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屿几乎是意识到陪酒妹妹不自然的眼神后就落荒而逃了。酒杯被动过,上面的装饰水果被拿下来没有放回去,他喝之前没想太多,他应该更注意一点的!
原本只是与合作公司对接人的巧遇,怎么变成了这样?对方是想低价购入自己公司正在出让的店面没错,价格谈不拢也没错,但是对方会使用这种风险性极高的手段吗?勒索吗?还是……已经没法思考了。
光影闪烁加剧了头晕感觉,田屿的反思已经像烟雾飘散一般聚不拢了。强撑着穿过影影绰绰的人影,幸运地钻入一辆正在门口拉客的计程车,抵御危险的本能,让田屿压低了头,急切开口,“先往前开,快!”
车开出去了,眼角余光已经没有了商K门口招牌彩色的灯光,田屿的脑子像一滩史莱姆,塌摊了一地,完全不成形状,无法准确思考,只有一个念头,司机师傅你可千万不要是他们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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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开了一小段路,开口问客人要去哪,没有回应,司机瞟了后视镜,客人睡着了,大声喊了几遍也没有醒。司机在路边停了车,欲掏手机报警。正好有个人过来,是想要搭车的吧,司机一手拿着手机,空出一边手伸手把刚才忘记按下的“空车”小灯按下,然后朝人摆着手。
来人已经到了跟前,看明了车内的状态却没走,而是说了句在司机看来堪为救世主的发言,“田屿,你怎么了?”
司机一脸得救了的表情,小眼睛像两道追光灯,一下投射到了车外人的脸上,但理智还是健在,确认下还是要的。“真的认识吗?怎么证明?别乱来哦,我车上可是有联网摄像头的。”
“嗯…”来人在思考,“我打他电话行吗?”车外人努努嘴,示意司机,可以用于证明的手机正虚虚地抓在后排人的左手上,马上就要抵抗不住地心引力而掉落。
司机解开安全带,警惕地望着车窗外的人,探着身子去够手机。窗外人为表示自己没有恶意,还往后退了两步才开始打电话。司机用左手的食指中指在手机震动引起下落前一秒夹住了它,坐回驾驶位,屏幕上显示着来电备注“背锅侠”?
司机矮下身子对着窗外晃着手机,窗外人看清了手机屏幕上的字,讪笑着,“师傅,接一下吧,别以为是巧合了。”
司机点点头,滑动屏幕,把手机听筒凑到耳边。
“听得到吧”,听筒里和窗外传来一样的问句,师傅挂了电话,又对窗外点点头。那人又讪笑着开了门上了车。
“去哪?”司机的声音透着急切。
“就近去个酒店吧。我不知道他家在哪,我们只是,嗯,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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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好冷,充满潮气的酒店房间更是聚集了更多的阴冷。田屿也穿的太少了,应该出现在身上的外套根本从见到他的那时候就已不知所踪。从温暖的计程车上下来,又在酒店大堂花了点时间,田屿已经冷到睡着也能骨骼肌不自觉的战栗了。
凌晨的酒店只有一个女前台,田屿的好心同事林泽只能靠自己一路把人拽着,刷卡开门,塞进被窝,给冷得不行的人盖好被子,正要起身去开空调,却被一把薅住了毛衣,不是给你掖好被角了吗,手怎么伸出来的?
林泽去掰田屿的手,手真冷啊,在感叹之际,又被握住了手。“被窝是冷了点啊,一会就好了。不是我不想脱衣服给你暖暖,我今天最外边是套头毛衣,脱不了哈。”让人冻了那么久,林泽还是有一点愧疚的,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田屿的头安慰。
田屿浑身发冷,手接触到目前唯一的热源不愿松开,酒意与后怕一齐上涌,脑子还未恢复运作,让田屿对那漫不经心的热意更添依赖,想要热源快来驱散他的寒冷与恐惧。
“陪我吧”像是呓语。
“你醒了吗?”
没有回答,也没有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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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握着手,林泽顺势坐下,没想好接下来怎么办的思绪已经飞出天外。还说用不上我的,在商K里拍几张照片就行,结果让人跑了,真是没用。自己怎么会答应帮这种缺德的忙的?因为有不能曝光的视频在对方手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视频曝光了会造成很大的影响吧?林泽给自己想笑了,他还蛮喜欢这个小孩的,从领导把他交由自己手上带开始,是喜欢的样貌,浓眉杏眼,高挺的鼻梁和爱笑的唇,工作遇到困难还笑,被批评也是笑,完全是一只不知道悲伤为何物的快乐小狗。
田屿和自己太不一样了,日常相处中能感受到他的真诚,从内到外都是快乐的,统一的。而不是像自己,遇到人的时候就戴上愉快与合群的假面,接受同事领导“好相处”的评价,独处的时候只愿意阴郁永远伴随;他时而自信,时而又自卑到地心;上一秒被逗乐,下一秒又能像被捅破的天空,眼泪大雨倾盆。是因为那件事吧,道理都知道,但是已经改不了了,或许说不愿意改。
“手放开一下,我去开空调,开完就来陪你。”想陪着他,即便知道这是趁人之危也没关系,反正还要做点更过分的事情,一个丑闻视频而已,这样你就和我一样。或许还有点要破坏美好的怀心思,如果没有那件事,自己也该是这样快乐得没心没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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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开始呼呼吹出暖风,林泽脱掉套头毛衣钻进了被窝,被窝已经挺暖和了,刚才还迷恋热源的人现在自己正散发着暖烘烘的气,又开始向往起冰凉的皮肤触感,几乎是本能地贴了过来,八爪鱼一样缠住光滑冰凉又柔软的“夏凉被”。
酒店空调很给力,没多久房间里就热了起来,让林泽觉得调到30度真是个错误。也不知道是谁,把被子踢到了床下,被子从身体上滑走像一个信号,床上两人开始互相动作互相撕扯。
衣服被胡乱地撩起,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埋在胸口游走,留下斑驳。林泽转头看着他架在大床对面的手机镜头,满意地轻笑,故意愉悦轻哼出声,鼓励着身上人的继续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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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是谁吗?”林泽好奇。
“林哥嘛”田屿说话的时候停止了动作,鼻吸鼻呼弄得林泽腰间有些发痒。这个回答意外吗?没有预设过答案的林泽也不知道。在领导办公室,第一次见到田屿的时候,田屿就是这么叫他的,这个称谓被那正贴在他腰腹的唇使用过多少次林泽肯定没数过,只是这个普通的称呼,这回多了许多琴瑟的意味。
“你好可爱,笑起来有酒窝,有兔牙,还虎牙,我以前都不知道。”
“那你喜欢吗?”笑声溢出唇齿,逗一下小孩儿真好玩儿。
“喜欢”是不经过思考就有的答案。短暂停顿,好像不说不痛快似的又补充,“身材也好,更喜欢。”田屿抬起头来,那人又在笑,挤出了酒窝,露出了兔牙和虎牙,真是矛盾的一口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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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精药物双重夹击下,田屿在把人上上下下啃了一遍以后,就难以继续了。林泽伸手拍熄了灯,像哄小孩一样轻易把人哄睡。
离床有点远的洗手间灯还亮着,光亮刚够林泽贴脸看清安静的睡颜,喜欢啊?是吗?知道我做了什么还会这么想吗?听着床侧平稳均匀的呼吸,林泽有些内疚,与不属于自己的光裸肌肤相贴也让他有点难捱,快走吧,再不走要给愧疚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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