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越尘不和司念打电话和视频,的确是有原因的。
赛前那几天,他突然阳了,连着发了两天高烧,嗓子痛得不行。
他怕司念知道了会担心,连带着全队和司念认识的人都打了招呼,所以司念从江珊和吉祥那里也没问出什么来。
阳康后一直在咳,嗓子也哑着,那晚在司阳视频里短暂地说了几句就露馅了。
周越尘撒谎说是比赛喊的,却被司念直接戳穿了。
“你以为我没看比赛是吗?”
“那个,我训练的时候喊得······”
这句话周越尘说出口就后悔了,司念对他的事一向很敏感,倒不如坦白。有了上次瞒着她手术的事在前,这次肯定要生气了。
“随你,我也不想管。”
果然,那边轻飘飘的一句,目光已经没在看镜头,明显就是生气了。
“你先安心拍戏,比完赛我……”他话还没说完,那边已经把视频挂了。
闹了别扭后,周越尘每天给司念发的消息她都是代答不理的,打电话也不接。
哪怕是周越尘坦白了,还是冷淡的像个机器人女友,大多数时间都是回他“嗯”、“好”、“知道了”。
周越尘知道,这下是真生气哄不好了。无奈现在是异国,只能先将比赛打完,回去再道歉了。
四分之一决赛打的是韩国队,他们的一单尹翊俊是今年乒坛的黑马,出道短短一年就来到了世排第九的位置。
周越尘阳康后体能一直跟不上,在2:0领先的情况下,竟然被追了两局,打到决胜局才艰难地赢下这场比赛。
赢是赢了,但是他隐隐感觉到自己肩膀的旧伤有要复发的趋势,晚上做完理疗,直接打了痛点封闭。
明天还有比赛,他没有参加训练,直接回酒店休息了。
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司念竟然来了电话。
想着她还是没忍住来关心自己,这简直是一天中最让人欣喜的消息了。
周越尘清了清嗓子,沉着声音说:“我还以为你要一直不理我了呢。”
“最近有点忙。”听筒里传来司念熟悉的声音,语气听起来还有点别扭呢。
“拍摄结束了?”周越尘问。
“今天没有拍摄。”她那边有些吵,车声人声,似乎是在城市里。
“你呢,比赛结束了,累不累?”
“嗯,本来挺累的,听到你的声音,就不累了。”
周越尘说完,特意把话筒静音,咳了两声。
他正是阳康后可得最厉害的阶段,嗓子一痒起来,根本忍不住。
手机再次拿回耳边后,司念那边不知道怎么也沉默了,过了几秒才又关心到:“吃晚饭了吗,嗓子还是不舒服吗?”
周越尘笑答:“不饿,也没有不舒服,只是很想你。”
“骗人,刚刚明明咳嗽了。”她当即反驳,语气就像亲眼看到了似的。
周越尘笑着转移话题:“哎呀,我们念念是千里眼顺风耳吗,我明明静音了啊。”
他说完,也意识到不对劲了,抬眼往酒店周围环视了一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好像太累了,眼前都出现幻象了。”
“怎么回事,看到什么了?”司念问。
“我好像看到你了?”
“嗯?”司念在那边已经忍不住笑了。
“我前面的车上,下来一个女孩子,和你好像啊,穿着白色羽绒服,拖着行李箱,也在打电话呢。”
周越尘假装揉揉眼睛,接着说:“真的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腿那么长,脸那么小,一眼就看到了!”
“哦,那现在呢!”司念问。
“好像向我这边走过来了!”周越尘笑着把手机放进衣服兜里,已经张开手臂,做好了迎接准备。
这次,司念没有像以往那样飞奔过来拥抱他,而是淡定地拉着箱子走到他面前的。
“你好好看看,是幻象还是真人?”
司念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比赛结束之前杀青,彼时距离周越尘的生日只剩两天了。
不知道是不是比赛的缘故,她和小夏临时竟然订不到直飞的机票,只能到冲绳转机,在路上辗转了一天才到东京。
生日礼物是早早备好的,一个翡翠竹节吊坠。贵倒是没有多贵,但是是年后下雪那天,她亲自去宝林禅寺选的。
那天寺里人很少,司念学着外婆的样子,带着那个吊坠在每个佛像前都拜了拜,还去香炉里熏了熏。
有位师父看她这么虔诚,就问她要不要开个光。司念对这些都不太懂,想着总归是好事,就捐了些香火钱,给吊坠开了光,做了加持。
温暖的酒店灯光下,通体翠绿的坠子悬在司念冻得泛红的掌心里,轻轻晃了几下不动了。
“喏,生日礼物,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周越尘低头看着司念,握着她发红的手放在自己胸口,然后环住她的腰,轻轻拥着,感受着久违的味道和温存。
“这可是我亲自去寺里求的。”司念微微仰着下巴,眼睛笑的弯弯的。
“哎呀,这么用心的礼物,我一定得好好带着。”周越尘凑近了,侧脸在她鼻尖上蹭了蹭。
“不过,你还信这个?”他笑着问。
“信不信的……”司念垂着眼思考了一秒说:“这是美好的祝福。”
她拉开黑色的编绳,将吊坠戴在了周越尘脖子上。
冰凉莹润的坠子,沿着锁骨滑到胸口,停在了那里,随着呼吸和心跳,微微起伏着。
“我知道比赛和国家的荣誉对你很重要,但是对于我来说,你最重要,健健康康最重要。
“希望你带着它,健健康康,得偿所愿。”
司念说完,捧着周越尘的脸亲了一下,然后自顾自的笑了。
“嗯,一定会的。”
周越尘点头笑着,轻轻吻了司念的额头,又把她紧紧抱进怀里。
他知道,司念是个不太爱表达的人,能说这番语重心长的话肯定也是思考了很久。
又或许,从其他人那里知道了什么。
因为肩袖损伤还在恢复期,他原本是可以申请不来打这次团体赛的。
小将们实力不差,但是状态太不稳定了,队里还是需要一个定心丸。
所以,这种大型赛事,他和江河总要来一个。
距离奥运会还有半年,他和江河距离大满贯都只差这一步之遥。
可冠军只有一个。
江河比他大两岁,于周越尘亦兄亦师。他们几乎是一起从江北打上来的,只不过江河最后入了京北队,而周越尘留在了江北。
和周越尘大起大落的职业生涯不同,江河的成绩是一步一步打上来的,因为身体的原因,早已萌生退意。
这届奥运一定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
退队的两年,是江河一直在扛。
所以舆论如何,他都从不反驳,因为他打心底里也觉得自己像个逃兵。
身处这个位置,责任和国家荣誉永远是第一位的。
即使很多人反对,甚至他自己也不确定自己能否打到下个周期,在这个世界段,但是该担的责任还是要扛起来了。
司念一天没怎么吃东西,周越尘帮她叫了简餐,吃完已经快十点了。
想着他明天还有训练和比赛,司念就打算回自己的房间了。哪成想刚一提要走,那人就将她抱的更紧,脸也贴了上来。
“这么久没见了,真舍不得你走。”
没想到相处久了,周越尘反倒成了粘人的那一个。他闭着眼在司念颈窝里蹭了蹭,又仰起头来想要亲她。
司念扳着他的脸,强硬拒绝:“不行,明天你还要比赛呢!”
周越尘微微睁眼,抿着嘴笑道:“想什么呢,就亲一下。”
他说完,一手托着司念的后背,推着她靠近,然后偏头吻了过来。
“唔……”司念挣扎了两下,却被周越尘顺势抓住她的手,勾在了自己脖子上。
他吻得很温柔,循序渐进,贴着唇瓣亲了一会儿,才撬开了司念的牙关。
似乎是怕她急了,亲了一会儿就利落的结束。
但是结束后,似乎又有些许不舍。他将唇齿挪移到她的耳际蹭了蹭,轻轻叹息了一声后,才不舍地说:“好了,我送你过去。”
睡前,周越尘微信说自己明天上午训练,下午比赛,恐怕没有时间,让司念找小夏出去逛逛。
司念给他发了个“加油”的表情,然后神秘兮兮地说自己有事可做,周越尘问是什么她又不说。
其实,这次比赛司念原本是给周越尘定制了咖啡车应援的。她以为自己来不了现场,就联系了后援会靠谱的大粉帮忙维护现场。
没想到拍摄提前结束,竟然赶在他生日前一天到了,就打算亲自过去帮忙。
比赛是下午一点开始,司念简单吃了个早午餐就出门了。
她自以为包裹的很严实,口罩帽子墨镜一个没落下,还找了感冒的理由,默默干活,很少说话。
但还是有人认出她来了,就是那个答应帮司念忙后援会的粉丝姐姐kiya。
她和周越尘同龄,也是上海人,现在在日本留学。
聊天的时候,司念才知道,她从周越尘开始打比赛就一直关注他了,至今竟然已经有十年了。
“一会儿你坐vip家属区还是观众席啊?”
两人正一起折着杯套,kiya突然问司念。
感谢浇灌哦,这本一定会长成参天大树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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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穿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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