,躺在床上睡了一小觉,醒来后就发觉不对劲了。”

校长叹了口气,嘱咐严肃赶紧喝药,实在不行就去镇医院挂吊瓶,千万别大意。

严肃谢过了校长,可忍不住的又问做慈善的夏先生什么时候离开。校长告诉他,夏先生带着六辆大车来的,其它五辆去了另外五个地方,夏先生陪着太太来了他们沙子镇。因为其它地方条件太差,夏太太已有了身孕,不能去那些地方,他们才来了条件最好的沙子镇。他们在镇招待所住一宿,明早就离开。

严肃的手一直在发抖,挂断电话后,他觉得浑身真冷起来了,大概真感冒了,刚才哭了一场,开着窗户趴在床上睡着了,得了风寒。

严肃深呼吸了几口,然后从衣橱里拿出夏黎的枕头,昨晚他还抱着它,跟它说了好些话;今晨他在将它放进衣橱之前,也对它说了好些话,因为今天是四月二十一。

可几个钟头的时间,他就要跟它永别了,从此之后,他严肃再没什么念想,再没什么依托,只能靠他自己了。

严肃将那个枕头抱在怀里,紧紧的抱着,无语又凝噎。他依依不舍的将枕头放进了夏黎的行李箱,跟其它东西放在一块儿,然后找了根啤酒绳,将行李箱捆了一圈。

严肃,这是封条,虽然不是真的,但这根绳子就当做封条了,以后就不要再打开看,不要再去打扰他。夏黎已经有了家室,他的妻子已经怀孕了,他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子女,你如果再如先前般那样缠着他,是不对的。虽然没人知道,而你也只是抱着他的枕头入睡;虽然你每晚都难眠,只能靠那个枕头来抚慰,但也不行了,该结束了。

严肃一边捆着行李箱,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从此之后,自己就是真的孤身一人了。

一年了,虽然夏黎消失的无影无踪,但至少他还留下了东西,严肃就是靠着这些东西支撑着自己的。如今,夏黎突然出现,不用言语,他身边的女人已告诉严肃,一切都结束了。

夏黎,你还真就是风啊,为什么总是这样来去匆匆又无情?前年的四月二十一,你匆匆吹来,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惊扰了我孤独的梦,让我义无反顾的随着你起舞;去年的四月二十一,你亦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带走了我的梦,让我痛苦无助;今年的四月二十一,你再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吹进我的生活,刮走了我最后一丝希望。

夏黎,我本来我已经安定下来了,我不再祈求这辈子能再见到你,你为什么又要再来,再次来惊扰我?再来伤害我?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是一直很好的吗?就算分手,也是应该和气的分手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

严肃跪在夏黎的行李箱前,再次哭起来,直到哭累了,直到头脑又变得昏昏的,他才无力的站起来,将夏黎的行李箱拖到了北面的书房里。他把行李箱放到书房里一张小床的床下,然后把床单放下,遮挡住。

从此之后,不再去动它;哪天离开,哪天带走它;如果有机会,托人将它还给他;从此之后,你我两不相欠。

严肃一夜无眠,躺在床上,一会儿流泪,一会儿发呆,思想无法集中,他想着一切都结束了,一切又都重新开始了。可前一刻是这么想,后一刻他的心却又不作主,又开始想夏黎,想夏黎的无情绝义。

第二天严肃早早的起了床,洗漱完毕后,随便做了点吃的,可一点儿胃口都没有,只喝了一碗粥。严肃头疼的厉害,浑身没力气,他大概真的感冒了,去镇上的医院拿药吧。

严肃想着,还没出门的,校长又打来电话,问严肃感冒怎么样了,严肃哑着嗓子说还没见好,他打算去医院拿药。

校长叹了口气,说:“夏先生还问起你呢!我告诉他你感冒了,他倒是有些遗憾。他们夫妻二人一会儿就走了,你看看有没有空过来一趟!”

严肃深深的吸了口气,只是嗯了声,却没明确自己能不能去。挂了校长的电话,严肃在屋里呆坐了半个多小时,然后找了件外套,去医院取药吧!能见上一面,很好;要是见不着,那就说明缘分已尽了。

夏黎正在镇招待所里给其它五位司机打电话,让他们来沙子镇集合,然后一起往回赶。不到九点半,六辆大车的司机全到齐了,他们一边跟夏黎汇报情况,一边给夏黎看村民们给他们的土特产。夏黎笑着,看着,然后看了看手机,又向院门外张望。

镇领导问他是不是等什么人,夏黎只是笑了笑,说没什么。十点钟,这一队人车便离开了沙子镇,往回赶。

严肃去到的时候,车队已经离开,他只看到了最后一辆大车,夏黎的越野车跑在最前面。严肃依旧站在路边的那块石头上,呆呆的望着那条路,他能看到夏黎的那辆车,但很快,那辆车变得越来越小,直到从他的视野里完全消失。

昨天来,今日离;来时毫无征兆,走时亦无任何迹象。夏黎这阵风,就这样随意的刮着,随心的吹着,却将严肃再次推入了痛苦无助的深渊。

严肃,你前世欠他太多,所以,今生要你来偿还,那就偿还吧!今生还清了,以后再不相欠,再不相牵连。

这样,也挺好啊!

严肃的眼泪再一次流下,他呆呆的站着,痴痴的望着那消失在远方的黑点。

夏黎,此生余世,再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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